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056章 泡溫泉 文 / 無心論道

    「大漢帝國靈帝中平元年冬，波才、郭白太一干賊首伏誅，漢中之亂初定。黃巾明王秦陽公傳令三軍戴孝，駐紮漢中城外並同張白騎應黃巾聖女張寧之邀，兩人兩騎進入漢中城，憑弔張曼成英靈，共商漢中大計。」——《三國奇志列傳》

    「聖女萬歲！黃巾萬歲！」漢中城厚重的城門轟然而開，在秦陽和張白騎的身影出現剎那，海嘯一般的呼聲洶湧而至。數萬身穿縞素的護教軍與白波軍戰士刀槍在手，振臂高呼。

    「這個寧兒……」張白騎眉頭一皺，這刀槍並舉的場景和震天的呼喊讓他感覺十分不妥。

    「呵呵，無妨。想必是聖女因曼成的事情太過傷心，疏忽了吧……」秦陽淡淡一笑。下馬威這玩意秦陽早就用過了，只是虛張聲勢的東西他不會太過在乎。畢竟就算是聖女，也是要尊嚴和面子的。

    二人兩匹馬身邊沒帶一個護衛，在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施施然走進這號稱「漢中第一堅城」的漢中城。關於這件事，黃巾軍的眾將都曾極力反對過。雖然廖化再三用人頭擔保，說聖女張寧對秦陽並沒有任何敵意。但是畢竟就在不久之前雙方還是處於戰爭狀態，秦陽就這麼不帶一兵一卒孤身進入漢中城，絕對是冒了巨大的危險。

    抗議最為激烈的是管亥，他甚至想把秦陽的兩千親衛軍全部帶入漢中城。不然的話絕對不能讓秦陽離開黃巾軍大營一步。最後秦陽迫不得已動用了絕招，將管亥直接敲暈扔在營帳之中才得以脫身。

    想起管亥的樣子，秦陽心中仍舊有些過意不去。但秦陽也知道，如果張寧真的有心對自己不利的話，別說管亥帶著兩千親衛，就是帶兩萬大軍進城也一樣給收拾了。進入漢中城談判，本來就是在賭。那秦陽不妨賭的更狠一點，他可不想像當初在襄城的趙忠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還被嗤之以鼻。

    「白波軍統領李樂，護教軍統領廖化，參見明王殿下！張渠帥！」城門之內，兩人站在秦陽和張白騎馬前，躬身施禮。由於最近廖化頻繁出使，辦事也十分利落，張寧已經將廖化提拔為護教軍的統領。

    「二位統領辛苦了，明王殿下親臨，怎麼不見聖女親自前來迎接？」張白騎提馬向前，皺眉說道。

    「稟張渠帥，聖女因為張曼成將軍過世，連日來悲傷不已，身體不適不能親自恭迎明王殿下，還請殿下恕罪。聖女此時正在我聖教總壇，擺下張將軍的靈堂等候二位一同拜祭。」廖化趕忙上前解釋。

    「既然如此，那便頭前帶路吧。」秦陽見張白騎還要再說，急忙上前搶著說道。他知道，張白騎雖然因為張曼成之事傷心欲絕，但在大事之上卻毫不含糊。不過此時此地絕對不是爭這些虛名的時候，秦陽不想過多耽擱。

    黃巾聖教總壇乃是原本漢中城主府改造擴建而成，為了彰顯黃巾教奉天行命的威嚴，整個總壇被修建得恢宏無比。經過張角和黃巾軍不遺餘力的改建和宣傳，此地已經成了全天下黃巾教信徒心中的聖地。

    即便是當初的波才和郭白太等人也是不敢在此次太過僭越。畢竟聖女張寧天真無邪很好哄騙，波才根本就沒將她放在心上。以至於這總壇倒是一直在張寧手下護教軍的控制之中，也正因為如此，張寧才得以在此處成功擊殺波才和郭白太。

    「我們進去吧。」秦陽望著這天下黃巾的聖地，吸了一口氣，跳下馬當先向著戒備森嚴的大門之內行去。

    進入盡皆縞素的巨大靈堂，秦陽一眼便望見靈堂正中擺放的兩個巨大的靈位。這是「天封大賢良師張角」和「天封上天使張曼成」的靈位。就在不久之前，張寧便已經以自己黃巾教聖女的名義，發佈了諭令，敕封張曼成為黃巾教「天封上天使」。

    在名號之前加上「天封」二字，乃是黃巾教中無上的榮耀。加上秦陽在內，全天下整個黃巾軍和黃巾教之中只有四個人擁有此等殊榮。第一個自然是黃巾教的創始人，「天封大賢良師張角」，隨後張角又分別冊封了「天封黃巾教聖女」張寧，和「天封繼任大賢良師」秦陽。只不過秦陽最後將這個名號改成了「天封黃巾明王」而已。

    如今再次見到「天封」的名號，秦陽和張白騎對視了一眼。沒有任何人認為此事有何不妥，若是世上還有誰能夠擔得起這個名號的話，張曼成必定是不二人選。二人來到靈位之前，對著兩個靈位倒身下拜。對這兩個人，無論是秦陽還是張白騎，都由衷的尊敬和敬服。

    「黃巾聖教，天封黃巾教聖女駕到！」嘹亮的聲音傳出老遠，在秦陽和張白騎起身之後，腳步聲響起。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之下，面帶著青銅面具的玲瓏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寧兒？你這面具是？」張白騎一怔，望著少女臉上那猙獰可怖的青銅面具不由得疑惑道。

    「白騎哥哥……」驟然見到張白騎，張寧瘦弱的嬌軀不由得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恢復平靜，「這面具是曼城哥哥死前手上抓著的唯一物品，我想留著……」

    原本只是兒戲一般的青銅面具，現在對張寧來說已經有了不同的意義。這是張曼成在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張寧生命之時所留下的東西，張寧不願捨棄。

    對於張寧來說，張曼成是自己的師兄、兄長，愛護自己對自己無微不至。也是張曼成給了她第二次生命，讓她能夠繼續生活在這美好的陽光之下。雖然張曼成對張寧的感情是如火一般熱烈的，但在這個十五歲少女的心中，對張曼成除了一絲少女的懵懂之外更多的卻是如對父兄一般的依賴。

    「曼成他……」張白騎的目光落在一片素白之中的靈位上，有些哽咽。

    「曼成哥哥用生死輪迴，救了我。」張寧聲音微弱，蒼白無力。

    「我知道……」張白騎點點頭，如兄長一般輕輕將張寧顫抖的嬌軀擁入懷中。當初張角在教導他們三人之時，唯有張曼成堅持要學習「生死輪迴」之術，這種術法逆天而行，張角本不願傳授給他的弟子。奈何張曼成意志堅定，無奈之下便傳授給了張曼成。那時候張曼成便已經開始悄悄的喜歡張寧，如今他修習「生死輪迴」的最終結果，也沒有違背他的初衷……。

    張白騎喟然長歎，片刻之後他放開張寧，說道：「寧兒，這位便是黃巾明王，師父的親生骨肉，秦陽殿下。」

    「聖女你好，我是秦陽。」秦陽對張寧輕輕頷首，算做行禮。

    「恩……」張寧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青銅面具之中佈滿血絲但依然明澈的眼眸在秦陽身上掃了一下之後，蓮步輕移來到張角和張曼成的靈位之前，倒身下拜。

    秦陽只道張寧心中悲傷，忽視了禮數。並沒有因為張寧的不加理會而多想。卻沒想到張寧在拜祭過張角和張曼成之後，緩緩起身，逕直越過了秦陽，再次來到張白騎身邊。

    「白騎哥哥，師父走了，曼成哥哥也走了。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你陪陪我好麼？」

    「這……」張白騎望著面具下那楚楚可憐的目光，又看了看秦陽，一時間不好開口。畢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秦陽和張寧要商討漢中今後的大計，此時張寧卻對秦陽置之不理，他十分為難。

    「張渠帥，聖女心中悲痛，想必也無法專心議事。你便陪陪她吧。」秦陽雖然面上帶笑，但是再傻的人也看出張寧是有意為之，他的心中自然有些不快。

    「殿下……」

    「既然明王殿下如此體恤小女，那小女便在此先謝過明王殿下了。」張寧搶在張白騎之前對秦陽點頭說道。

    「廖化，安排明王殿下休息。哦對了，漢中城的溫泉很有名，殿下你就先泡著吧。等我和白騎哥哥聊完了，再與殿下會晤。」張寧說罷，也不待秦陽再說什麼客氣話，拉著張白騎飛快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