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三 一魄 文 / 天下放歌
她只覺的自己好似回到了前世,應該是在琅琊王氏的府邸吧,身上冷的很,雙臂相擁,緊緊的將自己蜷縮在一起重生之夢璃。像每一個寂寥的夜幕,只是這次,天氣冷的厲害,即使她這般擁抱著自己,還是覺得寒冷異常。不遠處有一床暖暖的棉被,她一把奪過來蓋在身上,這才有了些暖意!這棉被似乎有些重,有些僵硬,夢璃使勁的拍了拍,嘴裡嘀咕著「今日的被子怎麼一點也不軟!」
那棉被似乎被她拍得怕了,便放鬆綿軟了下來,夢璃終於可以睡一場好覺了!她夢著夢著,又哭了出來,眼淚一滴滴的落下,身體輕顫,口中絮絮叨叨也說不清什麼。她只覺得自己身子忽而如在夜空飛翔,忽而落入水底,呼吸困難。這種感覺使得她難過了好久,最後,一切歸於平靜,什麼也不存在,只剩下了低聲的呼嚕!對。是呼嚕聲!
一聲淺淺的低笑傳來,魅惑的聲音緩緩的吹入她的耳朵「卿卿,竟然如此沉睡……」他的眼神瀲灩而溫柔,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易察覺,嘴角的一側竟然留下一點血來。姬家的玉郎,居然會流露出這種表情,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嫡女耗動真氣,直至流血!一旁的老僧雙手被綁,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相擁的男女!兩旁一字排列的二三十劍客,不敢抬頭,均垂首而立。這東苑裡的氣勢如寒冬風雪,低沉而肆虐!每個人心中都明白:他們的公子生氣了!不是一點點,而是從未有過的震怒!公子笑得越溫柔,就表示他的怒火越猛烈!
「公子,」一個美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媚意連連的聲音響起,「屬下已經用幻術令這別院的人昏迷,無一例外,大約可維持五個時辰!」紅衣女子低首垂眸,雙膝跪地,恭敬的說!
「你可知她是何人?」姬池凌並未抬頭,依然緊緊的擁著夢璃,如玉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屬下,屬下不知……」
「不知麼……好,她是齊氏嫡女,善琴,那日我遇到了她,竟然以琴聲讚我,吟誦之詞,皆出乎我意!靈犀,那日你可是避於車內?」「是……屬下,屬下忘記了!」紅衣的女子身體有些微顫,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她的心被妒火燃燒,可是卻發覺連妒忌的資格都沒有!
「萬香樓那日我是想殺她的,手中握著她的脖頸,只差一點,便可取她性命,……」他的眉峰一挑,那魅惑萬千的眼睛閃過凜冽「我沒有殺死的人,怎能容你動手!」他的語氣竟是冷如冰刀!
「公子,屬下知錯,屬下跟著公子,自十歲至今已有七年,公子,屬下是一心為了公子的!請公子明察!屬下不敢啊!」她的聲音顫抖嬌媚,實在是令人憐惜,幾個劍客微微朝她看去,面露不忍!「我命你跟蹤他,」姬池凌朝著彌陀一指,彌陀的脊背立刻一縮,一臉的訕笑。姬池凌也不理,繼續說「為何半路回了萬香樓,私用幻術惑人!莫不是你早就想借刀殺人,讓那些氏族男子動手殺了她麼!
你當然不敢,卻可以借他人的手!」他的聲音句句如刀,另那紅衣的靈犀,面容失色,雙目含淚!「貧僧可以作證!那日這個小姑子的幻術厲害的緊,那些男子都癡迷的嚇人,要不是老僧我為恩公做牛做馬……」
他的話嘎然而止,一雙如豹的眼睛,斜斜的看過來。「沒有,屬下不敢,請公子……」那紅衣的靈犀一張驚若天人的面孔,星辰也為之面色的雙目裡滿含著委屈。這種絕世的美色,總是鐵石的心腸,也會動容吧。劍客們有些不捨,紛紛抬頭向姬池凌看去。
「靈犀,你可知罪?」姬池凌的聲音裡一絲的怒意也沒有,溫柔而魅惑,他的嘴一張一合,那粉嫩而嬌艷的**,性感而充滿了夢幻,即使他的面具依然附在臉上,遮住了一半的容顏,竟然令紅衣女子的眼睛呆滯了起來,她的聲音沒有了感情,只是很木訥的說道,「屬下知罪,屬下愛慕公子,屬下不想公子喜歡上其他的女子,屬下想殺了她……」
「你們都已聽到,知道該如何做?」他的眼睛閉了起來,將頭靠在夢璃的小小的腦袋上。「是!屬下遵命!」劍客們如夢方醒,他們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將靈犀托了出去!
「你,你當真為了恩公殺她?」彌陀有些吃驚的看著那個漸離漸遠的絕色美人,此時,她的雙目依然呆滯,只是望著姬池凌,嘴角傻傻的笑著,留下一行銀色的口水。不時還發出低低的笑聲。剛剛還是一個絕世的美人,轉瞬之間便形同癡傻!彌陀心中一歎,姬池凌的幻術,怕是世上無人可及了!
「我都殺不死的人,豈容他人染指!」況且,他的頭抬起來了,雙目如電的看向彌陀「我要得到的人和書,皆以到手,何懼?」彌陀精瘦的臉上,千溝萬壑微微一平,隨即他的臉色訕笑「公子找貧僧,莫不是為了師兄的事情,……」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到姬池凌懷中的夢璃,一口黑血居然噴了出來,這黑色的血液中,竟然還有些許的臭味。
「啊!明明是個活死人了,如何還能被人下毒至此!」彌陀的的心中大驚,眉頭驟起,他的神情有些奇怪,「為何!我明明已經用真氣止住她的血脈逆行!現在該如何是好?」
姬池凌的身體有些虛弱的微晃。彌陀閃身到了近前,那兩側的劍客待要阻止,卻被姬池凌攔住。由著他到了近前!彌陀訕笑一聲「公子,你總要給我鬆鬆綁才好!」說著,他朝著自己被反綁著的雙手一努嘴。姬池凌一揮手,那鐵鏈製成的繩索竟然一下子斷裂。
彌陀揉了揉手,彈出兩根手指到夢璃的鼻,氣息似有似無。眉頭竟然真的擰了起來。他也不顧男女大妨,真的抓起夢璃的一隻手,仔細的探脈。
姬池凌雙目盯著彌陀,一顆心有些忐忑,心口竟然有些微動。「如何?」他口中的焦急全然沒了往日的冷靜。「她只剩下一魄了!」彌陀有些沉重的說著。姬池凌的身子晃了晃,劍客們連忙上前相扶,他一擺手,穩住了身形「可有辦法?」「這個,老僧也不知啊!」彌陀的聲音沉重,眼神中一絲狡黠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