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宮廷幻變 109 先帝之托1 文 / 風雪美子

    楚天譽總覺得這李淵大將軍對自己太過於熱絡了，難道就是因為他救了他的孩兒麼？那也沒必要教自己的孩兒「盡忠」，頂多就感恩一下吧？李淵將軍是不是精忠報國成了習慣，什麼都要用盡忠兩個字了？但這烈兒還當真可愛，才這麼小卻嚷嚷著要去打仗了。他摸了摸孩子的頭，說道：「你爹爹可是個大將軍大英雄，烈兒將來可要象爹爹噢！」

    孩子仰臉做了一個威武的姿態說道：「不！為什麼要等到將來？我現在就要隨爹爹到西北打仗，立戰功，像爹爹一樣做大將軍！」

    李夫人笑道：「你還小呢，打什麼仗，立什麼功，別讓人家楚少將見笑了。楚將軍，我們烈兒的命都是楚將軍撿回來的，這個大恩大德我們李家感恩在心。大恩不言謝，妾身也不知說什麼好了。」想到她的兒子們一個一個地死在了戰場上，有去無回，這個小兒子簡直就是她的心肝兒命根子了，哪裡還希望他上戰場？對楚天譽的感激之心那當然是真心真意。

    「李夫人言重了。不是楚天譽有什麼恩，那是烈兒命中本來就是有驚無險，本就該長命百歲，多福多壽，大富大貴。」楚天譽見李夫人盛情，目光瞧著兒子時那疼寵到骨子裡的母愛，突然想到自己打小就沒有母親，不禁心生幾分羨慕，於是多說了兩句讓這位娘親心安的話。

    李淵將軍聽了樂呵呵地一笑，說道：「好！好！有楚將軍這一番話，烈兒有福了。楚將軍可要記住今日之言，讓我兒日後長命百歲。」

    李將軍說完命夫人將兒子帶離，待他的夫人兒子走後，他的笑容斂去，突然臉色變得莊重地對楚天譽說道，「楚將軍請隨我到書房。」

    「好。」楚天譽應著，跟著楚將軍而走。可是，他確是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明日就要遠行出征，他最想做的是去見雪兒。又想到雪兒要為大燕國鑄炮，他竟在此時遠離，一點也幫不了她。要是她鑄造不出來的話，那要怎麼辦？她一定會急死了的。雖然說她是慈寧太后的親生女兒這讓他安心了不少，但他不放心池珍太后。如此一想，他覺得有必要在出征前給池珍太后一個表示。

    正想著，楚天譽已經隨著李將軍走進了一個書香飄鼻的書房中。

    抬眸不禁覺得眼前一亮，立時被這書房中牆上所掛的字畫所吸引。沒想到一生戎馬，苦戰於沙場，精忠報國的李淵老將軍，竟會有著如此濃郁的書香味！

    映入眼簾的一幅狂草字畫甫讀即令人豪氣頓生，壯懷雄心立起：「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草書字字下筆如刀劍刻畫，似龍蛇翻飛，渾厚蒼勁，筆力透紙，猶如主人的大將之風，卻似是一幅新表之作。（詞：岳飛。）

    突然，他被旁邊的一幅畫像驚得一怔，不禁呆了！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因為，這幅畫像瞧似已經很舊，雖然主人有心呵護，但那布質卻已經泛黃，只怕這幅畫已經幾十年了吧？旁邊的字仍然十分清晰可讀：「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詞：曹操）

    這些詩詞並非有什麼古怪，關鍵是，那畫中之人，栩栩如生，少年英姿勃勃，一身戎裝，負手面海而立，佩劍腰側，飄然俊美無鑄，威懾有如帝王將相，赫然卻像他楚天譽本人！但他，又絕無可能是他。心中微微一顫，他指著畫中之人問道：「李將軍，他，他是誰？」

    「他，便是我們大燕國的一代明君聖祖，已經龍御歸天的先帝駱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