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 麻衣人 二 文 / 魚和尚
岳衡倒是面色如常，他一直仔細觀察毛公雞的出手，這怪物身法之快且不去說它，出手也十分迅捷，部位認得極準，就憑這份眼明手快，岳衡也不得不佩服，心裡也不由怦怦亂跳，暗自推測：「我能接幾招？」眼睛卻不自覺地瞄向身旁那人，事已至此，他索性沉住了氣，瞧個明白。
那人苦笑一聲，然後再吸了一口氣，似慢慢把憤懣淒怨平息下來，突然斬金截鐵的叱了一聲：「毛二蟲！」
毛公雞突然被人叫出從前的舊名，心裡一震，被這一喝喝得蹬蹬退了兩步，只聞那人喝問：「你們三個峨嵋叛徒，欺我被人下了化功散，又落崖廢了武功，就想囚禁我獲得我派的心法秘傳心法是不？哼哼，癡心妄想！」
毛公雞神色大變，仔細看了看那人枷鎖還在，這才硬氣起來：「不錯，你又能怎樣？」
那人緩緩轉過身子，慘慘一笑，一雙碧嶙嶙的眼睛已盯住了毛公雞，毛公雞哈哈大笑：「你又能怎樣，你想殺我？」
答覆很簡單：「是！」
毛公雞大笑：「你一個殘廢，用什麼殺？難道用這破枷鎖？」他話剛說到一半，人已動了殺機，在大笑聲中出手，突然幽靈般輕飄飄飛起，直向那人撲了過去，岳衡看得真切，毛公雞臨空一擊，直奔那人後心部位，陰損刁鑽，他下意識發刀阻攔，卻不防那毛公雞貼牆疾閃，那飛刀只擦著毛公雞的髮根釘在了牆上……
剎那間，毛公雞已到了那人身後，手已抓了出去。
岳衡赫然驚悚，只見昏黃色的光華中，只見一隻灰白色的，猶如雞爪的手，凌空一抓。
接著，又有一道莫名且刺目的光華一閃，令岳衡不由瞇起了眼睛。
那一閃是劍光，卻是從那人手裡發出來的。
岳衡不知該如何形容那一劍，事實上，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速度，也沒有人能看清他的出手，岳衡甚至沒有搞清楚，自己一直緊握在手的白鐵劍，是怎麼被那人拿走的，等他醒過味時，那道劍光已穿過漫天爪影，「噗」的沒入了毛公雞的胸膛，又急抽而出，激射出一道鮮血。
大家聽見短促的慘呼，接著，毛公雞就已倒下，這一倒下，就再也起不來，眼如銅鈴，直瞪著那人，目光中滿是驚疑和不信。
那人低聲冷笑，站起身來，他肩上的兩片重枷，連同一身的鐐銬，突兀的分開，重重落地，他盯著毛公雞一字一頓的說道：「一個月前，我已練回內功，殺你已經足夠」，毛公雞聽完這個解釋，才吐了口氣，甘心死去。
岳衡詫異地看著此人等級突然暴漲成一串問號，歎了口氣，回頭望著毛公雞死魚般的眼睛，默默悼念：「我知道你不服氣，咳咳，其實我都沒料到結局回是這樣……」
若不是毛公雞破門而入，將岳衡逼到了絕境，他才不會瞎貓撞死耗子，當機立斷將鑰匙用在這個怪人身上！若不是這怪人重新練回了功夫，這結局……
岳衡已顧不得疑惑，他已被險死還生後的幸福感重重包圍，正要開口稱「謝」，冷不丁眼前劍光大作，慘呼聲不絕於耳，他尚未來得及眨眼，那人便已將「肉票」們全都刺死，一個不留，許多人死後，臉上還混合著喜悅、痛楚、震驚等各種神情，極其詭異可怕，岳衡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
那人微微冷笑：「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裡，本就不該有活人。」
岳衡徹底呆滯，心中的不詳之感越來越重，這時，那人已轉過身來，那人一襲麻衣，年約四旬，臉色慘白異常，卻也無法掩去眼角經無情韶華所留下的魚紋，面容上也佈滿歲月滄桑之感。
麻衣人走到岳衡面前，只說了一句話：「你救了我，作為報答，我可以讓你選擇一個死法？」
岳衡慘笑、鳥火、不屈，臉色精彩紛呈，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死在boss手上，卻死在自己所救之人的劍下，看著那人沒有絲毫情感的眼睛，岳衡知道，自己恐怕難逃一死了，這個人的劍法實在太可怕，出手一劍，凌厲難當，只怕還在師傅之上，自己一招都擋不住。
「我能不能不死？」岳衡不甘束手待斃。
「不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麻衣人說話乾脆，語調平淡。
岳衡啼笑皆非，難道麻衣人就不知道玩家是打不死的小強嗎？
「那我能不能向您討教兩手武功？」岳衡不依不饒，眼睛發光：「比如這套劍法。」
「不可以，你沒有達到條件，」麻衣人眼神有些嘲弄：「你是唐門的子弟，當年本門危亡之時，蜀中六大門派袖手旁觀，無一援手，哼哼，小子，不是某家心狠，而是你出身不好，不過……」
麻衣人話鋒一轉，「我看你根骨甚佳，悟性不錯，正是修習本門武功的上佳材料，你如願意拜入某家門下，自然再無性命之憂，而且還可獲得我派的絕傳心法，你跟我去吧。」
系統提示不期而至，岳衡觸發隱藏關節，必須進行抉擇，是叛師唐門轉投神秘人，還是選擇神秘人的報復。這個任務出現得極其不合時宜，如果他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唐門玩家，面對這樣一個神秘的高手，以及擺明是隱藏拜師任務的情況，當仁不讓必選前者，但岳衡偏偏在唐門另有所得，自己的那個斷臂師傅，以及至今未曾獲得的獎勵，顯然也很厲害，不見得就比什麼巴山劍派的絕傳心法差，而且唐門家大業大，高手輩出，這麻衣人則是孤家寡人，光桿司令一個，搞不好還仇人遍地，雙方的綜合實力完全不在同一檔次。
所以，儘管面臨巨大的誘惑，岳衡還是猶豫再三。
當他一眼瞥見麻衣人那略帶嘲弄和瘋狂的目光後，不由滲出幾滴冷汗，突然明白，敢情自己正在跟一個瘋子談判！這廝一句話就跟六大門派劃清界限，不死不休，一個沒有底牌的人（巴山劍派已滅），竟敢放話與蜀山寨和劍南六大門派（實力雄厚，高手如雲）死磕，這不是瘋子是什麼？岳衡從不跟瘋子做交易，大聲問道：「巴山劍客，可容判叛師棄義之人？」
他見那麻衣人明顯一愣，心裡暗道了聲好險，立時做了抉擇，微微嗟歎道：「前輩，在下既入唐門，便不會反悔，小小一次生死輪迴又有何懼？但是，晚輩有一個請求，剛才聽您說，我可以選個死法！？江湖人一言既出，什麼馬都難追，請前輩不要食言！」
麻衣人默然，神色極其複雜的盯著岳衡，似乎陷入精密的計算，直到洞外傳來眾強盜呼喚寨主的嘈雜聲，這才驚醒，森然問道：「你打算怎麼死？」
咦？有門！岳衡死盯著毛公雞冰冷的屍身，開出價碼：「嗯，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