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87 滅頂之災 文 / 冷小星

    兩個人，在河邊住了一晚。天濛濛亮的時候，蒼桁將她喚醒。兩個人，這才又回去了空地。

    原本天剛亮，應該都在睡覺的。誰知道遠遠的就聽到空地上的說話聲，孩子們的歡呼聲。他們知道，敏帶回來了。

    果然，石桌上擺滿了好吃的，敏帶眉飛色舞地挨個介紹都是什麼，怎麼來的。孩子們，當然沒見過。可是其他人，這些焰國王宮的人，也裝出驚喜地模樣。

    畢竟敏帶是山國的公主，不能讓她起疑。

    見到小六和蒼桁回來了，敏帶趕忙跑過來，拉著他們走到石桌旁，興奮地分東西給他們吃。蒼桁和小六對視一眼，也都說了好吃。

    的確好吃，雖然這些東西他們也都知道，可五年不曾碰觸到，自然也高興的。

    「敏帶，怎麼回來這麼早？還以為你中午才會回來呢。」

    敏帶撅著嘴說道：「可不是嘛，我回去的不是時候。父王正在用兵，以為要保密，所以很迅速的。昨晚開始，王宮就不太平，我差不多一夜沒睡呢。」

    「用兵？」蒼桁皺眉頭，這個時候，山國用什麼兵？

    「是呀，好多呢。差不多山國大半的兵力都去了，姐夫也跟著去了。」

    這下子，在場的三個男人立即警覺起來。巫師，是一國的寶貴資源。只有在國與國的對戰中，才需要巫師出場。山國，這是要和誰打仗？

    「知道這次山國是要跟哪個國家打仗嗎？」

    敏帶撓了撓頭。「族人都說這是機密，可你們也都不是外人。聽了就算了，別告訴別人呀。」

    「你放心吧，我們不會亂說的。」

    敏帶點了點頭，又拿起一顆葡萄吃了一口。

    「聽說，是攻打焰國。」

    在場的人，全部倒吸一口冷氣。包括乃寒在內，這裡不知道蒼桁小六身份的，也只有敏帶和啊嗚了。

    小六感到蒼桁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可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倒是還能笑出來。

    「聽說焰國國力強盛，山國應該不是對手。怎麼這次如此莽撞，竟對焰國用兵？」

    敏帶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不多，就是聽姐姐們說了一些。據說，這次不止我們山國，森國、粼國、銳國也都加入了。四國打一國，焰國再厲害，這次也是凶多吉少了。」

    「敏帶，你看啊嗚吃得一身都是，帶他去洗個澡吧。」

    這句話，是乃寒說的。他知道這些人，需要討論了。敏帶也吃得撐了，要小六一起去，小六沒應允，她也想知道蒼桁他們的打算。最後乃寒跟著去了，空地上，只剩下這些焰國的貴族們。

    「王上……」所有人，看向蒼桁。四國攻擊焰國，就算蒼桁恢復了法力，也不可能以一敵四。別說四個，就是兩個，也是凶多吉少的。

    蒼桁，瞇著眼睛。他沒說話，他在想事情。小六皺眉看著他，心想著如果這時騰鶴在就好了。他是蒼桁的謀士，蒼桁能剩下不少心思。

    想到在蒼桁的宮殿裡，騰鶴臨死之前對她說的話。

    在地府中，看著王上王后如何打敗黎馳，奪回王位。

    騰鶴呀，現在不是奪回王位的問題了，焰國現在即將面臨滅頂之災。

    蒼桁轉過頭，看向小六。小六趕忙直起身子，眨著眼睛，她很想能為蒼桁做什麼。

    「咕辰。」

    「是，王上。」

    「你負責照看好王后和孩子們，我把他們交給你了。你們要馬上離開山國，這裡不能帶著。」

    咕辰皺了眉頭，可他只說了一聲是。

    蒼桁隨後看向哲來。

    「你想辦法潛入山國王宮，挾持山國大王，逼迫山國撤兵。土之巫師乃萬物之根本，可以治癒一切傷痛，他不在，我們就少個大麻煩。」

    「王上，那你……」

    「我要趕回焰國，我的法力已經恢復，奪回王位不成問題，我要帶著焰國威武之師，對抗其他三國的軍隊。」

    「你一個人回去？！」

    「王上……」哲來緊皺眉頭。「屬下自幼追隨王上，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以一對四，屬下並不害怕。可是王，這是不可能打勝的一仗。王上去，是送死呀。就算屬下能制止山國，另外三國也不可對抗。王上，避開這一次。留得青山在，我們再商量奪回焰國……」

    蒼桁一揮手。「你別說了。火之巫師在，焰國在。焰國王，火之巫師又有何顏面存活於世？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小六抓著蒼桁的手臂。「蒼桁，我也跟你去。我可是焰國的王后，焰國大王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蒼桁對她溫柔一笑，輕撫著她的臉頰。

    「忘記了，我們還有孩子要照顧，你我都走了，孩子們怎麼辦？」

    小六含著眼淚，她凝視著蒼桁的眼。她知道這一切的安逸不過是短暫的，可哪裡知道結束之時看，卻是暴風雨的開始？

    「那我可以保護自己，這幾年我也學了劍法的。還有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不需要怎麼操心。咕辰，跟你回去。他是你的將軍，我想他更願意跟你戰死沙場。」

    咕辰緊握著拳頭，直直地看著自己的王。蒼桁，則是與小六彼此凝視著。

    「小六，你自己……」

    「你忘記了，我可是很強悍的。」

    那一笑，有多少是悲淒？生與死，他們經歷過一次，這是這一次，將會更為慘烈。

    蒼桁點頭，將小六抱在懷中。也許，真得到了永別的時候。

    哲來已經出發，臨行之前好好地抱了兒子。將夫梨交給小六，他一百二十個放心。這一次潛入山國王宮，就算成功逼退山國大軍，他一個人留在王宮裡，又有多少活下去的勝算？

    咕辰牽來兩匹馬，蒼桁叫來了孩子們。君節和夫梨，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明白這一次的分別，代表著什麼。

    蒼桁，一隻手握著君節的小手，一隻手握著夫梨的小手。孩子們看著他，他看著他們。

    「我把媽媽交給你們了，你們兩個男子漢，要保護好她，知道嗎？」

    孩子們很嚴肅地點了頭，蒼桁又將小六抱在懷中，緊緊地擁抱著，而後騎上馬，一路駛離空地，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