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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五國 (四一三)飄零殘夢付流水 文 / 倚劍夢情

    怕再傷到司徒靜,若狐想要轉身逃走。舒榒駑襻可是,司徒靜卻死纏著她不放。為了防止若狐逃走,司徒靜使用土系法術——飛沙走石設下沙石陣,封住了四方的退路,將若狐和自己圍在當中。幾次向外突圍都沒有結果,若狐只能回身繼續抵禦司徒靜的攻擊。

    用盡渾身解數,仍然無法取得上風,司徒靜也開始心急起來。她不是瞎子,當然也看得出,若狐只是閃避招架,並沒有反擊和傷害自己的意思。這反而時她愈發焦躁起來。然而越是焦躁,她的攻擊就越是散亂,最後連自己都找不到章法了。

    再次將司徒靜逼退,若狐緊鎖眉頭:「靜兒姐姐,我們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望著若狐單純無邪的神情,看著她不帶一絲陰霾的的赤紅色眼眸,司徒靜也不禁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無理取鬧,好像在單方面欺負這個無辜的少女。她明白,既然若狐可以毫不費力地防禦住自己的攻擊,就可以輕易地反擊將自己擊倒。

    「若狐不會跟你搶清揚哥哥的,若狐這就離開森丘。所以,靜兒姐姐,我們就不要再打了吧?妍」

    「清揚的心已經在你身上。不論你是否有心,只要你活著,他就會為了你拋棄至親,自毀前程。」聽著若狐一聲聲稱自己為姐姐,司徒靜也不禁有些心軟了,「我這次來殺你,並不只是出於對你的妒恨,而是受命於上官叔叔。所有人都認為,只要你活著這個世上,就會害了清揚。就算你是無辜地,我們為了清揚,也只有犧牲掉你。」

    「我……害了清揚哥哥?」若狐的頭腦中一片混亂,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活著就會害了清揚哥哥。但是,之前上官正想要殺她,上官虹想要殺她,司徒新也想要殺她,都是為了清揚哥哥。如今,司徒靜都要來殺她。難道,自己真的根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就在方纔,想到天地之大,竟然沒有自己的歸所,若狐便有些自哀自憐。這時,想到自己的活在世上,竟然如此遭人妒恨,不禁更活在世上索然無味。鼻子一陣發酸,眼眶中閃出了淚光篌。

    看到若狐淚光盈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司徒靜幽幽歎了口氣:「好吧,我相信,你並不是有意迷惑清揚,害他眾叛親離。我若是不能殺你,就沒法去向上官叔叔覆命;我若是殺了你,清揚一定會怨恨我。罷了,反正清揚所深愛的那個人是你,永遠都不會喜歡上我。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就陪你一起死好了!」

    說著,司徒靜雙手結印,掌間金光爆現,法圖流轉,四周的沙塵立刻隨著她的力量鼓噪起來。

    「盡歸塵土!」若狐驚呼了一聲,知道司徒靜所使用的法術是土系術士用以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法術:盡歸塵土。她施展這個法術,是下定決心要跟自己同歸於盡了。破解這個法術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法術釋放出來之前,打斷術士施展法術。

    飛身向前,若狐單手由司徒靜結印的雙手之間穿入,重重拍在司徒靜的胸膛上,將她整個人打得飛出三丈,盡歸塵土也施展到一半便中斷了。

    捂著胸口勉強支撐著坐起身,司徒靜連聲咳嗽了一陣,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鮮血,淒然一笑:「看來,想拉你跟我一起死,也是不能了。看來,上天是注定要清揚毀在你手裡,就算我拼了性命,也無法挽回。呵呵……」

    淒涼地笑聲中,司徒靜淚水潸然:「既然注定他不能喜歡上我,為什麼還要讓我跟他相遇?既然注定他會喜歡上別人,為什麼還要讓我喜歡上他?我不能替他除掉阻擋他道路的人,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自毀前程。索性……便先走一步吧……」

    手腕一翻,司徒靜已反手將短劍握在手中,向自己的心口猛刺了下去。凡是黑蛇的族人,每個人都有這樣一把短劍。短劍的第一個用途,是為了攻擊敵人。短劍長不過一尺,使用起來速度敏捷,十分輕便。短劍的第二個用途,就用以自裁。黑蛇的族規極嚴,觸犯族規者,若肯以身上的短劍自裁,便算洗去了身上的罪孽。不論犯下了怎樣的罪過,死後都不再予以追究。司徒靜便是想用這把隨身的短劍自盡。

    「住手!」不等短劍碰到司徒靜的衣襟,若狐便劈手將短劍奪了回來。

    司徒靜嗔道:「我殺不了你,便只有自己死。我自己要死,與你何干?你為什麼要攔著?」

    雙手握著短劍,盈盈佇立於漫天飛舞的沙石中,若狐的笑容有些蒼白,眼中淚水連連:「靜兒姐姐是清揚哥哥的妻子。你若是死了,清揚哥哥也一定會覺得傷心自責的。若狐不想清揚哥哥傷心,若狐也不想清揚哥哥因為我而毀了前程。反正,活在這世上也是多餘,若狐又何必留在這世上害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若狐已將短劍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冰冷的劍刃穿過心房,若狐就覺寒冷由心臟迅速向全身蔓延開來,冷得讓她想要發抖。但是,她同時也感覺到一陣解脫——這下,再也不必為無處可去而苦惱了,再也不必為自己只會給別人添麻煩而傷心了。

    閉上眼睛,無數的影像在若狐腦海中閃過:想起初次見面時,雲清揚用短劍指住她的咽喉;想起在渺天城分舵中,雲清揚與她同桌而食,同塌而眠;想起在妖界,雲清揚為了給她製造機會逃跑而倍受女妖凌辱;想起化作狐型時,雲清揚沒有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仍將她像珍寶一樣抱在懷來;想起圓月之夜,雲清揚一直陪在她身邊,說以後會陪她度過每個圓月之夜;想起被司徒新所擒時,雲清揚為救她衝出喜堂;想起王城之內,雲清揚毫不吝惜地用鮮血為她補充精氣;想起雲清揚面對外公和舅舅毅然說要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大多數記憶……若狐才發現自己所憶起的大多數記憶,都是關於雲清揚的。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對天痕哥哥不過是一時的迷戀,對清揚哥哥才是刻骨銘心地喜歡。可是,這時明白,是不是已經太晚了?因為,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對清揚哥哥說出自己的心意。也罷,既然不能跟清揚哥哥在一起,能夠為他而死,也好……看著若狐慢慢倒了下去,司徒靜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呆呆愣在了原地。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轉折,更沒有想到若狐會自盡。這本該是她想要的結果,可真的發生時,她的心中卻湧起了莫名的辛酸與淒涼。不知是為了若狐,還是為了自己。

    踉蹌著走到若狐身旁,將若狐抱起來,司徒靜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若狐微微睜開眼睛,目光渙散,血玲瓏般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靜兒姐姐……你好好待清揚,哥哥……」

    樹林中,凌天痕正自撫琴,恍然看見眼前紅影一身,好似看到若狐飄然出現在眼前,朝著他飄然一禮:「天痕哥哥,若狐走了,你好自珍重……」

    「天痕,怎麼了?」見凌天痕驀然停下了琴音,蝶舞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卻只看到一片樹木。

    「唉……」凌天痕輕輕歎了口氣,單手一揮,將魔音琴收到了袖中。站起身,伸手拉起蝶舞,道「走吧。」

    王城中,雲清揚正埋頭與一堆詔書之間,一本接一本的翻看。突然覺得有一陣微風吹過。抬起頭時,就看到一個赤金色頭髮的少女倚門而立,正朝他盈盈淺笑。赤金色的頭髮波浪般盤捲而下,直垂到腰間,裹著蠻腰一束。一雙血玲瓏般的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剔透,朱唇一點微微上揚,勾出一抹嬌俏可人的笑容。

    「若狐?你怎麼來了?這身打扮……」

    與往日不同,若狐身上穿著火紅色金絲滾邊的華麗衣衫。上身錦衣塑腰,雲袖垂擺,恰到好處地襯出她酥胸豐盈,鎖骨勾挺。下身裙叉斜開,露著半截修長的**。與平時一樣,若狐沒有穿鞋,只在腳腕上帶了六枚金環,凸顯得腳腕線條纖細柔美。一身誘人的裝束使她整個人多了幾分嫵媚,撩撥得雲清揚的心跳也跟著加速了。

    若狐沒有回答雲清揚的問話,只是笑著朝雲清揚招了招手。等雲清揚走到她身邊,她便笑著勾纏住雲清揚的脖子,踮起腳尖,將櫻唇吻在了雲清揚的唇上。

    心神一蕩,雲清揚伸手想要摟住若狐。然而,還沒有等他伸出手,懷中的人便如煙似霧般消散得無影無蹤。雲清揚怔了怔:難道剛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的確是夢!若狐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但為何殘留在唇上的餘溫卻那般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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