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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十七 贈玉(上) 文 / 天下放歌

    冬日臨近,大家注意保暖,可不要像我這樣連著病了好幾天重生之夢璃。ps謝謝隨心荷親!

    冬日炫霓的日光,被串滿這珍珠的車簾遮擋著,卻無法遮擋那一簇簇火熱的矚目,這車隊所行之處,便從一路上兩旁的門戶中,彈出許多伸張探望的腦袋,「快瞧,這便是聖夫人新認的郡主,一步登天便是她!」

    「可是那個齊氏夢璃?」

    「嘟!如今這名諱,且不可肆意稱呼!」

    「便是那個獻糧善琴的小姑子?」

    「正是,正是!」

    如此般的議論之聲,從這個中年人口中傳到那個青年人耳裡,又從這邊街道傳到那邊街巷。一時間,這人流本就攢動的街市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庶人。

    只是,便是如此擁擠,也沒有一個人敢去掀起車簾看上一眼的,不要說那守衛在馬車四角的劍客,皆都佩劍在身,威風赫赫,便是那兩排二三十魚貫而行的士卒,一個個健壯無比,氣勢凜然的模樣。

    此時,(我的孩子啊∼)夢璃正斜靠於車壁,如果有人真的掀開車簾,便會看到一個嘴角勾起,咧著笑嘻嘻的小姑子,此時,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小口咬住那素錦的袖口,緊緊的咬上,可是嘴角卻叛逆的上揚,一種低低的,難以抑制的笑聲,微微的響起重生之夢璃。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將那馬上便要大笑出聲的衝動稍稍減弱些。可是,僅僅過了不到一刻,她這顫抖的肩膀竟然有些瑟縮起來,緊接著,兩串淚滴刷刷的流了下來。

    她的聲音雖低,可那守在車外的劍客們還是聽到了,幾人互相張望了一下,一個四十上下的劍客,在車簾外低聲喚道「主人,可身體有恙?」

    「無!且行吧!」一個平靜的聲音傳出。

    「諾!」劍客轉身,像其他同伴搖了搖頭,幾人便再不理會,繼續前進。

    「人生一世,不得已,不如意之事,何止一二。便是我這雙手,如今也染了血紅!」她雙目微閉,今日離宮時,才知陛下與大公主連夜回了健康,準備嫁娶事宜。那幾個北魏來使,聽說也一早便離開臨淄,返回北魏覆命。諾大的清宮,一日之間,竟宛如空城一般。空氣中無處不瀰散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空寂!

    她走走停停,每一處雕欄玉砌,白玉石階,彷彿都將如此刻一般矗立不倒,走到聖夫人的寢殿時,一陣琴瑟之聲悠然響起,這琴聲跌宕,柔韌清冽,竟有幾分清風徐徐的暖意。她恭敬安靜的侯了一陣,待婢女通傳後,方才走入房內。

    「母親!」她跪在地上,以額觸地。「夢璃拜別母親!」

    那彈琴之人並未在意般,曲子跌宕繼續。聖夫人從羅漢床塌上站起,雙手扶起她。

    「這便要走?」話中卻無挽留。

    「父親病重,夢璃實在擔心,請母親成全!」

    「好吧!我日後便要回健康,若是想見我,便帶上青鸞玉璧,自不會有人阻攔了!」

    「璃兒遵命!」

    「你如今終歸是個郡主,身邊豈能無人,來人!」四個劍客從門外魚貫而入,「這四人,以後便聽你差遣,去吧!」聖夫人點頭微笑。

    夢璃拜謝後又是一番熱絡。

    直到那一行人影消失,聖夫人才轉回頭,有些詫異的看著羅素,道「素,今日可要罰你,竟然錯了三音!」

    彈琴之人此時卻有些微怔,只淡淡淺笑一下「夫人善琴卻令素獻醜,羞煞素也!」

    「素以為,這齊氏夢璃如何?」聖夫人轉身,走近。一隻玉手攀上羅素的肩膀,嘴唇貼近他的耳朵,柔聲吹入他的耳洞。那保養的極好,精緻無比的身軀就此靠近。

    羅素雙手一叉,道「素心中,只有夫人,素眼中,亦只有夫人一人,他人如何,素不屑也!」

    「我的素啊!」環住這羅素的脖頸,啵的親了一口。商童依靠向他,聲音清冽「果然還是素最得我心!」如此說著,她的一雙很大的,宛如會說話的眼睛,鋒芒流露。香唇奏近眼前男子的嘴唇道。

    羅素神情不變,低頭迎上那一張紅嫣嘴唇。

    馬車車輪飛轉,冬日風聲陣陣,憑的車簾厚重,也被吹開一線。

    就在這時,夢璃的眼角一瞟,瞟到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雖然裳服破舊,卻依然背脊挺得筆直的身影。

    這,這,他是衛解!

    夢璃有些吃驚的看向他。

    衛解正筆直地站在一處店舖下,單薄的裳服,已打了一些補丁。臉上鬍鬚堆積,好幾日沒有休息的模樣,而他的嘴唇也凍得鐵青,那扶住劍鞘的手,竟有些許的顫抖。

    儘管如此,他依然面容整潔,目光明亮之極。在他身前的店家,幾次想喝走他,可一打量到他腰間的佩劍,卻又畏縮了下,剛剛畏縮一下,可又理直氣壯的爭辯幾句。隱隱的,隔著陣陣人流的聲音,她找到了衛解的聲音。

    「你們這些人!我只是穿著破爛,便如此狗眼看人,若是得了富貴,卻叫你等見識爺的厲害!」

    「你這遊俠兒好生無禮,每日飲酒,言辭鑿鑿,便要去面見陛下,自薦為勇士,可日日見你前去,如今這劍客是沒看到,好幾日的酒錢可是眼睜睜欠了的!」

    「哼!只聽聞遊俠兒重信好義的,卻不知欠債還錢的道理!」

    「你!你們!哼!我卻是去求見過,卻被攔阻在外,不得見到,」

    她伸出頭,朝著衛解的方向看了看,轉向正好奇地望著她的四位劍客。夢璃一笑,道:「方纔那個遊俠兒,曾在我落難時相救,我有意回報於他。」頓了頓,她看向眾劍客,求道:「這枚青鸞,請你們送給他,令他去見聖夫人便可!」

    那中年劍客道:「是。」剛行了兩步,卻又被叫住。

    夢璃低下頭,從袖中拿出一錠金,掂了掂足有二兩。她將這錠金塞到那中年劍客手中,期待地看他,說道:「君見那遊俠兒時,請把這錠金一併給了他。君便說,恩怨相抵卻終不能忘他相救之情,區區薄禮,請他務必收下。」

    也許是夢璃語氣中的迫切,和那溢於言表的感恩令得幾個劍客心動了。他們看向夢璃的眼神中,已添了一分敬意。那個中年劍客朗聲道:「主人盡可放心,此小甚事。」

    說罷,他策馬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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