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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雜談 (三二七)噬日海底沉萬屍 文 / 倚劍夢情

    隨著天色暗淡,夜幕緩緩降臨。舒殘顎副甲板上的幾個人紛紛停止了說笑,分佈到船舷四周,聚精會神地向四下的海面張望。

    「那邊,在那邊!」站在船頭的冷懷悠指著船頭所對的位置,率先大聲喊了起來。

    眾人聚集到船頭,果然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片海域閃現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隨著天色轉暗,這片金黃色也變得越來越明顯。就好像有一盞明燈被放置在海底,點亮了正片海域。

    冷漠聞沉吟道:「要不要,叫船夫們拔錨?」

    蝶舞接話道:「不必了。前方的情勢吉凶莫測,叫他們出來,反而添亂。師兄,請你去起錨,我將船推過去。濮」

    冷子興雖然不知道蝶舞憑一人之力,到底打算怎樣將這樣大的一艘船推過去,卻還是到船舷旁,拉住繩索,將錨起了起來。千金重的鐵錨,平日裡總要有十幾個人才能拉得上來。這時,冷子興一個人拉上來,居然絲毫沒顯出費力。

    蝶舞走到船尾,蘭指輕捏,雙手結印。一個白色的法圖豁然從雙掌間張開,懸浮在船尾之上。疾風從法圖中向外狂捲而出,大船便在風力的反推之下筆直地朝金色海域疾馳而去。

    冷懷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下巴險些就掉在船板上了。半晌,他才發出一聲乾咳:「咳咳!早知雲姑娘有這能耐,還要船夫做什麼?讓雲姑娘一路將我們吹到紅蓮去不就得了。踢」

    「殺雞焉用宰牛刀?風系法術又不是用來乘船的。二哥,你如此暴殄天物,真不愧是我冷氏家族中的第一榆木腦袋。」看到蝶舞使用風系法術,冷子興也覺得有些吃驚。可是,想到蝶舞在白雲學院住了三個月之久,學一些風系法術也不是什麼怪事了。聽了冷懷悠的話,便順口跟著打兩句秋風。

    冷懷悠狠狠瞪了冷子興一眼:「冷子興,事不過三!別以為我還聽不出,你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我!你等著!這筆賬,我早晚跟你算個清楚。」

    「二哥,這明明是第二次,怎麼能說事不過三呢?好吧,既然是二哥自己要求的,我也不好讓你失望。以後,再勉為其難地,找機會罵你一次好了。」說著,冷子興似乎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冷懷悠臉漲得通紅,一時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擊。

    「噗……」冷子空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二哥,你還是別跟我哥哥鬥口了。斗來都去,吃虧的總是你。」

    冷懷悠強撐著面子道:「切!你以為我是真的鬥不過他?我是看在他年歲比我小的份兒上,讓著他而已。」

    冷子興連忙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誰讓咱們都得叫一聲二哥呢,這句二哥,可不是白叫的。」他說話時,刻意將「二」字咬得特別重。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有冷懷悠自己一臉尷尬,一時不明其意。

    說笑間,大船已經駛入了那片閃著金色光芒的海域。低頭望去,金色的海水將船身映得一片通明,根本不需火把和燈光的照射,船上的一切便別照得清晰可見。

    「噬日弓!是噬日弓!」一直躲在冷子空的房裡不肯出來的青兒和朱兒,突然從後艙飛了出來,相繼撲入了冷子空的懷裡。

    「噬日弓?這裡的異象,居然是噬日弓造成的?」蝶舞也不禁有些錯愕。關於十件神器的傳說,自前年前便有記載,一直流傳至今,也僅限於傳說而已。從未揭開過神秘面紗的十件神器,為何會在近年來相繼臨世認主,這讓她實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錯愕間,蝶舞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了凌天痕,似在詢問他,青兒和朱兒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凌天痕點了點頭道:「這裡的異象,確實是噬日弓造成的。在所有神器之中,能夠發出如此耀眼金光的,也只有噬日弓了。」

    冷子興皺眉道:「噬日弓是神器之一。按理說,就算封印的劍靈再暴虐,也不會無故奪人性命。為何,那十幾名漁人下海查看,都是有去無回呢?」

    「噬日弓的劍靈才暴虐呢!噬日弓的劍靈,是所有神器劍靈中最忠誠的一個人。」青兒憤憤不平地為噬日弓的劍靈辯護道,「幾百年前,青兒還曾見過噬日弓中的那位大哥哥。他雖然是九級神器的劍靈,卻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對青兒可溫柔,可溫柔了!」

    「噢?」冷子興笑著上下打量了青兒兩眼,「這世上,除了子空之外,難得還有能得到你這小丫頭賞識的人。被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到海底去看看這噬日弓究竟長得怎生模樣了。」

    冷子空搖頭道:「哥哥不要魯莽行事。之前,下海探索的那些漁民都已不知去向,這海底恐怕另有蹊蹺。」

    「就算另有蹊蹺,也總要有人下去看一看才知道。這樣乾等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冷子興滿不在乎地拍了拍冷子空的肩,「你現在是一國之君,不能做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還是我下去看一眼吧。如果遇到危險,我會立刻回來。」

    冷子空皺眉沉思,不置可否。他知道,哥哥說得有道理,但他實在不放心讓哥哥一個人下海去探看。

    「師兄,我跟你一起去。」收起法陣,蝶舞轉身走來到冷子空面前,「子空,你別擔心。我陪師兄一起去,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見蝶舞也要同去,冷子空才答應讓哥哥下海查探,帶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了兩句:「早去早回!若是遇到了什麼異常,便立刻回來,千萬不要力敵。」

    「放心吧!」嘴裡答應著,冷子興走到船邊,毫不遲疑得躍入海中。同時,單手結印在身周展開了一個六尺見方的冰球,將自己包裹在了其中,緩緩向下沉了下去。

    蝶舞走到船舷,剛要如法炮製,就被凌天痕拉住了:「蝶兒,我與你同去。」

    心裡知道天痕擔心自己,就算勸他也沒用,蝶舞乾脆點了點頭,與凌天痕一起躍出船舷,雙手分別結印,用兩個冰球分別將自己和凌天痕包裹在其中,跟著冷子興向海底潛了下去。

    淡金色的海水包裹著冰球,在身周縈起淡淡的光輝,景象說不出地炫目,讓人有一種溫暖錯覺。潛入得越深,這種光輝就越發耀眼奪目。

    然而,蝶舞很快就發現裡一種不合乎常理的現象:冰球之外,只有一望無際的海水,除了海水,再沒有任何東西。沒有魚蝦,沒有水草,沒有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這片看似溫馨的海域,竟是一片完完全全的死海。

    又向下沉了不知多久,蝶舞終於看到了照亮這片海域的光源。刺目的金光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張傲然力於海底的金弓立於一塊兒海底的岩石之上。透過那灼的人眼睛生疼的金色光芒,隱約可以見到,金弓之上籠罩著九色光環。如青兒所說,這噬日弓果然是九級神器。

    冷子興轉身朝蝶舞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噬日弓所在的方向,便向噬日弓漂了過去。

    蝶舞轉頭與凌天痕相視點頭,也跟在冷子興身後,向噬日弓逼近。然而,剛剛接近海底,看到海底的景象之後,蝶舞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時她才明白,在這周圍的海域之中為什麼沒有任何生物,因為,所有曾經有生命的東西,都已經,沉屍海底。

    以噬日弓所在的岩石為中心,附近的海底密密麻麻堆積著無數的屍體,有魚蝦,有龜蟹,也有人。那些人顯然已經死去很久了,然而他們的屍體卻沒有絲毫腐爛,面容栩栩如生。凸出的雙眼怔怔瞪視著海面的方向,臉上分明刻畫著悲傷,痛苦,恐懼,不甘與絕望。這些人的面目猙獰可怖,似乎是在死前看到了極其可怕的東西,又似乎是在死前掙扎著想要回到海面。

    越靠近噬日弓,屍體就堆疊得越密集,堆積如山。最為駭人的是,這些沉屍海底的,不論是動物還是人的屍體,都沒有任何殘缺腐爛,呆滯地睜著眼睛,閃著幽綠的碧光,死死地盯著蝶舞他們。

    蝶舞渾身發寒,胃部一陣緊縮,險些便要吐出來。閉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蝶舞貼向凌天痕的所在,將兩人的冰球合成一個,撲進凌天痕的懷裡,將頭埋入他的胸膛,顫聲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噬日弓不是上古神器嗎?為何要無故殘殺這麼多的生靈?」

    「別害怕!」伸雙臂將蝶舞摟入懷中,凌天痕憐愛地輕輕拍著蝶舞的後背,柔聲道,「真相如何,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凌天痕的話音還未落,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事情就發生了。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堆積在海底的屍骨突然同時復活了,張牙舞爪地朝冰球飛撲了過來。冰球是用三十級法力凝結而成的,自然不會被這些屍體輕易撞破。然而,這些屍體卻絲毫沒有退縮,不停地向冰球一次又一次地衝撞,撞得骨斷肢殘,鮮血迸濺仍似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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