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20 君節的覺察 文 / 冷小星

    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扼過小六咽喉的手。|蒼桁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現在的他，已經開始覺察出這股子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他又不知道。

    獨自一人，坐在王宮花園的林子裡，一個偏僻的林子裡。這個時候的他，不願見到任何人。

    頭，開始疼。他捂著，緊閉了雙眸。

    君節，慢慢走過來。輕輕地腳步，令煩亂中的父親沒有絲毫的察覺。直到他輕輕地喊了一聲：「父王。」

    蒼桁，如同驚弓之鳥，他一把捉住君節的胳膊，將他狠狠地按在了樹上。君節，用那驚異地目光看著父親，蒼桁則是瞇起眼眸，看著自己的兒子。

    如果說，第一反應，是他過激的自我防護。那麼之後，他已經看到了君節的臉，可他的表情卻是出奇的可怕。

    腦海中，他將君節按在這樹上，半懸的兒子無助地看著他。而他呢？猙獰的笑，突然一團火焰閃出，將君節包裹在其中。他的兒子，就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痛苦地叫喊著，那不斷掙扎的四肢，逐漸變成了一團漆黑。

    「嗖」的一聲，真得有火焰閃出。卻不是蒼桁想像中的，而是君節自身法力的防禦。那火焰燒著了蒼桁的手，令他頓醒。他慌忙放開兒子，自己握住受傷的手。而君節，則是滑落在地上，吃驚地看著父親。

    火焰，不是因為蒼桁按住了君節，卻是因為蒼桁渾身散發的殺氣，令君節自身的防禦展開。剛才的蒼桁，是真得有殺了兒子的打算。

    「父王……」君節，無助地聲音。|蒼桁再次捂著額頭，痛苦地，跪在地上。

    受傷的手，黑色的一塊，就那樣顯露出來。善良的君節，心疼得厲害。他想要跑過去看看父親的傷勢，蒼桁卻趕忙揮手阻攔他。

    那雙眼眸裡，有些閃爍，有些紅腫，那是同樣無助的表現，在短短的一上午，他萌生了殺死自己最愛兩個人的想法。

    他怎麼了？！

    「父王，我不是有意要傷到你的，讓我看看你的手。」

    可憐的孩子，還以為父親不讓他過去，是生氣被他弄傷的事。可他哪裡知道，此時的父親，有多麼的迷茫。

    蒼桁倒退了一步，皺著眉頭，那樣哀傷地看著兒子。君節，終於明白過來父親的不自在。

    「父王，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你走吧，別靠近我……」

    蒼桁轉過身，似乎是不敢看兒子的表情。可是君節，在呆呆站立了一會兒之後，慢慢走向了他。那雙小手，緊緊握著他的大手，那只被火焰燒傷的大手。蒼桁只覺得一股奇妙的氣息撲進他的身子裡，在他驚愕地轉過身來時，君節的法力，已經進入了他的身子裡。

    他，呆呆地看著兒子，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難道君節正在尋找他的內心？這種巫術，從未聽說過，又是他自己的創造嗎？

    君節原本平緩的表情，隨著時間的消逝，眉頭也漸漸皺起。看到他的摸樣，蒼桁也皺起了眉頭，感覺到他身子裡君節的法力，正被逐漸逼出去。

    最後一聲悶響，君節瘦弱的身子倒退了幾步，而後他攤著手，看著自己手掌的黑青。

    蒼桁的腦子裡，再一次冒出之前的畫面，將他用火焰燒盡。他的眼眸，瞇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兒子。君節也覺察到父親的一場，一步步地倒退。

    「父王，是你嗎？」他出聲召喚著父親，而他的父親，只是用那危險的表情看著他。

    君節一皺眉，雙手在胸前合十，只聽得一聲拍掌聲，一個火球襲向蒼桁。蒼桁很輕鬆地化解掉，隨即那可怕的模樣也頓時消失了。

    他，再一次愣在原地。也還記得剛才自己的想法和舉動，可他，不能理解為為什麼會那樣。他似乎不能確定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世界裡。

    看到父親露出的表情，蒼桁知道他回來了。於是他趕忙跑過去，將父親的手抱在胸前。

    「父王，你的身子裡存在著兩個法力，一股是我熟悉的，一股就是那陌生的。我熟悉的法力，對我的進入並不排斥，可那陌生的法力，卻極力抵制我的法力。父王，那陌生的法力好強大，同時也十分恐怖。給我的感覺，與你兩次的表情一模一樣。」

    蒼桁皺眉聽著兒子的話。「真有兩個法力，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我對你們的可怕的舉動，為什麼我自己沒有意識？」

    君節，緊緊地抿著嘴。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父親，他才只有五歲。他可以發明創造，卻沒有經驗。

    兩股法力，是雨澤早就說過的，他不信，因為對於雨澤這個人，他本身就充滿了牴觸。君節，也說過，感覺到他法力的改變，可他沒當回事，因為君節畢竟還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現在，兒子為此創造出的巫術，將自己的法力融入他的身子裡去感受。

    他們，本就是父子，血脈相連，息息相關，相同的法力，彼此之間當然不會牴觸。可君節最終被他的法力趕了出去，這一點，他自己也是有感覺。可他僅僅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在驅趕兒子的法力，卻感覺不到原本的還是可怕的。

    難道他身子裡真得存在兩種法力，而他自己卻不能覺察到？如果是，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陌生的法力，不會無緣無故地跑進他的身子裡，與他原本的法力融合在一起，而他自己，卻又毫不知情。

    蒼桁坐在石頭上，因為得不到答案，而劇烈喘息。君節因為抱著父親的手，也被帶著前進了幾步，整個人，也跌進父親的懷中。

    索性，他抱著父親的身子，那結實的，他抱著很吃力的身子。

    「父王，不要怕，有我在，我會幫你弄明白的。」

    蒼桁皺眉看著兒子，他的心，又怎麼不會痛？

    「你不能留在我身邊，我會殺了你的。」

    「你殺不了我，因為我也是巫師，我可以保護自己。父王，我不會離開你，就像對抗四國那時的決心，我要留在你身邊，因為我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