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60 總有悲涼 文 / 冷小星

    烈日下，兩匹駿馬快速而過。馬上的人，都穿著黑色的連帽斗篷，帽子，遮住了他們絕世容顏。只有兩處白，在隨風飄揚。

    蒼桁吹在兩側胸前的雪白的髮絲，還有就是拴在小六要上，印的幾根羽毛做成的穗子。

    晌午過後，他們看到了一片村莊，就在石子路旁。

    小六勒住馬，蒼桁也跟著停下來。

    「怎麼了？」他問她。

    小六側過頭，看著那稀稀疏疏的石屋，她想到了那對老夫妻。

    「蒼桁，我從黎馳手中逃走時，曾被這裡的一對老夫妻救過。老婆婆煮得肉湯很好喝，還說要我帶著男人再來品嚐。而後幾次路過這裡，你都不在我身邊。今天，我們在一起了，不如去嘗嘗老婆婆的肉湯？」

    蒼桁點了頭。「既然是救命恩人，是要去的。」

    於是夫妻兩個策馬去了小六記憶中的石屋。真是時光荏苒，上一次來到這裡時，肚子裡還懷著君節。一晃，八年過去了，那對老夫妻，不知道怎樣了。

    可當兩人找到石屋時，卻發現石屋門口早已經接了一層蜘蛛網。住人的地方，門口是不會結上蜘蛛網的。小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走進石屋裡，並沒有半個人。而且裡面已經破破爛爛了。

    走出來，小六沮喪地看著蒼桁。正好有個人村民走過來，蒼桁攔住了他。

    黑色的連帽斗篷中，兩邊的雪白髮絲在胸前隨風飛舞，俊美的臉龐，一雙如夜空般漆黑的雙眸。

    那個村民嚇得哆哆嗦嗦，還以為這男人是天上來的神仙。

    「這石屋裡的老夫妻呢？」蒼桁問他，王的尊貴，令那人更加哆嗦了。%&*";

    小六趕忙過來，拉了拉蒼桁。對著那人溫柔地問道：「請問，這屋子裡的老夫妻呢？幾年前他們救過我，我是來看他們的。」

    那人一件跟天仙一樣的女人這般客氣跟他說話，頓時幸福感膨脹。

    「你是來找那對瞎眼的老夫妻的呀？哎，你來晚了。他們都死了。」

    小六倒退了一步，蒼桁趕忙扶住她，而後對那人冷冷說道：「你可以走了。」

    那人趕忙逃命一樣的跑掉了。

    死了，已經死了，他們，真得來的太晚了。

    小六轉過頭看著那昏暗的門口，彷彿看到了那對老夫妻慈祥善良的臉。

    老婆婆，老爺爺，這位，就是我的男人。他帥吧，他是我最愛的人……

    小六抹了一把滴落的淚珠，依偎在蒼桁的懷中，默默地站立著。

    過了一陣子，他們才重新上路，小六的心中，又多了一份悲涼。

    為了找尋野獸之王，他們才搭上這旅程。可茫茫人海，如何去找？蒼桁雖然武功蓋世，卻不再有巫術，而那野獸之王，應該還會妖法的。儘管妖法薄弱，可與普通人對戰，本身就是極大的優勢。所以就算他們找到了，打贏他的幾率又有多少？

    然而，無論條件怎樣，他們都必須如此做，因為野獸之王留給他們的傷害，太深了。

    鳳凰城，逐漸遠離，這日晌午，兩個人坐在樹蔭下休息。突然，巨大的陰影一個接一個地飛過去，將那斑斕的陽光遮擋全無。

    小六和蒼桁都抬起頭看，正是一群群的飛怪飛過去。

    「它們怎麼了？」

    「它們，應該是在找飛怪之王吧。」

    小六的小手，不由得握住了腰間的穗子，印的羽毛，也跟他的人一樣，柔軟而多情。

    蒼桁皺眉別過頭，並沒有阻擋她什麼。那個留在小六心中的男人，死了，所以他永遠不可能將那男人攆走。

    他也知道，小六對那人的感情是什麼。只不過總會想起他，令他很不爽。

    蒼桁悶著不說話，小六發現了他的異常。這個妒忌心極強的男人，一定又是在吃印的醋了。

    小六笑了笑，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坐在地上的蒼桁。小腦袋，搭載他的肩膀上，烏黑的髮絲，又一次與他的白髮交織在一起。

    「蒼桁，我們殺了野獸之王，就去雲山看三瓣花好嗎？」

    蒼桁皺了皺眉頭。「是我滅了你們丄國，你不是不願想起傷心事嗎？」

    果然在生氣。小六笑嘻嘻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過去了的都過去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麼。你現在不是焰國大王了，就是我的丈夫，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嘛，我真得很想看三瓣花。」

    她，當真沒去過雲山，沒去看過三瓣花。

    蒼桁還不說話，小六的耐性用盡。她是個沒什麼耐性的人。

    「大老爺們兒還這麼小心眼兒，愛生氣不生氣，懶得理你。」

    小六氣呼呼地坐到一邊去，蒼桁扭過頭看著她。

    真是，沒辦法。明明笑嘻嘻地來哄他，結果沒說幾句話就自己氣得不行了。

    這個女人，他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走吧。」

    「不走。」

    蒼桁揚了揚眉，將她一把抱起來，扔到了馬上，而後自己騎在她身後，兩個人共乘一匹，馳騁在這天地中。

    小六耷拉著眼角，她真是上輩子欠他的，怎麼就是個不會說對不起的男人。

    「那匹馬怎麼辦？」

    「放它自由了。你不是說要去接雪姣嗎？早晚是要放它走的。」

    「好歹也給它找個好人家呀。」

    呼嘯的風，迎面襲來，說幾句話，扯著嗓子喊。蒼桁不說了，或是說了她沒聽到，而她的喉嚨也在冒煙，所以她也不說話了。

    雪姣，在粼國，靠近飛怪老巢的地方。

    小六閉上眼睛，心，又在顫抖。

    印的離開，太突然了，她始終不能釋放這份痛。

    駿馬行駛到焰國和粼國的邊境，兩個人再次下馬休息。

    小六看著四周的林子，想起來曾被毒蛇攻擊的那日。便朝著那個方向走。

    蒼桁本來要拴住馬，見到她一聲不吭地走著，也只好牽著馬跟在她身後。

    很快的，小六找到了那日被伏擊的地方，林邊的一處空地，上滿蛇的痕跡早已消失。

    蒼桁皺眉問道：「這地方怎麼了？」

    一句話，才剛剛問出來，小六腰間的羽毛，突然開始發光。

    雪白的羽毛，銀色的光，一陣陣的，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