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五章 談笑灰飛煙滅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嗯哼，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前奧地利貴族蒂羅爾侯爵的長女，莫比亞斯集團的幕後大股東凱瑟琳.諾娃小姐。」
「嗯！撿重點的先介紹可以麼。」諾娃聽到這裡柳眉倒豎地立起了那雙剪水秋瞳，一股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輕嗔薄怒可人模樣頗有一番「丹鳳三角眼，柳葉吊梢眉」的韻味。舉手投足見溢出的魅惑氣息讓初經人事不過半月的阿米娜和法蒂瑪立刻氣質委頓了下去。
「好厲害的姐姐……總有一天我也要變成這樣有味道的女人……想不到原來年輕也這麼不值得倚仗，5555……」法蒂瑪心中暗暗淒苦，多愁善感地她似乎立刻腦補出了維勒安在德國的時候就有無數的妹紙環繞左右，自己失寵無依的慘狀……
「嘿嘿~醒一醒。」不知道過了幾秒鐘或者幾分鐘，阿米娜輕輕搖晃著法蒂瑪的玉臂，「還不快向姐姐問好。」法蒂瑪驚訝地一抬頭，露出一副天然呆的楚楚可憐之情，顯然在剛才自己被對方的氣質秒殺後陷入了思維混亂之中的那段時間空白裡，維勒已經安完成了這番本該火藥味和檸檬醋味道濃重的介紹。
「好了，你們現在也算是認識了。諾娃你也累了吧，搞定那些英國佬一定不容易，先進去歇著吧，宴席馬上就上來了。」維勒安有話沒話地維持著這股微妙的平衡，以他的身份他自然是不怕自己的女人吃醋吃出麻煩來的，不過諾娃畢竟是唯一一個自己目前還能徹底信任的舊世界一起來的人了，也需要她去控制尤里和維塔利，自然是要百般籠絡的。
維勒安很自然的挽著諾娃的腰肢往屋裡走去，只留下法蒂瑪跟在後面用羨慕的眼光貪看諾娃的背影緩緩跟上，「阿米娜姐姐，我問你個事兒啊，那個諾娃姐姐已經跟了主人十幾年了麼？是不是我們將來和她一樣跟主人十幾年的話，也能變得那麼大？」
「嘿，你說什麼呢，這種事情……真是口沒遮攔羞死人了。」
幽靈特工出身的諾娃耳音是何等靈敏，本來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差點想要拿出「正妻」教訓妹妹的口氣作筏子，不過稍一猶豫之間聽到對方那種憧憬崇拜的語氣，不由得得意起來，把本就豐挺峻拔的碩乳挺得更高，優雅地扭著腰身裝作沒聽見。
四人回到餐廳裡坐定，阿拉伯侍女們很快就把菜餚一道道流水送上，阿米娜和法蒂瑪像偷了胡蘿蔔被抓的膽怯小兔兔一樣給諾娃斟茶夾菜，介紹伊拉克的風土美食。維勒安也很識時務地沒有問起那些煞風景的正事兒，沒幾刻鐘，從巴士拉被奧寧堡突擊隊的直升機搭救返程的阿爾托莉雅也趕到了，一行五人算是湊夠了和諧教法規定的「一龍四鳳」最高荒淫配置。
「諾娃，說說吧這次的事情怎麼能辦得這麼順利的。」
「當然是因為你分給我的任務太簡單了唄。說實話還不如阿爾托莉雅的活計刺激。禮薩汗國王對我們一貫很支持你又不是不知道，英伊石油公司體系的活動早就被伊朗人密切注意起來了，加上我們在大不裡士、拉什特乃至德黑蘭五六年的經營，可以調動的資源實在是太多了。」
「哇，雖然還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不過看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法蒂瑪發動了她的天賦絕技傲嬌賣萌天然呆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醍醐灌頂崇拜狀，「能說說究竟是什麼任務麼？這些事情主人都沒有告訴我們過呢，好可憐的說。」
「也沒什麼——只不過就是，」維勒安攔住了兩個好奇少女的話頭，接過話題解釋道，「一開始我也不打算勞動諾娃出手的，不過麼，一來是短時間內需要對付的國家不少，千頭萬緒之間阿爾托莉雅一個人忙不過來，二來麼雖然我還可以抽別的人去和禮薩汗聯絡，不過畢竟人家也是我們的老主顧了，去個沒份量的新人有點不恭，而且最近我——嗯哼，你們知道的，所以要給你們安排個機會斟茶賠罪。」
諾娃沒有名分，不過畢竟是維勒安第一個女人和唯一星際時代一起走過來的女人（伊莉雅是仿生機器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至於她的任務麼，其實和阿爾托莉雅也差不多。本來我的想法是藉著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的事情打個時間差，讓伊朗人也『出於為英國人提供中立屏障的善意』，『主動驅逐有礙中立立場的人員』。」
伊朗人是雅利安種族之一，和德意志民族也算是遠古時期同源同種的了，在兩次世界大戰中，伊朗人都站在了傾向德國的一邊。而且三十年來伊朗兩個王朝都一直受著南有英國，北有沙俄的擠壓侵吞
1914年開戰的時候，伊朗成為了英俄與奧斯曼土耳其交戰的前線，伊朗人試圖驅逐境內的英俄軍隊但是無能為力，直到年底奧斯曼土耳其軍隊在凡城－大不裡士之間的決戰中擊潰七萬沙俄軍隊後形勢在稍稍有所逆轉。當時德奧土同盟在伊朗北部的伊土邊界佔優，而在南部巴士拉的兩伊邊界佔劣勢。仇恨英俄的伊朗人民自然同情英俄的敵人德國，而德國也想把伊朗拉入同盟國以對付英俄。到了1915年3月，德國駐布什爾領事瓦斯穆斯將唐格斯坦和加什蓋伊等遊牧部落爭取到自己一邊，在親德的瑞典軍官指揮的憲兵隊的配合下掃蕩了法爾斯省的英軍，強佔英國駐設拉子領事館。伊斯法罕省的英俄勢力一時間被掃蕩一空，德黑蘭的反英反俄浪潮到達了最高氵朝。
此後，因為之前準備不足、外高加索戰區補給不暢而戰敗的俄軍捲土重來，吸取了失敗教訓的俄國人調集了大批淺水炮艇和一切可以利用的裡海艦船，從裡海方向進攻，並在伊朗位於裡海南岸的恩澤利港登陸，通過裡海水運解決部隊續戰能力，一舉擊潰大不裡士的奧斯曼軍隊後順勢南下再次消滅瑞典教官控制的伊朗憲兵部隊，包圍德黑蘭。阿哈邁德國王再次任命艾因?杜拉為首相出面組閣。一部分反對英俄的達官顯貴逃出德黑蘭，在德國和奧地利公使的協助下在庫姆成立「民族保衛委員會」，這個委員會遷往奧斯曼軍隊佔領的克爾曼沙赫市，成立以克爾曼沙赫總督為首的「臨時政府」，還組成一支約四千人的軍隊。
從這些歷史可以看出，儘管奧斯曼土耳其人和伊朗人民族不同，文化也只能說是近似——伊朗是少有的什葉派為主的國家，與大部分其他和諧教國家之間的關係只能說是介於路人和「異端」之間。但是在一戰中，奧斯曼人雖然進攻了伊朗的國土，但是伊朗人卻仍然把站在德奧一邊的奧斯曼人視作解防者——只因為他們打擊了共同的敵人俄國和英國，在德黑蘭失陷後，國王寧可逃亡到奧斯曼人的佔領區內繼續抵抗俄國，也不願意留在首都做俄國人的傀儡，這之間的百年仇恨不可謂不深。
整個一戰，協約的打擊讓伊朗的貨幣貶值與通貨膨脹的共同作用下物價飛漲了十二倍，30%的伊朗人口被殺死或失去家園；一戰之後，親德的馬卡爾王朝覆滅，本來應該遭到協約國徹底幹掉的伊朗幸虧遇到沙俄崩潰，蘇俄遭受八國干涉的契機，依附於敵視蘇聯的原沙俄哥薩克騎兵旅的伊朗軍官禮薩汗趁機借這股無根外兵平定內亂，對外忍辱屈從於英國方面的干涉，允許英荷殼牌石油公司成立全資子公司——英伊石油公司全權開採伊朗境內的石油並具有排他權利。伊朗成為了整個中東地區第三個受到絕對獨家石油掠奪的國家。（沒有合理補償、沒有競爭對手、沒有自主決定產量/采儲比的權利，前兩個是巴林和科威特，都是19世紀就成為英國殖民地的地方，而巴林正是英國在19世紀從伊朗手上剮下來的領土，科威特是從奧屬美索不達米亞（伊拉克）剮下來的領土）
「一開始我還想著伊朗那一邊先藉著敲山震虎晚點動手——最好是沙俄阿拉伯合作而生，科威特拒絕而死的正反面教材都擺到英國人面前的時候，讓英國人自發同意禮薩汗的建議。」維勒安侃侃陳述著自己原先的計劃，「伊朗這個地方太敏感了，東接蘇聯裡海東岸的眾多草原加盟國，西臨阿塞拜疆的巴庫油田，這座在30年代之前佔全球四分之一石油產量的石油之城、蘇聯石油命脈，我們之前和伊朗人的經貿合作大多是藉著外資空殼的運作實施的，投資範圍也僅限於基礎設施和造船業、基礎工業，從來沒有涉及礦業和石油，也沒有從伊朗往德國運過一噸戰略物資，所有的投資都是以伊朗本土的交通和工業設施的形式存留下來的；基本上屬於只投錢不收賬，減少被英國人和俄國人察覺到的可能性——以英國人和俄國人的掠奪性開發思維，他們的腦袋瓜子可能是真的沒法想像這種『國際主義精神』的經濟合作模式吧。」
「我明白了，怪不得呢。」阿米娜恍然大悟地說道，「直接讓禮薩汗的人驅逐英伊石油公司的業務人員還有英國間諜的話，英國人肯定會以為伊朗人早就跟我們穿一條褲子了，但是如果科威特因為『中立不徹底』被我們秒殺、沙特卻因為『嚴守中立』被我們放過的話，英國人為了獲取英屬印度的陸上中立屏障，就一定會乖乖接受撤出英伊石油公司的建議了——到時候禮薩汗實際上傾向於我們的有利行為會披上一層『畏懼引火燒身』的膽怯外衣。」
「你們這些政客還真是虛偽！英國佬碰到你這樣刁毒的對手真是有夠難纏了，」正在給維勒安揉捏肩膀的法蒂瑪聞言後鼓著嘟嘟嘴不依不饒地掐著，「那麼後來呢？諾娃姐姐是怎麼得手的？」
…………
維勒安繼續在巴士拉酒店內調和著自己的妻妾關係的；在德黑蘭，英伊石油公司的總部正在發生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
伊朗的石油開採開始於1908年發現麥斯傑德伊蘇萊油田，不過1920年代後，在伊朗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伊石油公司就成了這裡名符其實的無冕之王。局部完全統計，二十年間他們從伊朗人的土地上英伊石油搾取的純利潤超過40億美元，以德軍發動戰爭之前的一年也就是1939年為例，英伊石油公司的利潤是3億5千萬美元（應該是以英鎊結算的，次數數據進行過換算，下同），英國政府從英伊石油徵收到的利潤所得稅為1億兩千萬美元，而伊朗方面所有伊朗勞工、土地主、配套服務從業者的全部營收收入加上伊朗政府的一切稅費所得，僅僅是2600萬美元——也就是說是英方獲利的二十分之一（而且請注意這裡是在拿伊朗人的稅收+營收收入比英國人的稅收+純利，營收收入裡面把所有工人的勞務所得這些賣命錢成本都算進去了。）
現在，那些其在伊朗人頭上二十年的「血腥傑克」們卻在那裡瑟縮發抖。
今天，禮薩汗國王任命的伊朗石油特別委員會召開了一次關於石油國有化進程的會務。
英國人在伊朗的利益代言人體系正在崩潰。禮薩汗國王的石油部長、由英國人攤派任命的拉茲馬拉克，還有文教大臣傑爾拉伊剛剛被伊朗極端組織「和諧教殉教團」成員刺殺身亡。
原因是他們在今天伊朗「石油特別委員會」討論的石油國有化提案中分別提出了反對意見和妥協意見。
禮薩汗國王很有禮貌地向英國客人就此事作出了解釋，請他們不要擔心。但是僅僅兩個小時內，4個英伊石油公司的業務代表分別在德黑蘭和胡齊斯坦被殺，禮薩汗國王再次派遣了使節非常誠懇地向英國客人道歉，表示這些都是極端民組注意的恐怖粉子幹得好事，伊朗方面一定會徹查處決這些暴徒。
這一次伊朗人的「辦事效率」非常之高，僅僅幾十分鐘內，二十多個據稱是「和諧教殉教團」的極端成員被五花大綁交到了英國人面前，禮薩汗國王的衛兵向英國客人出示了這些人就是襲擊者的證據——當然以英國人的觀點來看，這樣的證據顯然很不充分——隨後衛兵就開始槍殺這些襲擊者為英國客人討回公道。
英國人很快就制止了這種殺人滅口的行為，傲然決定執行他們用慣了的「治外法權」，在國王衛隊手中撈過來六七個人要求帶回去審訊，有問題再找他的麻煩。
結果，帶回去之後就出事了。這幾名暴徒身上都綁有貼身的塑性炸彈，回到英伊石油公司後在英國人沒來得及再次搜查那些人就咬碎了口中的無線電引信發射器。
英伊石油公司德黑蘭總部被整個削掉了兩層。
產油大省、波斯灣北岸靠近伊拉克的胡齊斯坦省分部的日子也不好過。那裡的英國僱員是在靠近兩伊邊境的馬爾舒油港遭到襲擊的，那裡距離伊拉克一邊的阿巴丹只有80餘公里。遇襲後伊朗人也是很配合的就提供了匪徒聚集的線索——襲擊英國人的「恐怖粉子」老巢位於靠近阿巴丹附近伊朗國境一側的一個小漁村裡，至於他們究竟是怎麼用苦肉計讓英國人相信的，就不多贅述了。
伊朗人以本國武力不足難以消滅這些悍匪，希望借助英伊石油公司的護油警力幫助執法。在作威作福的英國人進入村子開始掃射時，一陣密集的火箭炮把整個村子夷為了平地。
那是伊拉克人從對岸的阿巴丹打過來的。數日後，人們才知道這一次「侵犯伊朗主權的越境打擊」是因為「伊朗境內的和諧教殉教團組織趁著伊拉克政權更替的權力真空時期越境作案」，伊朗方面也為此對伊拉克提出了嚴正抗議。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在進去搜捕和諧教殉教團的英國人全部被灰飛煙滅後，留在外面觀望形勢的長官們看到了一個令他們終生難忘的景象。
數萬具無頭屍首在十幾分鐘的時間裡沿著阿拉伯河（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交匯後的河流，在巴士拉匯合，在阿巴丹入海）漂入波斯灣，把海水印染地污穢不堪。後來他們通過廣播才知道這些人是逃入科威特的英**隊，被既沒有資格參加國聯也沒有參加過日內瓦公約的伊拉克軍隊逮住了，在阿巴丹修建了一座京觀。
次日，隨著德國人裝模作樣威脅伊朗嚴守中立不得包庇英國「軍人」的聲明，英伊石油公司的所有在伊僱員統統逃得精光馬不停蹄去了巴基斯坦。雖然德國人口口聲聲說的是對付軍人，但是伊朗人在這個時刻爆發出來的五條命換你英國人一條命的無限制消耗戰氣勢震懾了每一個怯懦的英國商人——至於那些沒有被嚇住的、也不是商人的英國人，在此後的一兩個月裡隨著伊朗國內的暗流湧動也開始以及其誇張的速度消失。
丘吉爾對此毫無辦法。他還需要伊朗中立這個面子上的屏障為他擋住德軍前往英屬印度的道路，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眼睜睜看著大英帝國在伊朗三十年經營的基業被人有計劃地系統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