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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53 番外之唯涯篇(中) 文 / 風挽琴

    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臉就這麼活生生的展現在他眼前,邵亦唯心中壓抑了三年的情緒宛如岩漿爆發,熾熱的讓他手足發燙。%&*";

    「在下與閣下恕不相識,閣下想必是認錯了人。」白衣男子笑吟吟的一句話似在邵亦唯炙熱的心頭潑了一盆冷水。

    邵亦唯這才發現白衣男子看著他的眼眸是淺棕色的,與水無涯如墨的眸色不一樣,聲音也略有區別,「你……」

    白衣男子站起來,長身玉立,墨發如瀑,目光輕佻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唇角緩緩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好一個英氣的美人兒,莫非,你是看上了本公子?」

    旁邊人發出笑聲,只是這笑聲在邵亦唯的氣場下不自覺的都壓得很低。

    邵亦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不過呢,本公子的口味可是很挑的,」白衣男子手一伸,將旁邊一名看起來很是乖巧的少年摟進懷裡,「這才是本公子喜歡的類型,你這樣的,本公子可消受不起。」

    那乖巧少年伏在他懷裡,俏臉通紅,軟綿綿道:「公子,你怎的這樣說,多傷人家的心呀。」

    邵亦唯直直的盯著他,像是要把他徹底看清楚一樣。

    其他人見邵亦唯一直不吭聲,膽子不免有點打起來,紛紛調笑起來。

    「公子,你這又是在哪裡招惹的風流債丫~」

    「昨天還跟奴家情意綿綿海誓山盟,今兒個就有人找上門來了,沒良心的負心漢~」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故作委屈道:「這你們可就誤會我了,我怎麼會看上他?」話尾帶了點嘲笑。

    邵亦唯臉色變幻了一陣,道:「水無涯,我知道是你!童兒什麼都告訴我了!」

    白衣男子目光閃了閃,忽的沉下臉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害死我弟弟,我沒有去殺你,你竟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邵亦唯臉色瞬間刷白:「害死你弟弟?你、他……」

    「三年前他就死了!」白衣男子冷冷道,「不是你自己親手殺的嗎,何必惺惺作態!若不是他死前不許我為他報仇,今日定取你首級!」

    「不!這不可能!童兒明明說……」邵亦唯猛的怔住,金童從來沒跟他說在這的是水無涯,他只說了水無兩個字,難道是指水無涯的哥哥?

    邵亦唯整個人一晃,站不穩的後退兩步。

    早已經認為水無涯死了,他尚能接受,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得到的卻是更大的失望。

    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白衣男子眼底疾閃過一絲複雜,甩了下衣袖道:「你走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邵亦唯猶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猛的走到白衣男子面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扯開他胸前的衣襟。

    「呀!」周圍人低低的驚呼,顯然沒想到這衣冠楚楚的男子竟然當眾做出如此輕薄的舉動。

    邵亦唯的目光卻緊緊盯在白衣男子的胸口。

    左胸處一片蜜色的肌膚,漂亮的肌肉上光潔平整,沒有一絲傷痕。

    邵亦唯眼中露出絕望,一刀貫穿左胸的傷痕不可能不留下一點傷痕,這個人,真的不是他……

    見他這種表情,原本想說些風涼話的人都閉嘴了。

    風月樓的人本就是識趣的,他們都意識到這其中必有一段恩怨情仇,默默的都退下了。

    坐在周圍桌的人也都收起目光,不再明目張膽的看熱鬧。

    白衣男子緩緩將衣襟拉上,冷淡道:「我早跟你說了我弟弟已經死了,心被撕成兩半……誰能不死?」

    最後一句話重重的敲在邵亦唯腦袋上,敲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倖。

    邵亦唯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縮進心底,道:「他、他葬在哪裡?」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他並不想見到你。」

    「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邵亦唯的目光倏然變得銳利,「他既然可以為我而死,就一定願意見我!」

    白衣男子眼眸一深,沉默不語了。|

    「我要去見他!」邵亦唯語氣是不容置喙的。

    白衣男子還是沉默。

    邵亦唯緊緊的盯著他。

    對峙的氣氛壓抑而沉重,讓周邊豎著耳朵偷聽的人都覺得胸口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

    半晌後,白衣男子猛然端起桌子上的茶,仿若灌酒一般一仰而盡。

    一聲清越的口哨響起,窗外立刻有雕鳴應和,扇著翅膀飛落下來。

    白衣男子率先從窗口飛出,飄落在雕背上,負手而立。

    邵亦唯跟著落下,站在男子身後。

    巨雕鳴叫兩聲,不滿的扇扇翅膀,顯然對這個害了它主子的人很有敵意。

    白衣男子低聲撫慰它幾句,它才不甘不願的飛起來,往魔教飛去。

    邵亦唯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只巨雕了,卻是第一次乘坐它,以前水無涯不止一次邀他同乘,都被他冷言拒絕了。

    他從來沒有真的信任過他,自然不肯將性命交託於他手上,萬一飛在高空被他推下,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邵亦唯看著在他面前站的筆直的男子,他的背影與記憶中的水無涯幾乎一模一樣,可氣質卻又似乎有點不同。

    他們真的是孿生兄弟嗎?為何水無涯從來沒提過?

    邵亦唯眼神又一黯,除了利用他的時候,其他時間自己根本懶得理會他,他又何來機會跟自己提起家人呢?

    突然一陣狂風刮來,兩人都被吹得衣衫鼓動,鬢髮紛飛,一縷烏髮吹到邵亦唯臉上,邵亦唯微微一怔,這髮香……

    巨雕鳴叫一聲示警,往高空飛去,避開前方不時刮起的狂風。

    邵亦唯正在失神,毫無防備下身體往旁邊一晃。

    「小心!」白衣男子連忙扶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快的讓邵亦唯根本來不及抓住。

    待邵亦唯站好,白衣男子便鬆了手轉回身去。

    邵亦唯看著他微微僵硬的脊背,目光閃動間,鬼使神差的產生了一個念頭。

    望了眼腳下飄浮的白雲和地面上玩具般大小的房屋,邵亦唯猶豫了一會,眼見前方山巒起伏,隱隱可見宮殿,巨雕似乎有往下俯衝的趨勢,知道再晚便來不及了,遂即狠狠一咬牙,內力灌入腳底,不輕不重的擊在巨雕身上。

    巨雕驚鳴一聲,身體猛然搖晃,本能的將導致它疼痛的邵亦唯甩了出去。

    「水無涯!」邵亦唯早有準備,手向水無涯伸去,臉上一片恐慌。

    白衣男子猛的抓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進懷裡,聲音有掩不住的驚惶:「你沒事吧?」

    邵亦唯順勢靠進他懷裡,耳邊聽著他怦怦震動的心跳聲,不由的屏住呼吸,眼睫劇烈顫抖著。

    「我沒事。」邵亦唯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說,但蒼白的臉色看起來顯然是受了巨大的驚嚇,身體勉強站直了,手卻抓住他的手不肯松。

    白衣男子定了定神,發覺這樣未免顯得親密,抽了抽手,卻感覺握著他的手更緊,邵亦唯臉上又顯出恐慌來。

    白衣男子微微皺眉,邵亦唯不該是如此膽怯之人……

    「這只雕恐怕是因為我殺了水無涯,對我心有懷恨,所以想殺了我。」邵亦唯不安道。

    白衣男子頓時釋然,冷淡道:「放心吧,它不敢了。」然後對巨雕道,「雕兒,你再胡鬧,我可要罰你了。」

    巨雕委屈的鳴叫一聲,明明是那個壞蛋攻擊我好不好!

    這聲委屈聽在白衣男子耳裡,只當它還是心有不平,便也沒用在意。

    很快到了群山之處,巨雕發出一聲歡快的高鳴,雙翼平展著滑翔而下,衝著最高的那座山峰飛去。

    離得近了,邵亦唯看見那山峰上鐵畫銀鉤的兩個大字:魔教。

    光看那兩個大字,既有霸氣殺氣又有浩然正氣,卻隱隱又帶著幾分邪氣,端的是詭異非常,就像魔教教眾一向的行事風格一般。

    巨雕停在一處平滑的山石上,立刻有密密麻麻的魔教教眾出來迎接:「參見教主!」

    邵亦唯看著這些教眾,瞳孔微微收縮,聽氣息和腳步聲這些人皆是高手,尤其為首的六人,武功都在他之上。

    「免禮,」白衣男子道,「你們各自去忙吧。」

    眾人這才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邵亦唯環顧四周,發現魔教的宮殿竟然是建在削去了一半的山峰上,除了主峰上規模巨大的主殿外,其他山峰上也建著大大小小的宮殿,似乎排列成嚴謹的大陣。

    世上最神秘當屬風月谷,其次便是魔教。

    魔教的歷史比銘國朝廷更久遠,雖然曾有不少次武林正道討伐魔教的事情發生,但是最多只攻到半山腰,連魔教的老巢都沒看到是什麼樣子,就被打得狼狽而逃了。

    他對風月谷和魔教雖有忌憚,心底卻只當他們是江湖草莽,此時只看魔教老巢,就知道他們比自己想像的恐怕還要強大。

    至少這些宮殿,比之皇宮也不遑多讓,且建在如此險地,易守難攻,想滅他們無比艱難!

    若是他們對朝廷有不臣之心……

    邵亦唯眼底漸漸有殺氣凝聚。

    「你不是要拜祭我弟弟?」白衣男子就像沒發現他的殺氣一樣,說著朝一個方向走去。

    邵亦唯收起殺意,心思百轉的看著他,道:「還請教主前面帶路。」

    白衣男子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邵亦唯快走兩步與他並肩而行,偏著頭輕笑:「你也是教主?我怎麼沒聽過魔教有兩位教主?」

    「前任教主死了,自然會有新的教主繼任。」白衣男子平淡道。

    「是嗎?」邵亦唯目光幽幽的盯著他。

    白衣男子卻不理他了。

    兩人沉默的走著,腳下就是飄渺的雲霧,山間的清風吹來,將兩人的衣袂袖角吹起,時而觸碰時而分開,散在肩上的長髮彼此交纏,情意綿綿。

    「他曾經一定很想與我一起並肩走在這魔教頂峰上,俯瞰雲霧間瑰麗奇景。」邵亦唯突然輕聲說。

    白衣男子嗤笑道:「他已經死了,你說這些何用?」

    「你們即是雙胞兄弟,血脈相連,」邵亦唯眸光深深的看他,「你與我一起,便是他與我一起。」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弟弟那個傻瓜,更不可能看中你這種人,你也別把我當成是他!」

    邵亦唯勾唇莫名的一笑。

    「到了。」白衣男子帶著他停在一處墳塚前。

    邵亦唯看過去,簡陋的一個小墳塚,不仔細看的話幾乎以為是山間的一處凸起。

    即使心裡有了某種篤定,但是見他真帶自己到了一個墳塚前,邵亦唯還是不由的有點心驚肉跳。

    「他好歹也是教主,墳塚怎麼可能這麼簡陋?」

    「這裡只是衣冠塚而已,」白衣男子道,「他的屍體已經火化放進禁地,我不可能帶你進去。」

    邵亦唯目光流轉,道:「我要去他的房間看看。」

    白衣男子皺起眉,冷冷道:「讓你來拜祭他已經是我的最大極限了!」

    「除非他根本沒死,你不敢給我看!」邵亦唯目光灼灼,「不然就讓我去看!」

    「你……」

    「就當為他和我了卻一個心願,讓我看看他以前住的地方。」邵亦唯忽然又軟了聲音,「他在我的太子殿出入自由,我卻從來沒見過他生活的地方……」

    「邵亦唯,」白衣男子狠狠的盯著他,「你到底想耍什麼把戲?!」

    「你不是他,你不會像他一樣對我唯命是從,為我赴湯蹈火,」邵亦唯向他走近一步,「我能在你面前耍什麼把戲?」

    白衣男子拂袖而去。

    邵亦唯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快步追上去,仍是與他並肩而行。

    水無涯的住處,比之他的寢宮幾乎有過之無不及。

    邵亦唯站在過分寬大的房間內,環視滿屋的富麗堂皇,內心有點複雜。

    有人的待遇超過他這個皇帝,自然讓他不舒服,哪怕這個人是他喜歡的人。

    然而,水無涯當初那樣幫著他,他多少以為他對自己的權勢有所圖,現在看起來,自己一個太子卻還沒有他這個魔教教主來的逍遙。

    「他為何會喜歡我?」邵亦唯目光瀲灩的看著他,「你是他哥哥,應當知道吧。」

    白衣男子避開他的目光,道:「起先只是看中你的美色,後面接觸久了,便慢慢泥足深陷了。」

    邵亦唯輕笑,向他逼近幾步:「美色?若說美色,童兒才是真絕色,為何不是他?」

    白衣男子不著痕跡的往旁邊走了幾步:「他是風晏的人,當初我……弟弟也沒見到他,若是先見到的是他,或許會喜歡他也說不定。」

    邵亦唯又向他逼近:「那祁弦、亦星、邵亦恆呢,他們也個個不輸於我,怎麼偏偏是我?」

    「我弟弟的事我也不全知道,」他不耐煩的又退了幾步,發現退到了床邊,想要走開,卻發現邵亦唯又欺身過來了。

    白衣男子眼睛瞇了瞇:「你做什麼?」

    「做你一向喜歡做的事。」邵亦唯揚唇輕笑,溫潤如玉的臉一瞬間竟然有種魅惑的感覺。

    白衣男子一個閃神,一隻手已經按在他胸口,輕輕一推,便將他推倒在床上。

    嘶啦!邵亦唯從帷帳上撕下一條長布條,拴住他的手,另一端繫在床柱上。

    白衣男子神色劇變:「邵亦唯!!!」便要坐起身。

    邵亦唯又將他按倒,嘶啦!又一條布條撕下,拴住他另一隻手,然後是雙腳。

    「今晚我們玩個新花樣……」邵亦唯輕笑著去脫他的衣服。

    「我說了我不是他!」男子額頭青筋跳起,青白著臉瞪著對他上下其手的邵亦唯,卻沒有掙斷他輕而易舉便可掙斷的布條。

    邵亦唯的手在他左胸處摩挲,目光專注神情複雜:「當時你一定很痛,一定很恨我。」

    男子別開臉,渾身僵硬。

    「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母妃和亦星,我也不相信他們,所以我也不相信你。」邵亦唯喃喃低語,「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會不惜一切手段,不管是利用亦星,利用金童,利用我自己的身體,我都會做!」

    「但我做了皇帝,我當然不能放過褻瀆我身體的人,所以,你必須死。」

    男子身體繃得更緊。

    「其實你早知道我會殺你的對不對?但是你以為我對你多少也有情,肯定會手下留情,卻沒想到我卻一點也沒手軟。」

    男子笑起來,先是低低的笑,然後越笑越大聲,直至哈哈大笑。

    「枉我水無涯自命風流,遊戲花叢,向來只有我負別人,唯一一次動心,竟被棄之敝屣,這也算是我的報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亦唯眼中爆出奪目的光彩:「你終於承認了!」

    「我承認又如何?」水無涯冷淡的面具裂開,唇角勾起邪氣的嘲笑,「皇上知道我沒死,要來取我性命嗎?這裡可是魔教!」

    給讀者的話:

    5000+咳咳,勉強也算加更了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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