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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五國 (三八五)斷袖錯系無情人 文 / 倚劍夢情

    「你真的不怕死?」出了大廳,湛清靈便回身問跟在他身後的嚴茂琮。舒骺豞曶

    嚴茂琮冷冷抬起眼眸,沒有說話。大多數人如果像他那樣大量失血,此時都該臥倒在床,沒有力氣爬起來。然而,嚴茂琮的腰桿卻挺得筆直。額頭上由於體虛而滲出的汗水,絲毫沒有減低他目光中的冷意。

    見嚴茂琮不答,湛清靈笑了笑:「怎麼?不喜歡跟我說話?別忘了,你的人和命都已經是我的。」

    「命你想要,盡可以拿走。人你想砍,盡可以下刀。說不說話,卻在我。」

    「哈哈哈!不錯,不錯!是條漢子!」冷子興長笑了兩聲,走過來拍了拍嚴茂琮的肩膀:「不過,你這樣倔強,苦得是你自己。別硬撐著為我們引路了,還是我扶著你吧。彗」

    說著,冷子興抓住嚴茂琮的手腕,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嚴茂琮想要躲閃,動作卻因為體虛而變得呆滯。看出嚴茂琮性子執拗,冷子興二指的食指和中指可以扣住了他的脈門,讓他無法反抗。

    蝶舞沉吟道:「我的法力仍不夠強。若是換做百里大人,當可以將他完全治癒了。」

    冷子興撇了撇嘴道:「師妹,這你就不必多想了。百里大人使用的是回光訣可以逆轉乾坤。那可不是凡人所能夠練成的。等你……溺」

    「放開他!」剛走出兩步,冷子興的話就被一個充滿敵意的聲音打斷了。隨著話音,一道人影飛撲而至。冷子興肩頭架著嚴茂琮不便躲避。蝶舞已閃身攔在了他面前,右手掐劍訣,斜點而出,將來人逼得不得不收招撤身。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抓住茂琮?」發動攻擊的,是一個面部線條略顯粗獷的少年,看到嚴茂琮臉色蒼白,滿頭是汗,胸前的衣襟都已被血染紅,那少年一臉擔心的神情問道,「茂琮,你怎麼了?誰把你傷成這樣子?」

    嚴茂琮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就好像完全不認識這個人。這種表情使那個少年更加著急,張嘴剛向說什麼,目光徘徊間突然看到了一旁一襲火紅衣衫的湛清靈。隨後就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看了看湛清靈,又看了看嚴茂琮,又看了看湛清靈,又看了看嚴茂琮:「茂琮,你……」

    「走吧。」不等那少年把話說完,嚴茂琮已伸出沒有被冷子興架住的那支手,指了指斜前方,「義父在那裡給眾位安排了住處。」

    眾人行步間,蝶舞回望,就見剛才那個少年跺了跺腳,衝進了大廳……

    將眾人送到了住所,嚴茂琮就掙脫了冷子興的支撐,朝院外走去。

    「等等!」湛清靈閃身攔在門前,鳳眼斜睨,瞟著嚴茂琮。「你的人和命都是我的了,還想去哪?難道,是想藉機逃跑?」

    嚴茂琮冷冷看了湛清靈一眼:「你若怕我逃跑,不妨將我的雙腿砍下來。否則,腿長在我身上,沒準兒我什麼時候就跑了。」

    面對眼前這少年的倔強和冷言冷語,湛清靈無奈,只有退讓了下來:「那好,你告訴我你住在哪裡。以便我隨時能找到你。」

    嚴茂琮伸手指了指對面的院落,就頭也不回地繞過湛清靈,走進了那院落。

    望著嚴茂琮遠去的背影,冷懷悠一臉佩服的神情:「這個嚴茂琮可算是我見過的,最不怕死的人了。」

    蝶舞幽幽道:「何止是不怕死?他簡直就是好像在一心求死……」

    夜深人際之時,下玄月當空高懸。蝶舞的房門被人輕輕叩開。打開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居然是湛清靈。

    見蝶舞衣衫齊整,湛清靈揚眉淺笑,輕聲道:「蝶舞妹妹,還沒睡嗎?」

    回頭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若狐,蝶舞邁步出了屋子,反手帶上房門:「什麼事情?」講述完分別的這兩個多月中的經歷,若狐好不容易才睡下,蝶舞不想將她再吵醒。

    「蝶舞妹妹,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會有生來就不怕死的人?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我覺得,白日裡嚴魁和嚴茂琮不過是在演戲。他們算定我不會真的殺死嚴茂琮,才會那樣有恃無恐。」

    「清靈公主,你想多了。」君子眼中皆是君子,小人眼中皆是小人,蝶舞心裡倒是覺得,正因為湛清靈自己善於做戲,才覺得別人也都是在做戲。

    滿不在意地笑了笑,湛清靈道:「我知道,妹妹心裡一定是在譏笑我。不過,就算你覺得我陰險狡詐也無所謂。如果那嚴茂琮真的一心求死,這其中就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緣故。所以,我想偷偷到對面的院落去探查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湛清靈的這句話倒是讓蝶舞動心了。自看到嚴茂琮眼中那淒絕的神情,蝶舞心中就一直覺得疑惑,不知道這少年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不幸,竟然年紀輕輕就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

    蝶舞點頭之後,湛清靈便回身飛身越上了院牆。院門已經關了。萬籟俱寂的夜色中開啟院門難免會發出聲響,引起別人的警惕。要想不打草驚蛇,就只有翻牆躍脊。讓湛清靈驚訝的是,她落在院子中的同時,蝶舞也已經後發而先至,到了院子中。身法就如鵝毛一般,悄無聲息。

    「她說要帶你走,正好隨了你的心意,是不是?」——湛清靈還沒來得及吃驚,屋中就傳來了一聲厲喝。蝶舞一聲不響地朝湛清靈打了一個手勢。兩人貼到窗沿下,隱身在暗處,向屋內張望。

    屋中有兩個人:面色蒼白的嚴茂琮斜倚在床頭。這時,他已換上了一身較為寬大的灰布便衣,長髮散落下來,遮住了他的半邊臉。藉著跳躍的燭光望去,他的臉白得好像一張白蠟紙,沒有半點血色。他的臉本就長得俊秀,此時的柔弱之美,連少女們看到也會嫉妒。床前的凳子上,坐著白日裡,眾人見過的那個面部線條略顯粗獷的少年。看樣子,剛才的吼聲,就是他發出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知道,你原本就喜歡她!當年,要不是為了讓我手下留情,放她一條生路,你壓根就不會答應與我***一度,對不對?」

    ***一度?這下,蝶舞有點兒迷糊了,瞪大眼睛仔細打量了屋中的兩人幾眼。這個說話的少年,下巴上還有稀稀落落的鬍子茬,肯定是個男人了。嚴茂琮不也是個男人?兩個男人怎麼***一度?等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斷袖之癖?

    回想起來,蝶舞記得自己剛見到天痕時,被他絕美的風姿所攝,還曾問過靈音,天痕是否斷袖。後來,事實證明,天痕或許不是個正人君子,卻一定不是斷袖。沒想到,今天在紅蓮總壇居然見到真的斷袖了!

    昔日的傷疤被揭開,嚴茂琮靜如止水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平靜,一字一句道:「嚴升,你記不記得,你曾答應過,不再提起此事?」

    「我……」嚴升一時語塞,「茂琮,我也是擔心你。白天的事情,我都聽爹爹說了。那個湛清靈差點就一劍要了你的性命。枉你當年為她受了三刀六洞之苦,差點就沒了性命。她卻只當你作殺人兇手,心裡只想殺你!這樣無情的女人,你還喜歡她做什麼?」

    嚴茂琮冷冷道:「我喜不喜歡她,她是不是要殺我,都跟你無關。我累了,若沒有別的事情,大哥就請回吧!」

    嚴升被嚴茂琮這種冷漠的態度氣得無計可施,伸手鉗住嚴茂琮的下巴,緊盯著他的雙眼道:「茂琮,我對你的心意,你早該明白了。你想就這樣丟下我,跟著她走?你以為,我會乖乖放你走?」

    沒有任何回答,嚴茂琮只是靜靜望著嚴升。

    氣急敗壞之下,嚴升猛地低頭,狠狠吻在了嚴茂琮唇上,順勢將他按倒在床上,壓上了他的身子。

    並不僅僅是沒有力氣反抗,嚴茂琮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被壓倒在床上之後,他的神情居然還是如之前那樣平靜,雙眸空洞地望著遠方。

    就在蝶舞幾乎已忍不住要衝進去的時候,嚴升停了下來,緊握著微微顫抖的雙拳,沉聲問道:「為什麼不反抗?馬上就能和心上人雙宿雙棲了,難道,還甘心被我玷污?」

    「我的過去,大哥你清楚。我從沒想過,也沒有權利與誰雙宿雙棲。這具污穢不堪的皮囊,大哥若是喜歡,儘管拿去好了。」

    「好!好!你知道我喜歡你,一定不忍心傷你。所以就這樣有恃無恐,是不是!不錯,你喜歡她喜歡了三年!可我喜歡你卻喜歡了十年啊!」

    「可我卻只將你當大哥。」嚴茂琮的聲音冰冷堅硬地就像寒冰,「我不是女人,你本就不該喜歡上我。」

    「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嚴升的吼聲中充滿了傷痛與無奈。

    「我的心,在十年前就死了。」

    呆呆凝視了身下的嚴茂琮半晌,嚴升終於彷彿一隻受傷的野獸般躍下床,一腳踢開屋門,奪門而去。

    坐起身,嚴茂琮整了整衣襟,轉向窗口,淡淡道:「夜深露寒,若是有事,請進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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