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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跟著倆和尚做尼姑打醬油的日子 第十一章 準備贖身 文 / 張廉

    第十一章準備贖身

    只見雙生子依然低著頭,紅著耳根,將原先遮擋浴桶的屏風搬到我們床前,然後,他們卸下了佩刀,我記得雪銘說過,佩刀在左是元清,在右是元楚。而今他們卸下佩刀,就更加分不清了。

    他們雙雙走到屏風後,屏風後面忽然人影晃動,很亂,很快,根本無法看清。突地,他們分別從屏風的兩邊跳出,露出一個一摸一樣的鬼臉,對著我們大喊:「猜猜我是誰?」

    噗——我徹底僵硬,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猜猜遊戲!

    「恩——」身邊的雪銘發出一聲長長的思考的沉吟,我機械地看向他,他摸著下巴,雙眉緊擰,認真地看看左邊,再認真地看看右邊,然後伸手指向右邊:「你是元楚。」

    兩人立刻又一個鬼臉:「猜錯羅——」倏地,他們縮回屏風,屏風後面再次人影繚亂。

    「哎……」雪銘閉著眼睛歎了口氣,「總是猜錯。」

    「猜猜我是誰?!」雙生子又跳了出來,兩個人都將雙手放在下巴下,睜圓那雙原本不怎麼大的眼睛。

    「秋苒,該你了。」他笑著提醒。我繼續僵硬,這個叫雪銘的男人,好無聊啊,就這麼玩身邊的雙生子啊。

    我看看左邊,可愛的孩子有兩個甜美的小酒窩,再看看右邊,和左邊的分明就是一摸一樣,就像照鏡子。

    僵硬地抬起手,指向左側:「元……楚?」

    左邊的雙生子立刻變得不高興:「主子和姑娘怎麼總是猜元楚,偏心。」說完,他就鼓著臉躲回屏風後,右邊的對著我們抱歉一笑,也躲了回去。

    我暈,第一次看見隨從對主子發脾氣的。

    「呵呵,他們只要一說話,就能分出來。」雪銘微微改變坐姿,和一樣身朝窗外而坐。

    「猜猜我是誰?」於是,又一輪開始。

    一輪又一輪過去,幾乎就是瞎蒙,有時蒙對,有時蒙錯,根本無法辨別他們。最後我頭暈了,雪銘才放那兩個可憐的孩子離開,他們就睡在隔壁。此時此刻,我才忽然意識到,雙生子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那麼,他們的姿勢會不會也是一樣?

    「秋苒,該休息了。」他揮滅了燭光輕輕提醒。

    我縮到床腳和衣而睡,對著牆壁。他坐了一會,只是將被單蓋到了我的身上,然後才躺下,我們一個睡在床頭,一個睡在床尾。

    房內一片寂靜,他一動不動,我也一動不動,但是,我感覺地到,他沒有睡。

    「秋苒,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從床頭傳來他淡淡的聲音。

    我依然對著牆壁,將自己的身體蜷緊:「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訴你。」

    「好。」他淡淡地說了聲,翻了個身,我們便背對背而睡。

    現在寒玨和劉曦會不會已經發現我失蹤了?他們是不是已經開始對我的尋找?我該不該告訴他們我在朝曦夜雨,讓他們來接我?

    但是,一旦我說出自己在朝曦夜雨,我又怎麼說出我與這個雪銘的事?對著寒玨我說不出口。對著劉曦,他一定會燒了朝曦夜雨。

    雖然,我也想燒了朝曦夜雨。但是,冷靜下來之後,發現劉曦還不能與朝曦家族公開為敵,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破壞了劉曦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表面上的平靜。

    所以,就算殺冉羽熙,燒朝曦夜雨,也只能是我一個人去做,我不能做劉曦他們的負擔,非但沒有幫上一點忙,反而在現在這麼敏感的時期,給他們添亂!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必須要忍,不能衝動,因為劉曦比我還要衝動。

    那麼寒玨呢?他知道後介不介意我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他會不會依舊娶我?我實在很難想像知道真相的他,會如何。

    還是先通知他們我沒事吧,別讓他們為我擔心。等我想好怎麼對付冉羽熙,調整自己的心情,再去見他們,這樣……會比較好……

    冉羽熙!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秋苒。」

    忽然,他的聲音讓我立刻身體緊繃。

    「你知道在女兒國為何男人都睡在床的外側?」

    「為什麼?」我對著牆壁問。

    「就是為了讓女人能在床內安睡。如果有惡人前來,受到襲擊的,也將先是男人。所以,秋苒,你安心睡吧,你的怨氣和殺氣,讓我不安。」

    全身在他的話語中徹底鬆懈,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即使沒有碰觸到我,他依然知道我沒有安睡,而且還感覺到了我的怨氣和殺氣。

    但是,我依然討厭他,無法原諒他。

    「你要殺誰,只要告訴我,你的雙手不該沾上鮮血。」平靜的話語透著他的心疼,我不應他,我不想欠他人情,這樣,我就更沒有理由去討厭他。

    輕輕地,他長歎一聲,不再說話,依然背對背,依然衣衫不觸,只有被中的溫暖,將我們兩個一起包裹。

    第二天醒來時,卻發現他靜靜地站在窗邊,注視著什麼。我便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竟是看到了冉羽熙!

    他依舊穿著寬寬鬆松的袍子,坐在我院外的走廊上,抽著煙,疊著腿,不知在沉思什麼?

    「他是誰?」雪銘看著他問。我狠狠地瞪著冉羽熙:「冉羽熙!朝曦夜雨的當家!」

    雪銘靜默了一會,似是沉思了片刻,說:「他已經坐在那裡一個時辰了,他在等誰?」

    「鬼知道他等誰?!」我咬牙,恨不得現在衝下去就把他千刀萬剮。

    忽的,冉羽熙改變了坐姿,他轉身靠在了走廊廊椅邊的一根廊柱上,然後朝上望來。當他看見我的那一刻,他怔住了,煙嘴放在唇邊,卻再也沒有吐出半口青煙。

    「呵,我現在知道他在等誰了。」雪銘悠然轉身,俯下臉靜靜注視我,「他在等你。」

    「等我?哼!」我看著冉羽熙冷笑,絲毫不掩飾我對他的恨和殺氣,「他是在等我幾時向他求饒!」

    坐在廊椅裡的冉羽熙慢慢瞇了那雙狐狸眼,眉心的那點紅痣在晴朗的日光下更加鮮艷。他又開始吞雲吐霧,對著我邪邪而笑。

    「既然冉當家來了,就跟他談你的贖身的事。」雪銘再次看向他,我的目光從未在他身上移開。

    「元清。」

    「在。」

    「把坐在走廊上的那位公子請進來。」

    「是。」

    明朗的日光下,冉羽熙一直用那雙半瞇的狐狸眼看著我,我也一直瞪著他,直到元清站到他的身旁,他才懶懶地起身,對我身邊的雪銘微微一禮。

    雪銘對他也是點頭一笑,我心裡有氣,對這種人笑什麼!

    然而,就在冉羽熙隨元清進入院門之時,他卻站在我身側幽幽道:「他就是你要殺的人吧。」

    我一怔。

    他轉身輕笑一聲:「果然是該殺之人,你還不想殺他,是因為你想讓他生不如死吧。等你想好怎麼結果他,就告訴我。」

    我撇開了臉,這個男人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他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讓我驚歎,他可以對著冉羽熙溫和一笑,卻在轉身間就輕描淡寫地說著要取他性命的話。

    他悠然而去,我卻開始無法忘卻他的聲音。他憑什麼這麼淡然自若地說著取人性命的話?難道他不顧及朝曦家的勢力?難道他不怕惹禍上身?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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