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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6章 文 / 天下放歌

    「救你?月女,我憑何救你?」夢璃俯下身,這屋中並無他人重生之夢璃。所以,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端莊雍容,一雙眸子中竟是冷冷的無情與陰沉。

    「啊!郡主……」似是被這眸子驚到,月女的身子忽的一僵。她抬起眼,不敢相信的看向夢璃。不敢相信,平素對她們三人袒護有加的郡主,怎的忽然一下子如此冷漠。

    「你們三人為何會被周興賜予我父,真當我不知麼!」

    「不!不……」

    「周興何許人,貪戀女色,姬妾百人。他最喜歡的,便是你等這種身姿嬌小,胸乳豐盈的美人。」一邊說,夢璃一邊伸出手,摩梭著月女的煞白的小臉,輕蔑道「若不是受人所托,周興又怎會捨了你們?你可知,你這張小臉,像極了一個人!」

    月女的嘴張了又張,一雙煙波眼中,爍的睜大。

    見她如此,夢璃繼續說道「這世家大夫中,好嬌小美人的,又何止一個周興,我所知,甸公他,也是歡喜著的。他最喜的,好似是一個名喚琦姬的美人!」

    「啊!」月女聽到這,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不!不!」

    「光當」一聲,一枚玉牌掉落到月女身前。

    「說,這可是你之物?」

    月女直愣愣看著那玉牌,身子再一次顫抖哆嗦起來。

    緊接著她的牙關緊咬,嘴唇竟是顫抖起來。雙目一閉,兩行清淚流下。

    月女雙膝跪地,伏地道「郡主,這東西我從未見過!郡主且不要冤枉了妾啊!」

    「冤枉?呵呵……你當真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便是你掩飾的再好。你身上的浣衣香確實掩不住的!」

    她站起身,也不等月女回答,從懷中慢慢掏出一柄短劍。這劍鞘烏黑,發出冷冷的青光。便是如今天已經大亮,隔著濛濛的窗紗,依舊是令人不寒而慄。

    「這柄湛瀘。是我的貼身之物。輕易不會用。但若生死攸關,必是要用它防身的。

    「月女,當真以為我可欺麼?」

    那玉牌上,分明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若不是女子常年所配。怎會沾染?

    「浣衣香,不同於脂粉之香,不是普通女子可有的。一點浣衣香。千金不易得!那日你被山匪所沾,只怕是萬不得已才露出玉牌來,那山匪。當真只是山匪?月女,時至今日,還是不說麼!」她的手撫了撫身側几案上的七絃琴,寥寥幾音劃過。月女一聽這琴音,立時驚愕,是了,這個郡主。曾經一人殺了幾百漢子的!所用的便也只是這七絃琴罷了!那血淋林的場景立時重現,她的身子晃了晃。口中哆哆嗦嗦道:

    「啊~郡主,我招~我招!」

    「嗆啷啷!」一聲,那黑色的短劍被抽出,頓時,這屋子中便是一道冷光。

    「講!」那玉牌登時被劍氣劈成兩半。

    「妾,妾不是,不是周公的姬妾,是甸公潛了妾,與周公處相候,相候於郡主與太守的。他要我,要我一路相伴太守,吹笛為信,……」

    說道這裡,她的身子僵了僵,櫻櫻哭了出來。

    「說下去!」斷然冷喝!

    「那一日,妾吹笛為信,那群山匪卻是真的,只是,不都是,不都是山匪。幾百人中,夾雜了些許周公與甸公的侍衛!妾,被擄劫之時,只得露出那玉牌,才得自保!沒想到……」

    「沒想到,那些山匪總是窮凶極惡,也只落得橫屍遍野的下場!周興與王甸行跡敗露,必恐你瀉了底細,你怕他們殺了你,便只得求助於我,留在父親身邊!可對?」

    「是!是!郡主,饒了妾吧!妾若不聽從,甸公不會饒了我的!」

    「王甸為何要加害我齊府!你的姐姐不是他的寵姬麼?如何捨得自家的妹子前來?」

    「妾,妾不知!只是,離開臨淄前,琦姬姐姐常被甸公責罰,甸公已經半月不曾去姐姐的院落了!如今,整個府中,為嫣姬為貴!」

    「嫣姬?莫不是我那庶妹?」

    「是!正是!甸公一月中,便有二十日睡於嫣姬處的!」

    二十日!以王甸的性子,一日戲與三女也是有的,不想,這個庶妹竟能留他二十日!

    「魚女與秋女可是與你一處的?」

    「不不!我與她二人,只是與周公處才相識的,並無深交!」

    月女慌忙答道。「郡主,我如今心中,只有夫主一人,妾再無二心的!」

    夢璃點了點頭,將那湛瀘收回劍鞘,揣入懷中。

    依舊面色清冷,言道:「月女,如今母親不容你,父親也是動怒。這個齊府,恐無你的容身之地。」

    「郡主!妾,妾是冤枉的啊重生之夢璃!」

    「你的身子被污,以父親的性子,若是貴族的姬妾相贈定是歡喜,可若這妾與下人苟合,他卻是不屑再碰你的!如今,莫說是他的恩寵,你自己是否能活命,也在兩說。若是父親拿你去見周公,你也只有一死了!」「郡主!妾……求郡主,妾難道只有一死麼?郡主!妾不想死∼嗚嗚∼」她的身子匍匐在地,痛哭了起來。

    「生死有命,哭又有何用!如今你只在牢中待著,我比令人好好看著,不容你有事!只是……」

    月女抬起頭,眼中閃著希翼,道「郡主請講!月女必會照辦!」

    「若是面見父親,你還需……」在月女耳邊低語了幾聲。夢璃盯了盯她,道:

    「今日你我之言,莫要與外人說!」

    「是!是!」

    「來人將她帶回牢房!好生看著!無我的吩咐,便是誰都不能見她!」

    「是!」

    她也不停留,眾人離開後,便疾步來到月女的院落。

    「可有人來?」

    對著那兩個侍衛問道。

    「婢女阿朱曾來!說是夫人落下了髮簪,我等未敢許她進入!」

    「善!」

    這兩個侍衛,是聖夫人所賜的,不要說阿朱一般的婢女,便是齊元田氏,也是要心中有所顧忌的。

    提步到了月女的房中,房間不大,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微微的香氣。憑的她六識過人,這香氣經了一夜,早已微乎其微。不遠的几案上,便是一柄木笛。她腳步微動,也不做聲響,將那木笛揣入懷中,便離開了。

    行至一處池塘,冬日漸遠,只是一片寥落依舊。湖水因為枯槁的蓮騰,毫無生氣。竟是死水一般。便是這死水亦是暗潮洶湧的。

    她向前走了走,衝著那層層疊疊的假山說道「郎君令你護我,怎地也不相見!今日我有事求你,還望你相助!」

    「女郎有事,琇不敢不從!」一個嬌小之極的紫衣女子,忽地自假山處走了出來。語氣中僵硬的很,只是那一張臉,低低的垂著。她喚她女郎,而不是郡主。

    「這木笛上的藥粉,還望你幫我尋個醫者,查看一二,按著配量,研製一份與我!」

    她將木笛遞了過去。琇接過。

    「你的聲音動聽,想必也是個美人兒!」琇的身子一轉,夢璃忽地低聲道。

    「女郎謬讚!」話音剛落,琇的身子便消失在庭院中,已是離開了數丈。

    「怎麼會這樣!他們竟不許你入內!」

    「是,奴婢求了半日,他們也不曾通融!只說是不詳之地,郡主已經下令,封了院子的!」

    另一個婢女跪在地上,一臉苦悶道:「夫人,奴婢,奴婢怕∼」

    「怕?你的膽子也會怕?背著我去給那賤人獻慇勤!」

    「啪∼」的一聲,她的手臂一揮,幾道紅痕便硬生生的出現在阿壁的臉頰。

    「好端端的那木笛怎地忘了取回!若是被人發現,如何是好!」

    「夫人,莫要生氣!那香味經過一夜已是吹散,所用的量也不多。想來,無人會懷疑的!」

    「是,阿朱說的對!夫人,阿壁知錯了!阿壁只求夫人,饒了我吧!阿壁的表哥,也沒了!求夫人,求夫人饒了阿壁!再也不敢了!」她櫻櫻的哭了出來。

    「你還想求饒!」田氏眼露凶光,惡狠狠的盯著跪在地上,雙臀高抬的丫頭。這個蹄子最是個勢利的,自己被齊元冷落之時,便是她沒少給自己白眼與刁鑽。現今自己得了寵愛,她又上趕著巴結起來!真真可惡!

    突的,她眼中一凜,面色上竟是微微笑了起來。

    「也罷!這次,我便饒了你!」

    「夫……夫人!」阿壁急急的抬起眼,眼中驚喜。「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一旁的阿朱也歡喜了。她們二人一起長大,感情自是深厚。

    「只是,今夜,你須得辦成一件事!若是此事辦得不好,我定不饒你!」

    「是是!阿壁一定照辦!」

    入夜,齊元大醉而歸,一回府,便是闖進田氏房中「軟娘!軟娘!」一邊叫嚷著,一邊煩熱的扯動著衣袍。碧娘的身子實在不可用,那三個美人如今想想便是厭惡的緊,唯有這個田氏,深得自己的心意,又是個知冷知熱的。加之她的美貌更勝從前,齊元心中已是難耐之極。

    可是嚷了大半日,也不見有人回應。

    「人呢!都到哪去了!」他的衣衫大敞著,忽聽到隔壁的側室有水花之聲。猛地一腳踹了門去。

    「啊!∼」女子柔柔弱弱驚叫的聲音響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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