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血戰餘波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英國人的一切自信，都是建立在「伊拉克事件是一起臨時起意的倉促事件，不僅大英帝國對此沒有準備，連德國人也一樣沒有準備」。如果沒有基於這一出發點的考慮的話，就算殺了弗雷澤上將他都不敢再拿皇家海軍最後的精銳冒險的。
至今，還沒有看到反面證據可以證明德國人是早有預謀，除了英國情報部門的無能以外(沒有密碼破譯就基本上沒有別的辦法滲透到德軍的核心情報)更重要的一點堅定英國人這種認知的因素是:蓋拉尼起事的時機對於德國人來說不是一個好時機，德國人剛剛攻陷耶路撒冷，很快就可以掃平剩餘的以色列全土和西奈半島、蘇伊士運河，如果德國人提前知道伊拉克人的起事計劃的話，一定會試圖和伊拉克人溝通，讓他們延緩起事的時間，等到「王師」解防埃及、奪取蘇伊士運河之後。任何先搞伊拉克這種暫時用不上的地方、後取戰略要地蘇伊士的戰略順序在英國人看來都是不可想像的，無論是英國情報官還是英國政治家、外交家。
這不能怪英國人的政治家幼稚，也不能怪英國人的外交官無能——因為這涉及到另一個信息不對稱的政治判斷，那就是蘇德關係，此刻的史達林表現出來的獨裁和傾向無不讓蘇德以外的其他國家都認為蘇德是穿一條褲子的，只有親眼看到了「巴巴羅薩計劃」的德國高層才知道他們自己對於蘇聯的真正態度，也只有他們才知道防範蘇聯的必要性，知道在蘇聯從遠東騰出手來之前在土耳其和伊朗接合部營造一個「倉促而無心的親德勢力」的既定事實有多麼重要。
或許本土和印度總部的少數有識之士有了這方面的疑點——但是僅僅有疑點是不可能冒險動用和艦隊的通信手段去一事一報的。所以德軍進展的情報對於靜默中的英國船隊來說信息不對稱就更嚴重了。
英國艦隊留在霍爾木茲海峽的佈雷艦分隊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在海峽入口處數百平方公里的海域內布設了超過200枚定深在20~30米的反潛魚雷。鑒於海峽主航道平均50米左右、最淺處30多米的水深來說，這樣的佈置堪堪可以封鎖德國潛艇潛入波斯灣的航道——所謂的堪堪可以封鎖住，不是說一艘德國潛艇都不可能潛入進來，而是如果有潛艇隊衝過海峽的話，英國人至少可以保證會有德國潛艇觸雷炸沉，這樣在巡航的佈雷艇和逡巡於海峽上空的偵察機的撒網密度下，至少可以探知到德國人的行動發起時間。
不過40海里寬度的海峽，英國人撒開了8條佈雷艦和20架偵察機，只要一有觸雷的動靜就可以馬上發現。很幸運又很不幸的是，這些水雷一直沒有被觸發的機會。
因為德國人的潛艇是早就等在波斯灣裡的——蓋拉尼起事的時間，德國人早就掌握，甚至可以說是維勒安希望蓋拉尼什麼時候發動，蓋拉尼就會什麼時候發動。這種情況下，德國海軍又怎麼可能不提前準備呢?
…………
「下潛深度，25米，聲納正常，洞壁回波正常，正前方u2305已經離開航道，本艇可以前進。」德國海軍最新銳潛艇之一的u2307上，聲吶兵謹慎地匯報著航道正面前一艘艇的動向，並實時向艇長匯報著情況。
u23a型潛艇和它們的前輩u21相比最大的改進是把艇殼從流線型艇殼外觀改為了採用了水滴狀艇殼的外部結構，這是一種比流線型外觀更加適合全程水下高速航行的外觀結構，也接近了當代aip潛艇的流體動力學結構。與u21相比，目前其水下的最大衝刺航速已經從16~18節提供到了21~23節，噪音也降低了一個數量級。以第一代聲納的靈敏度已經很難在較遠的距離上對其艇首半周方向內探測到其存在，但是如果是從後方尾隨的話，因為螺旋槳噪音特徵非常明顯，還是很容易精確定位的。
此刻在倫格港的一處秘密坑洞基地內，同一批進洞補給的德軍潛艇就是靠這個辦法保持和前面的艇的安全距離的。
「左舵五，進車二，微速前進。」根據聲吶兵匯報的情況，u2307艇長巴倫科特少校謹慎地部署了潛艇的航行策略，依靠前艇尾部螺旋槳的噪音特徵遠遠地綴在前一艘潛艇的背後。
首批16艘u23a遠洋潛艇被一股腦兒派到了伊朗，然後在這處伊朗人默認隔離、交給德國人自行經營的「漁港」裡秘密潛伏。
莫比亞斯工程集團的工程師們從1938年開始在這裡經營，用海瑞克的盾構機在倫格港海岬左岸的峭壁巖洞裡挖出了可以容納4艘遠洋潛艇的泊位，然後沿著山壁靠岸的反方向往下深挖，把進出的出入口全部埋設在水面以下，隧洞洞頂距離海面還有2~3米的距離，從海面上根本不可能發現這處空心的山洞。
德國人的原意是可以在未來的戰爭中為德國海軍在絲毫沒有根據地的印度洋海域上建立一個潛艇補給的中繼站，開山挖洞的花費又非常巨大，所以基地的規模自然會受到影響，此刻16艘潛艇組成的編隊只能按照4艘一組分批進港補給、分批出港搜索，u2305和u2307就是其中的最後一批。
「航向215，速度12節，沿4號搜索線搜索英軍艦隊。」
伊拉克的戰事開打已經三天了，自己的潛艇也在這條被預先分配給自己的搜索線上巡航了三天了。算算時間，英國人的援兵也該來了吧?前天中午對方就從孟買了，如果沒有耽誤的話，應該就是今天了……巴倫科特少校在心中默念，祈禱好運能夠盡快光臨自己。
正午剛過，逡巡了大半圈的u2307終於開張了——1艘英國輕巡洋艦和4艘英國驅逐艦組成的編隊在巴林島東北偏東160海里的位置上被它發現了——對方脫離了大艦隊，卻又是以低速航行的狀態，既不像是一支大艦隊的護航艦隻，也不像是突前搜索的輕巡洋艦分隊。這種詭異的行動讓巴倫科特少校心生警覺，沒有貿然上浮發報通報敵艦的位置，也沒有發起魚雷攻擊，同一組的4艘潛艇繼續遠遠地綴在後面繼續尾行。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謎底終於揭開了，一支有著5艘大型主力戰艦和40餘艘輕型護航水面艦艇和上百艘運兵船組成的龐大編隊出現在潛艇的聲納探測範圍之中。
「本艇上浮到潛望鏡深度，施放浮標天線準備發報。」短短幾分鐘後，一陣急促的電波劃過長空，讓英國艦隊一陣雞飛狗跳。
被發現了!在偵測到附近的發射源後，弗雷澤上將的第一反應就是頭皮發炸陣陣暈眩。艦隊中三分之一的驅逐艦條件反射似的向無線電發射源的位置撲去，剩下的艦艇也折向西南方向，試圖進入巴林島和卡塔爾半島的掩蔽範圍內，借助巴林島和卡塔爾半島的岸基雷達站為數小時後就會到來的空襲提供警戒。
德國人的潛艇可能不會多，但是岸基防空兵能否出動就不好說了，雖然哈巴尼亞空軍基地的守軍在失守時盡可能破壞了機場，也不能不防德國人的工兵部隊日夜趕工修復工作的進度和臨時改建伊拉克境內小型民用機場和新建野戰機場的努力。
「轟!」那艘被u2307尾行了幾個小時的「謝菲爾德」號輕巡洋艦在6發聲導魚雷的扇面散射中被連中三發直接炸斷報銷了，2艘驅逐艦也沒能在第一時間逃脫毒手——在和主力艦隊匯合前，這些先行聯絡巴林空軍基地的戰艦基本上是處於低速航行等待的狀態，此刻驟然發難之間要把航速提起來都難，更妄論躲過在一旁伺伏了幾個小時挑選攻擊陣位的德國潛艇的攻擊了。
4艘潛艇在第一時間幹掉了3艘英**艦，打響了這場戰鬥的第一槍。隨後穿梭往復的魚雷軌跡很快把這片海域變得沸騰起來，顯然逮住了目標並一直跟蹤的德國潛艇不止這一個分隊。英國人的護航艦艇如同受驚了的公牛一樣隳突亂竄，在疑似敵軍潛艇發射陣位的一處處海域灑下成堆的深水炸彈。
可惜英國人的驅逐艦和輕巡洋艦根本不夠用。
戰爭打到1941年底，英國海軍已經陷入了最虛弱的時刻，全球範圍內皇家海軍的總兵力僅剩下3艘戰列艦、1艘艦隊航母、4艘護航航母、5艘重巡、12艘輕巡和70餘艘驅逐艦，此刻為了給弗雷澤上將的艦隊和奧金萊克上將的陸軍運兵船隊提供護航，湊出了40艘輕巡洋艦和驅逐艦組成的反潛防空編隊已經是非常不易的了，加上德國人先手偷襲之利，基本上每艘德國潛艇只能分到2艘英國驅逐艦或輕巡去圍絞，在德軍潛艇靜音性大大提升、極速提升到23節的新形勢下，這樣的兵力顯然是不夠的。
「探測到敵艦主動聲納照射，4艘驅逐艦正以35節極速向我艇衝來。距離3200碼，預計8分鐘後會被追上。」
「繼續全速逃跑，使用主動聲納發出a戰術訊號。」巴倫科特少校沉著地命令道，潛艇立著微調航向繼續背對英國驅逐艦的方向上全速逃離，23節的航速讓雙方的相對速度保持在了12節，沒法快速趕上自己，而正對英國艦隊主動聲納的潛艇螺旋槳更像是一個暗夜中的明燈一樣為英國人指示著方向。
代表a戰術的聲納訊號發出後，附近另外兩艘之前也在逃跑的潛艇立刻把航速降低，在幾分鐘內把方向逐步微調到正對u2307逃跑線路的垂直方向，然後把艇首對著u2307和英國驅逐艦，把艇尾朝著空曠的大海，電動機倒轉進入倒車航行狀態，艇首對敵的姿態讓另外幾艘潛艇的聲納特徵快速降低到幾乎不可察覺的程度，被u2307的囂張聲波所掩蓋。15分鐘後，屢次在即將撲殺目標的途中被軟肋位置近距離射來的魚雷陰殺的這支驅逐艦分隊就被鈍刀割肉地割死了。
以目前英國人的老式驅逐艦的反潛能力，沒有局部範圍內四五倍的兵力優勢，或者至少跑得比魚雷還要快的航速，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如果不是英國船隊數量過大，驅逐艦的高航速讓每擊沉1艘驅逐艦所需要消耗的魚雷數量過多，英國艦隊甚至有可能挺不到德國轟炸機來分一杯羹。
…………
「1艘護航航母，1艘重巡洋艦，4艘輕巡洋艦，19艘驅逐艦，己方僅損失3艘潛艇。嘖嘖嘖這樣的戰果真是難以想像啊，區區12艘潛艇就得到了如此大的成果。」
「其實這已經算是差的了——第2潛艇分隊的4個傢伙沒有在開打的第一時間趕到戰場，但是卻抓住了英國人的驅逐艦漏洞被扯開的空檔鑽進了運輸奧金萊克的阿三部隊的船隊裡——基本上被他們4艘艇擊沉的運兵船數量可以超過他們的魚雷總數的三分之一以上。」
「三分之一以上?4艘潛艇一共72枚魚雷……我靠，那豈不是說他們幹掉了30艘左右的敵人?」
「是的，起碼有兩個整編的印度師被送到海底去了。」
「靠，真是狗屎運啊，跑得那麼慢還有大單可以做——剩下的只能指望空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