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薔薇 第七十四章 她不要命了 文 / 清夜墨眠
伊爾彌面色陰鷙地往神殿趕,卻恰好遇上從裡面出來的格納沙。
「伊爾彌將軍。」格納沙冷冷淡淡地喚道。
伊爾彌敏感地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眉頭稍稍一蹙,卻沒有多做糾纏,只是點了個,便要越過他離開。
「塞米拉米絲側妃的唇果然柔軟芬芳。」他微微抬手撫了撫薄唇,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的輕語低低傳來,伊爾彌眸色驟然轉深,幾乎是一剎那,長劍便破空而來。
格納沙用左手提起劍,長劍半出鞘,輕鬆地格攔住了伊爾彌致命的攻擊。
格納沙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冷漠又挑釁的笑,「很久前聽說伊爾彌將軍曾經是亞述的第一劍騎士,我早就想要挑戰一下伊爾彌將軍了。」
伊爾彌金紅色的眸子微微一瞇,金色的長卷髮被風吹得滑過他料峭完美的薄唇,俊美絕倫的臉上一片漠然寒冽,眸子冰寒如斯,「我也正有此意。」說著,他一震長劍,腳下襲來。
格納沙借勢猛地後退,持劍抵擋住攻擊,腳下因為衝勁驀地直往後退去,最後單膝跪地,長劍駐地,才止住了去勢。
黃沙飛揚,烈日炎炎,頭頂的天空萬里無雲,一片碧藍瑩瑩。
格納沙慢慢站了起來,抖了抖長劍,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是一片肅穆,「不愧是伊爾彌將軍,劍術果然高超。」
伊爾彌線條優美的薄唇輕抿,眼底是雪夜裡的沉沉碎冰。
烈日下,白衣獵獵作響,長身雋永如青竹,筆直佇立。熱烈的陽光投射下,他的白色披風反折出瑩瑩光亮,那種光暈,不僅僅只是陽光照亮的,更是他滿身的殺意與長劍上催發出來的寒氣。
他手指微動,長劍緩緩抬起,「你也不差。」
若是一般人,此刻只怕早已被他攔腰砍斷。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冷凝之中。
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空中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伊爾彌白衣勝雪,衣袂隨著他的動作翻飛,金線在陽光閃著隱隱冷光,他面容冷漠如冰,渾身散發著數九寒冬的冰涼氣息。
黑色的長髮凌空而舞,雪白的披風劃出優美的弧度,藍眸猶如墮入深淵般的寂冷,長劍被格納沙舞得幾近毫無破綻。
這場對決,兩個同樣優秀絕倫的男子,如火如荼地展開了熱烈的鬥爭。
一招一式,斜挑刺砍,無所不用其極。
讓人甚是眼花繚亂。
伊爾彌橫劍掃來,格納沙挺腰躲過,長劍順勢朝他的下部刺去,一把短匕首輕易地格住了他的攻擊。
格納沙心底一驚,慌忙一個空翻,退後了好幾步,長劍微微顫動。
方纔他站著的地方,此時正插著一把匕首,尾部微微顫動,可見方纔的危險。
「不愧是伊爾彌將軍。」格納沙冷冷一笑,話語中似有感歎,「不過,就是可惜了,沒有得到一個好的出生。」
伊爾彌瞳仁幽冷似海,面容似霜雪般冷凝,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不自量力,你也就只有一張嘴厲害。」
言下之意,格納沙也就是嘴巴皮子厲害,其他都一無是處。
格納沙聞言,面色越發的冷漠,「或許,我該對將軍刮目相待了。」話語裡的嘲諷之意甚是明顯。
他的意思很明白,伊爾彌也不過如此,嘴皮可是比劍術更厲害。
然後,他慢慢站直了身子,片刻,他的氣場驟然大變。
白色的披風在輕風中飛舞,黑色的長髮凌亂而舞,他眼底宛似青天下的荒漠,冷寂而荒蕪,他冷漠回望。
伊爾彌輪廓優美的側臉,猶如刀鞘斧劈的凌厲冷酷,日光下的面容上是一片靜默冷淡。
一時之間,嚴峻的氣勢一觸即發。
一剎那,格納沙的動作很迅速,伊爾彌微微瞇眼,眼前卻沒看到格納沙,他冷哼了聲,佩劍一側,清脆的撞擊聲,準確地格住了格納沙從側面而來的攻擊。
接下來格納沙的速度越來越快,兩人之間的決鬥瞬間進入了白熱化的境界,兩人身上也分別佈滿了不同程度的傷口。
正在兩人打鬥得難捨難分個之際,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夾雜著呼叫聲:
「格納沙大人,格納沙大人……」
兩人雙劍相擊,又瞬間同時退後,兩人的劍上都俱是斑斑血跡。
格納沙低頭看了看長劍和身上的傷,慢慢地收起了手裡的劍,「今日就到此為止了,伊爾彌大人。」
他身上多處都是傷痕,鮮血染紅了他所穿的白色衣袍,卻不影響他的俊美邪肆。
伊爾彌瞇起好看的金紅色眸子,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半晌,才冷冷地勾了勾唇,「格納沙。」
果然是深藏不露呢!
想起格納沙方纔的言行,他慢慢收起了佩劍,面容依舊是一片冷漠。
「看來,帕拉沙爾四世也忍不住了呢!」
而格納沙,看來,不僅僅只是效忠於帕拉沙爾四世!
不過,他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清央才堪堪安定了心,她正待要起身,卻見一雙白色精緻的靴子正停在她的跟前,她咬了咬唇,心底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她慢慢地順著長袍和曳地的白色長披風往上,首先看到的是金色泛著波浪的長髮,然後便是一張俊美絕倫,宛似山澗初露的明月,金紅色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卻遮掩不住眼底深處的冰涼刺骨。
她的手指抖了抖,勉強地扯出了一抹笑,「伊……伊爾彌將軍……」
伊爾彌冷冷的睥睨著她,「起來。」
她哆哆嗦嗦地扶著石柱,貼著石柱,慢慢地爬了起來,期間還差點兒在他威懾力十足的眸光下跌了一跤。
因為,此時的伊爾彌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伊爾彌驀地扯過她的手臂,把她拖了起來,然後把她猛地推到了石柱上。
他下手沒個輕重,清央的頭措不及防撞上了堅硬無比的石柱,她疼得眼冒金星,眼前剎那間陷入了一片漆黑。「啊……」
「格納沙來和你說過什麼?」清央愣了愣,望著他緊抿的料峭薄唇,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沒有,只是來給我傳達王帕拉沙爾四世的問候,以及問我何時能夠回去。」u8jp。
「是嗎?」伊爾彌的嘴角勾起危險又邪肆的笑,「這麼久了,你怎麼就是還不明白。」
清央怔了怔,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不過,難道真的讓她直接說,格納沙是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合作弄死你,然後我還沒回答嗎?
這種真話,伊爾彌肯定是不會信的。
那還不如不說來得實在。
她眼眸轉了轉,還未來得及回答,卻驀地被伊爾彌扣住了脖頸,他冷冷地斜睨著她,「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學不乖?現在還在想著騙我嗎?」
只要想到她竟然敢瞞著他與格納沙親熱纏綿,他就滿懷的怒火妒火。她是屬於他的愛姬,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怎能讓他人染指?
而她竟然還妄圖撒謊來欺瞞他,實在是罪無可恕!
「咳咳……」驟然被扼住了咽喉,窒息的難受感讓她滿臉緋紅,「沒……沒有……」
伊爾彌的面容如同日暮東風,勝似春日的滿園春光綠草鮮花,但眼底卻好似寒冬臘月,冰雪肆虐。
「是麼?既然如此,那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就什麼時候放了你!」他驀地用力一提,竟是把清央整個人給提到了半空中,清央無力地踢了踢腳尖,卻是怎麼也觸不到地面。
冰涼的牆面,缺氧的疼痛,以及失重的感覺,一切的一切讓她眼前泛起陣陣的黑影。
伊爾彌他根本就是個魔鬼,情緒反覆無常。他能在上一秒對你言笑晏晏,展現難得的溫柔,卻也能在下一秒就用最狠烈的手段,折磨你。
清央只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扣住伊爾彌的手腕,望著他金色的長髮,以及俊美宛似神祇的面容,她努力地張大口呼吸著,猶如失去水的魚,在苦苦為了生存而掙扎。
「不……沒……我……我說……」聲帶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伊爾彌眸子一轉,眼底閃過一抹滿意,慢慢地把她放了下來。
她摀住喉嚨低低地咳嗽了起來,臉頰緋紅,但咳嗽聲不止,好似要把肺部都給咳出來一般的痛苦。
新鮮的空氣滑入肺部,帶來刀割一樣的尖銳疼痛。
夠了,真是夠了。她受夠了像隻狗一樣,祈求著生存的機會。雖然說為了活著一切都是可以承受的,因為人活著就有希望,可是他越來越不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了。
想殺就殺,想玩的時候就玩,真是夠!
伊爾彌伸手想要按住她的肩膀,「現在可以說了……」
清央的眼眸驀地轉厲,她的視線從伊爾彌身上多處的傷痕上滑過,一道銳利的光芒直直刺向伊爾彌伸來的手臂。
她的速度很迅速,饒是伊爾彌收得再快,也被割破了手臂的皮膚。
清央趁機一個空翻後跳,跳出了他的觸手範圍,手裡攥著一把精緻的短匕首,她好似一隻兔子般,警惕地望著面色陰沉的伊爾彌。
「又開始做無謂的反抗了嗎?」伊爾彌看著可笑的她,「真是學不乖。」
「伊爾彌,夠了。」清央持著匕首,咬唇冷道:「我在你眼中,不過從來都只是個玩具罷了。我受夠了這種沒有尊嚴的生活,今日,你要麼殺了我,要麼你就放了我!」
伊爾彌冷冷地看著她,「你不要那個小子的命了嗎?」
清央的身子顫了顫,垂了垂顫抖猶如垂死蝴蝶羽翼的長睫:「那也只能說明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難,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去冥界向艾莫道歉。」
她這樣的強勢回答,倒是難得的出乎他的意料,「是嗎?你可以來試試,若是能贏我,我自是會放過你的。」
聞言,清央咬了咬貝齒,她驀地發難,朝他猛地衝了過來。
她的招數都是明染手把手教的,每招每式都極有章法,只是她失去內力,內勁不足,所以她才會落於下風。
伊爾彌根本就沒想過和她認真,一招一式都似逗弄貓兒一樣,清央見此,心底越發的焦躁了起來。
她討厭這樣的逗弄。
眼見長劍來襲,清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是直接迎了上去。若是接不住,她極可能會被砍傷。
危險的那一瞬間,她的丹田驀地湧起一股氣,雖然淺微,卻足夠讓她接住了伊爾彌的這招。
兩劍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清央腳底打滑,猛地後退數步,直到扶住石柱,她才止住趨去,張口驀地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伊爾彌被那股勁道震得虎口一麻,若不是他及時握住,恐怕長劍就得落地了。
她還沒來得及為那單薄的內力高興,那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真氣被她方才強制性地一用,此時正在她的體內到處亂竄,她只覺身上時冷時熱,又彷彿是被萬蟻啃噬,極其地難受。
鮮血自她嘴角溢出,她內裡疼得直翻滾,她咬緊牙關,才忍住到口的呻吟,「……唔……」
到底是怎麼回事?內力,內力怎麼會失控?
伊爾彌看著這莫名的一幕,眉頭稍稍一揚,提著佩劍一步步走上前來,「我早便說過,不要反抗我。你體內可以有加諾菲爾符的。」
加諾菲爾符?那是什麼?清央想要問,可是疼痛卻讓她連問出口的力氣都沒有。
「現在,說吧,格納沙,到底對你說過什麼?」他一腳踢了踢她的腿彎,她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單手按住了疼痛不堪的胸口。
清央本就是個倔脾氣,之前為了生存以及莫尼一讓再讓,可是如今她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聽到伊爾彌這樣的問話,忍不住也倔了起來,她冷冷一笑,「沒有,就算有,我還偏就不告訴你。」身不人你。
聞言,伊爾彌的眸子閃了閃,薄唇緊抿,他冷漠地俯視著她,一腳驀地用力踩上了她的握劍的右手,然後緩緩地舉起佩劍,倏然用力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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