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文 / 天下放歌
時間飛逝如電,冬日最寒冷的日子,已過去大半了,還有十幾天,便立春了重生之夢璃。
她很清楚一點,這三國並立的時日並不長,便是她死去的那一年,短短幾月時間裡,便發生了幾場的戰事。雖是並立三個大國,可是,其中夾雜著的眾小國也在蠢蠢欲動。幾月的時間,幾個弱小的國家便被相繼傾覆了。三國各自擴張自己的勢力,只求盡可能的擴大版圖,一舉稱霸天下。
只是,於她而言,這些事情並不重要。
越是這幾日,她的心中開始惶惶起來。自那日姬池凌憤然而出,再也未曾有過他的消息。若不是那個喚作琇的女子氣息可聞,她真的會以為,那一夜只是一場可怕的春夢罷了。
這十幾天中,每每夜裡入夢,常常會見到他一身染血,口中憤然道「我便要這天下男子無一人敢娶你!到時,你便只有嫁我一人!琅琊王四何懼,哼!居然囂想我的婦人!可殺!」
醒來時,常常是叫嚷著驚醒的,一身的冷汗,好在那些婢女已經素知她的脾氣,夜中,並無人守候在此。
只是那潛伏著的女子,每每見到她如此,也禁不住心中詫異!
郎君究竟歡喜她哪一點!夜夜惶惶如此,實在膽小的很!
夢璃心中明瞭,這個玉郎,所要的東西,從來都是垂手可得的,如今自己如此違抗了他,雖是不得已,卻大大犯了忌諱。
他要讓天下人無一人敢娶自己!
究竟是要如何做!
還有那王卓,不要出事才好!
她在心中想了千百個可能,卻又全部推翻。
自己如今。只有等了!見招拆招,唯有這一條路!
齊元所參加的宴會越來越頻繁,似乎每一個源城的權貴,都在放縱自己,都在享受著華魯特有的奢糜時光。
國君百里奚大婚的消息,便是這個時候傳了過來的。
一國之君大婚。自是普天同慶的。聽聞那所娶的女子。竟是南衛的七公主!一想到那張美艷的嬌容卻與之大相逕庭的秉性!她心中忍不住冷笑:又是一個棋子罷了。這個白大哥,豈是受制於人的,聯合南衛以抵制北魏,國與國的聯姻。向來只有利益罷了。
只是奇怪,於源城這幾日裡,竟是平靜異常。聰慧如她。自會知道應是玉郎的安排。便是那一路的太平,多半也是他所為!
可這太平日子又能維繫多久,正胡思亂想間。兩個婢女恭敬的在屋外低聲道「郡主,瑜先生求見!」同她們站在一處的,另有一個男子,只是站的遠,恭敬的垂立著。
「君請進!」衝著婢女點了下頭,她們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待子瑜進了屋,便關上門。守在院中。
「子瑜見過郡主!臣不負所托,已將鄭家姑子接來!三日後鄭家車隊便可抵達!」
「是只她一位貴女還是帶了其他的人?」
「令有幾位貴女結伴而來。鄭家的九郎也隨同來此!」鄭九郎也來了?一個小小的異母妹子出遊,怎的嫡子也跟著來了?她心中雖詫,只是一想到鄭九郎那一幅隨心隨意的模樣,不禁笑了笑。
「你辦的不錯!路上可有什麼事?」
「一切安好!並無異樣!」
這位食客只待了片刻,便退了出來。
她這一日只吩咐了下人,將府中的幾間廂房騰了出來,稍稍打掃。便早早睡了下。
鄭九郎也來了!
齊元自得了鄭家鄭九要來此的消息,分外慇勤。他的官位只在三品,離著鄭九的父親還差了一級。自打來了源城,他那一路上的恐慌與驚嚇,不自覺便飛到九霄之外。每日裡那源城的眾貴族,紛紛宴請,常常連夜留宿在外。
不到一月,他便微微發了福。臉色的氣色紅潤了許多,便是說話的聲調也頗有幾分明亮了。
田氏這一月間,卻是規矩的很,平日裡並不出屋,碧娘的小腹已經微隆,那三個美人自從來了源城,多了奴僕後,再也不用侍奉她了。同時,齊元分別賜了三女新名,月女,魚女,秋女。
一切都很安靜,安靜的出奇!
只是這黑夜的寧靜,終於被一聲尖叫打破了。
這喊聲太過震顫,竟是絕望的透著苦痛。
一盞燈光亮了起來,十盞燈光亮了起來。直到整個府邸一片通明。雜亂紛紛的腳步聲接踵而至,竟是三美人中,月女的房間。
房中本是漆黑一片,幾個家僕婢女打著燈籠衝了進去,螢火之下,卻是紛紛愕然,婢女們紅著臉,疾步退了出去重生之夢璃。
齊元摟著田氏正在熟睡,一聽到那聲尖叫,心中便是忍不住的大駭,急忙忙的,兩人便齊齊的入了房間。眾人閃開一條路,露出了裡面的活色生香。
月女的身子一絲不掛,頭髮披散著,她因為驚恐,雙手揪著一截錦被。可是,那光光的圓潤的肩頸卻是怎樣也裹不住的。一隻隻燈火的照耀下,那上面佈滿了紅色青色的痕跡,便是鎖骨處,也是如此。一看便知,竟是與人敦倫的證據。
離著她不遠的地方,卻是蜷縮著一個漢子,同樣是全身**,連一條褲頭都未曾著身!
那漢子顯然嚇得不輕,他一見到齊元,立時嚇得魂飛魄散。
幾步踉踉蹌蹌的跪趴,衝著齊元磕頭道「郎君,饒命,小人一時糊塗~饒了小的吧!」
那蜷縮在一處的月女見狀,也好似瘋了一般,噗通一聲滾下了床,手中緊拽著錦被,口中哭嚷道「夫主!妾冤枉!妾不曾……」說到後來,她也顧不得羞恥,一把抓住齊元的雙腿,晃動道「夫主明察,妾冤枉啊!」
「啪!」的一聲,月女手扶著臉頰,摔倒在地上。她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子因為劇烈的後仰,脫了力,那錦被應聲落下!
隨著那錦被的滑落,屋子中低低的響起一片吸氣之聲。
月女驚叫了一聲,抓起那半截錦被,護住胸口。花容失色間,光著身子跪爬了幾步,口中已是泣不成聲。「妾也不知怎的,只是一覺醒來,便見到了此人的!」
「不,是她勾引了奴的!奴本是今夜守夜的家丁,誰知路過月美人的院子,便被喚了進去……」
「你胡說!你這賤奴,污了我的身子,竟還失口抵賴!」說著,月女身子一撲便抓撓起那漢子來。幾下間,那平素留著的尖細尖細的十根指甲,便在漢子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紅的抓痕
「善!善!善!」面前這二人的狼狽與白晃晃的身子,令他腦中轟然一聲。臉色青白,氣的顫抖不止。手指著這一對驚恐到極點的男女,暴烈的喝道「不知羞恥的東西,我只是幾日不碰你,便背著我行這苟且之事!與這這豬狗不如的奴才……來人!」
「是!」
「將他拖……拖下去,活活打死!」
那些僕人二話不說,便拖了那漢子出去。可是,折回身,紛紛面露尷尬。這齊元素來寵愛著三美,當真要將這美人拖出?
幾人下意識紛紛看向齊元。
也不待齊元發話,田氏厲喝道:
「月女,夫主平日待你等不薄,你這般做,真真是背信棄義!還不快些動作,留著她作甚!」
「是!是!」
家僕見狀,連忙拖了月女出去。月女大急,疾呼道「夫主!饒了妾吧!」
月女雙腳來回的踢踩著地面,身子的錦被已經被拉扯了下了,那滿身細白皮肉,明晃晃的,偏偏滿身竟是刺痛了齊元的雙目。
「將她拖出府去,不要給她寸縷!氣煞我也!凍……凍死她!」
「不!不!夫主,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她的雙臂被兩個家奴架起,絲毫用不上力氣,可是那哭喊之聲卻是要衝破了屋頂而去!
兩個瑟縮在眾人後的女子,因她這一聲聲尖叫,嚇得花容失色。
這三人,俱都是周興所贈,本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月女犯下滔天之罪,她二人俱都驚駭。那兩個高壯的漢子拖拽月女幾步而出,「我真的是冤枉啊!定是有人加害我!救命啊!」望著兩個美人,月女目中閃著淚,目光淒淒的看了過來。
魚女與秋女大驚,是了!如今這月女犯錯,定然會累及自己,當下還要想法子保全自身,避開才是!
就在眾人的慌亂間,兩人身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幾步隱在眾人後,便要向著人群外退去。
才行了幾步,只聽一聲冷喝「哼!月女犯錯,秋女與魚女豈會不知!將她們拿下!」田氏杏眼一冷,衝著四周尚在驚愕中的家丁大喝!
兩女驚駭的抬起頭,她們對上的,是田氏冷冷帶著恨意與輕蔑的眸子!
「速速將她們拿下!」再次冷喝出聲。
她的神色太過嚴肅,風情又是雍容萬千,直叫那些下人們連忙聽從了吩咐,七手八腳便將二女綁了起來。
「夫主!我等真的冤枉!今日也是聽到一聲尖叫才隨了眾人過來的!」
「哼!誰人不知,你們三人的院落緊緊挨著,若是有了聲響,豈會不知!定是你二人早已知曉,佯裝著不知!是也不是?」
「不,不,我等真的冤枉啊!夫主,我等對你的一片癡心,明月可鑒!我等真的是不知啊!」
「出了何事,如此吵吵嚷嚷!」一聲斷喝在眾人身後響起。
這聲音帶著慵懶與不耐煩,卻實實在在令眾人恭敬回身,便是那幾個壓著二女的家僕,也紛紛垂首,靜立在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