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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7章 文 / 天下放歌

    只是,這二人是於三年前便混進鄭家,他們應該本來只是作為奸細,探查鄭家的底細,可是不知道怎的,臨時改了任務,矛頭也對準了自己,這才有了今日的計策重生之夢璃。

    這兩名刺客行刺到被俘自殺,僅僅只是片刻之間。兩具屍體顯然已經令姒珠等少女們驚駭之極,有些膽小的已經嚇得臉色青白,嗚嗚的哭了出來。眾劍客一個個面色愧疚,齊齊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傳令下去,收拾行裝,連夜趕路!若有耽擱,格殺勿論!」冷冷的說完這話,鄭九郎的臉色依然不好。

    「是!」他的神情太過嚴肅,便是姒珠等小姑,也戰戰兢兢的應諾道。

    眾劍客護衛立刻動作起來,收拾停當,那些驚嚇過度的少女們,早已經被婢女攙扶著,上了馬車。只是一陣陣的低泣聲還在耳邊斷斷續續。鄭九郎縱身上馬,衝著一眾劍客道「出發!」

    車隊連夜繼續趕路,此刻,便是那車輪滾滾,塵土飛揚,也斷無一人叫痛,也無一人嚷著歇息了。

    夢璃自打上了馬車,便開始又試著運行丹田之氣,剛剛她的手腕受傷,好在只是被劍氣震了一下,並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筋脈處有些發麻,皮肉紅紫了一塊。這種被動,使她更加的想要再試一試,自己的體內明明是有著彌陀三十年內力的,她不信命!

    每一次當那丹田的氣珠匯聚要向上行走之時,便會再次與那屏障相撞,反彈回去。一連著試了幾次。她只覺得頭重腳輕,渾身沒了力氣。最後一次,實在累極了,才就著車榻睡下了。隱隱的。不知哪裡傳來一陣陣好聽的塤聲,低沉婉轉間,很是空明。這塤聲好似在哪裡聽過。一時想不起來。天色已經微微發白,隊伍終於出了樹林,上了官道。

    只是,那塤聲很遠的悠悠而來,似乎並沒有走遠。她的六識過人,有時候,自己明明聽到了。其他人卻是絲毫都沒有察覺。

    車輪咕嚕嚕的響動聲,富有節奏,舒緩又寧靜,這世間的醜惡,彷彿都不及此時的寧靜來的真實。

    這幾日。她心中不是沒有想過齊元的罪過,只是不知為什麼,心中初聞時的驚愕與怒意,竟隨著父親的死,漸漸淡去。這個父親,這一輩子的孽太重,如今塵歸塵土歸土,都隨著那白凌飛舞中的灰燼,打著旋兒消失的煙消雲散了。

    如今這世間。自己只有一個親人了,可是這個所謂的親人,卻在前世便至自己於死地的。夢嫣,你我終歸只有一人可活!

    這麼一想,她心中又多了些悲涼。合著那陣陣如泣如訴的塤聲,沉沉的睡去。

    這樣子趕路一連走了六七日。只是每兩日尋到一處城鎮住上一宿便繼續行進。車隊所用的駿馬,俱都是上好的千里馬,四蹄修長,肌肉結實,骨骼也比著齊府所用的馬要寬大一些。自然,這種好馬,腳程也是迅猛十足,本來需要十幾日方可到達的路程,只過了十日,便已經遠遠的看到健康的城樓了。

    這官道上熱鬧非常,許是因為這晴空百日裡的繁華,幾日前還戰戰兢兢的少女們,此刻又開始嘰嘰喳喳的歡笑起來。這種盛世繁華的景象,令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子,心中的恐懼消散開,只剩下對美好健康的憧憬。

    華魯之都,天子腳下,她們心中對奢華虔誠的膜拜,對美好愛情的寄語,全都在這一片繁華的所在。與臨淄相比,健康的貴族們,不論是氣度還是財力,亦或是少年,都是更加的充滿了吸引力。

    便是這官道上來往馬車,因為車流人流交雜,俱都是緩慢而出,已經有好幾撥出外遊玩的貴族少年擦肩而過,民風開放的健康,少女們對於自己歡喜的郎君,是更加的大膽的重生之夢璃。這些馬車經過時,便有好幾個路邊的小姑子,將手中的紅棗與蓮子,拋灑到那飛奔的馬車上。如今只是初春,若是等到夏日,那拋灑的便會成為瓜果鮮花之物了。

    這種明目張膽的舉動,很令姒珠等少女們好奇,一個個睜大了眼,又是羞臊又是艷羨的看向那些追逐著馬車的少女。

    就連好幾日臉色嚴肅絲毫沒有笑意的鄭九郎,也第一次緩和了神色,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時,一輛馬車自健康城緩緩而出,卻是連車篷上也灑滿了香果的。車廂華麗異常,兩匹黑色駿馬,高達健美,蹄子很有節奏的在地上打著節拍。

    遠遠的便聽到一陣陣少女的歡呼聲「明月郎,且出來見上一見,我等慕你久已!」

    「明月郎,妾心揪揪,何不出來一見!」

    那些少女們有很多的裝飾十分的華麗,一個個眼中的癡迷隔著很遠便可以看到。

    這些歡笑聲與央求聲,是真正的透著期盼,不要說姒珠等少女,便是夢璃也禁不住好奇,掀動起車簾,看了過去。那馬車華麗異常,車輪滾動中,帶起陣陣春風,似有一個少年端坐在其中,她打量了幾眼,也不看到那車簾內的人,便有些好奇的打量起跟在馬車後,歡呼著的少女們,這些少女最小的大約只有十一二歲,還只做稚女的打扮,長得也是極其標緻的,粉紅色與桃紅色的衣衫,隨著她們眼神中的歡喜與癡戀而上下翻飛著。

    看著這種為了見一見心愛的男子便不管不顧的小少女,夢璃禁不住有些動容,微微笑了一下。恕不知,她剛一笑,那馬車的車簾便被一陣風掀開了一道縫隙,一個大約十四五歲,正有些怔仲的少年便在她的一笑中,閃過了。

    夢璃沒有見到,可是姒珠等少女卻禁不住讚歎了起來,好一個俊美精緻的少年!雙目如鹿,盈動潤潔。少年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車簾便重又落下了。

    「原以為信侯便已經是絕世之姿,不成想,這明月郎小小年紀竟已是如此天人之姿!」

    「可知這少年是何人?」

    幾個小姑子面面相覷,竟是無一人知曉的。就在她們談笑間。隊伍已經行駛進了健康。按照慣例,各地覲見的貴族都需要在驛站等候,鄭九郎已經在入城時便接到王卓的信函。因為百里奚大婚,各地的貴族嫡子皆要入宮朝賀,如今,身為公卿之家,琅玡王室的嫡子,又是陛下多年的故交,他早已入了宮。只得派人接了眾人去驛館暫住。只待聖旨一下,眾人便可入宮了。

    這驛館之中,並不只有貴族,各方的皇子與使者亦匯聚在此。

    三大國鼎力而居,週遭的小國只有依附在強國之下。才可有一夕安穩之所。所以,一得知華魯的國君大婚,四周的小國皆都派了使者前來祝賀,一時間,健康的驛站座無虛席,人流攢動不已。

    眾人下了馬車,鄭九郎一笑,轉過頭對夢璃道「我這個九兄,終於使你平安到達了!」

    「是!一路之上。九兄勞苦了!」頭上戴著紗帽,她與鄭九郎,一前一後,走進驛站。

    這健康的驛站,建築極其別緻,兩層建築。底下一層供使者貴族玩樂飲酒,二樓則是住宿之所。

    此時,一樓正在歡飲的眾貴族與少年,紛紛露出一抹驚艷,看向鄭家的少女們!

    姒珠等小姑子俱都是規規矩矩的步子輕盈。想來這種貴族雲集的地方,如果運氣好一些,被哪位國家的皇子看重,便是小國也可成為一國的王妃!與她一道來的少女,因為被夢璃拒絕了,對信侯也不再敢有留戀,便想著在這些貴族間賣弄自己的嬌小身段與花容月貌,以圖某一段姻緣。

    姒珠雖已經下定決心嫁給王卓,可是畢竟是愛慕虛榮的年紀,如此的爭奇鬥艷中,怎可沒有自己!於是,不知不覺的,這些少女今日所穿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是花團錦簇的,身上撲的香粉,隔著很遠便可以聞到。烏髮之上盡數插了簪花,裝扮的分外動人美艷。

    她們的腰肢本來就是纖細,身材又多為嬌小怡人,這般輕盈的挪動間,已經有好幾個貴族少年盯著看了過來。

    果不出所料,這些少女們一走過,便有貴族派人前來打聽底細了。

    夢璃走在鄭九身後,她的紗帽遮的嚴實,身上也不似姒珠等人的衣衫鮮艷,只是一件銀灰色的錦服。齊元新喪,作為嫡女的,如何可以穿戴靚麗的?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眾貴族的注目。就在要上樓梯的當口,忽的前面一身叫嚷,只聽一個小姑子低聲啜泣道「貴人,妾並非有意的!」

    「哼!憑你這種姿色,也配勾引本公子!哈哈哈哈!」這聲音極是張狂無禮,還有一種傲慢與輕蔑。夢璃透過傻帽,隱約瞧見前面,一姒珠身邊一個少女正低著頭,背對著自己。站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個大約二十一二的青年,這青年的大袍隨意微敞,露出小麥色的皮膚。可惜,本來很是俊美的臉上,兩腮深陷,眼神中也是輕佻。這青年的話音一落,她便記了起來,這個人,便是當日與羅素在一起的男子。此次,他是充當北魏的使者前來的。

    北魏竟然派了這樣一個紈褲前來祝賀,想來,其用意也是可想而知。若是因為這個男子,令的百里奚大怒,那麼,兩國間的爭鬥便會一觸即發!

    這男子極是不恭,伸手勾住少女的下巴,狠狠的向著自己一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如此平庸之色,便是我府中的樂姬也比你勝過百分!憑著這張臭臉,還敢衝撞我,真真可笑!」說完,他毫不客氣的向前一推那少女。

    只聽「啊~」的一聲,這少女便身子相後一仰,腰肢觸到樓梯的欄杆,痛的驚叫起來。一頭的珠釵因為剛才不小心的衝撞早已經散亂,這般被男子一推之間,竟是頭髮散開,珠翠首飾掉落了一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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