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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雜談 番外 :長恨歌(四) 文 / 倚劍夢情

    憐月還沒有走到院子門口,就停下了腳步。舒歟珧留因為秦世博已經從院門走了進來。一身銀色的輕甲,內襯藍底的戰袍,剛剛好映地他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滿是輕狂,明朗得刺傷了憐月的眼睛。

    心中刀剜得一樣難受,憐月愈發清楚,自己果然已經愛上了秦世博。不料自己的命格竟然如此荒唐。那麼多男子幾乎踢破了門檻,她都看不上眼。偏偏看上了只見過兩面的他。而他卻偏偏是個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

    「公主殿下,」走到院門口,秦世博便吩咐手下的兵士留在門外獨自走到了院內,向憐月行了一禮,「請移駕到臣下府內。」

    憐月向旁邊閃避了一步,以示不受秦世博的禮數,冷笑道:「不敢。連父王都已成了秦將軍的階下囚,秦將軍怎麼還自稱臣下?父王對秦將軍信賴有加,不想秦將軍居然是包藏禍心的小人。如今,憐月的命在將軍手裡,去哪裡,還不都得聽從將軍的吩咐?」

    秦世博沒有答話,只是側身是以憐月出門嬙。

    憐月卻仍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還請秦將軍答應我一件事情。」

    「公主請說。」

    「宮中的侍女隨在我身邊多年,並沒有犯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我希望秦將軍不要為難她們,放她們出宮去吧。櫓」

    秦世博的聲音極為平靜,回答也很簡短:「好。我答應你。」

    憐月實在不明白,做為一個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秦世博怎麼能夠如此平靜。還是說,他天生反骨,不懂得身為臣子應該忠君報國?

    有人說過,愛有幾分,恨就有幾分。面對現在的秦世博,憐月心中的愛慕翻漿上來,已經變成了怒火。邁步走過秦世博面前時,憐月假裝一個踉蹌,似乎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向地上摔了下去。秦世博急忙伸手上前攙扶。趁這個機會,憐月拔出了藏在衣袖中的短劍,朝秦世博的心口刺了過去。

    不知是因為沒有任何武功底子,還是因為心軟下不了手,憐月的短劍並沒有刺進秦世博的胸膛。劍尖離秦世博的胸口還有半尺遠,就被秦世博徒手攥住了劍刃。

    瞬息之間,兩個人之間,就變成了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秦世博一手握著劍刃,另一隻手攬著憐月的纖腰。憐月的一隻手握著劍柄,另一隻手則伏在秦世博的胸口。兩個人的臉相聚不足一尺,可以極其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呼吸。秦世博的鮮血順著劍刃流下,流到了憐月的手上。憐月的手在抖,卻沒有鬆開劍柄。

    「你想殺我?」秦世博的話雖然是問話,語氣中卻不帶一絲驚訝。

    「怎麼,我不應該殺你?」憐月也沒有顯出慌亂。拔出短劍之前,她就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一劍刺出,若是失手了,秦世博自然不會容她活下去。就算僥倖得手了,她也沒打算再活下去。自己了結性命總比受院外那些士兵凌辱來得簡單。

    秦世博嘴角掛上了一絲慣有的不屑笑容:「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

    憐月不再搭腔。事實已經證明,她殺不了秦世博。現在再說什麼覺不覺得,又有什麼用?

    「手抖成這個樣子,還想殺人?」秦世博手握劍刃,向外一帶,輕易的就將短劍從憐月手中奪了過去,隨手甩出,***院牆,直沒劍柄。

    看著秦世博鮮血淋漓的左手,憐月胃裡說不出得難受,頭一陣發昏,急忙側開了頭。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暈血。而且,不暈自己的血,只暈別人的血。

    秦世博似乎也發現憐月暈血。微微瞇起眼睛,伸手在憐月白玉雕琢般的臉龐上輕輕抹出了一道血痕:「我的命,你若想要,給你也無妨。只是,現在還不行。」

    憐月本以為秦世博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聽他說了這樣幾句話,反而摸不透的的心思。抬起頭,就看到他深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芒,唇邊那抹不屑的笑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

    「少爺,你何必這樣苦著自己呢?」秦媽用繃帶一圈圈地替秦世博纏好手上的傷口,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順興王昏庸無道,鬧得民不聊生。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沒什麼氣數了。少爺你帶頭謀反,是為了保住憐月公主的性命,免得她橫死在暴民的亂刃之下。這些,你為什麼不對憐月公主直說?」

    側著頭望著窗外的夜色,秦世博淡淡道:「她自幼喪母,王上總是她的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自幼在深宮之內長大,對國事從不過問。我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樣一個昏庸無道的君主。」

    秦媽搖頭道:「可是,少爺不讓她知道真相,憐月公主就會一直恨你啊!就算讓她知道真相,也不過是傷心幾天罷了。總比讓她恨不得殺了你要強得多……」

    「秦媽,你不瞭解她。」秦世博嘴角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她不過問國事,並不是因為她對順興的國運全不關心。作為一國的公主,她不過是一直謹守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罷了。她的外表雖然柔弱,性子卻十分剛烈。今天她刺殺我時,就下定了為保社稷而亡的決心。一旦她知曉了王上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定會因愧疚而以死殉國。」

    秦媽怔怔地看著秦世博,許久才怔怔道:「少爺,你傻了嗎?你怎麼總是為憐月公主著想?你何時能為自己想一想?」

    「我不用為自己著想,我選得本就是一條不歸路。」秦世博輕描淡寫地道,「只不過,但有我一口氣在,就不能讓她死在我面前。她恨我也罷,要殺我也罷,我只要她平安活著就夠了。」

    「少爺……」

    「回事!」沒等秦媽再開口,一名軍兵已經小跑衝到了屋門前。

    「講!」秦世博掃了一眼,認出那是派去看守順興王的軍兵之一。

    「稟秦將軍,順興王用過晚飯之後,將桌子上的碗盤都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粉碎。然後,把凳子搭在了桌子上,爬到桌子上,又踩上了椅子,跳著腳說,將軍如果不去見他,他就要懸樑自盡。不過,依屬下看,將軍不用擔心。順興王爬上桌子的時候,兩手空空,身上並沒有系可以懸掛在房樑上的絲絛等物。不過,順興王年紀老邁,站得那麼高,如果一個不慎,從椅子上摔到地上,不死也要摔成殘疾。將軍讓屬下們看押順興王。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屬下等可吃罪不起。因此,特來向將軍稟報!還請將軍定奪。」秦世博耐著性子聽這軍兵羅裡吧嗦地說了很長一段話,總結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順興王以死相挾,要求見自己。難得這個小兵居然洋洋灑灑,繪聲繪色地說了這麼一堆話,也沒有突出什麼重點。此人如此話嘮,一旦搭腔,還不知他還要說多少沒用的廢話出來。無奈之下,也只有無語地點了點頭,來到看押順興王的院子。

    順興王還在桌子上。只不過,他並不是站在椅子上的,而是坐在椅子上的。想來,是在常年脂粉堆裡泡得太久,體力不支,喊了一會兒就沒了力氣,先坐下來休息。見到秦世博走進院子,立刻站起身,準備再爬上椅子。

    見順興王尋死覓活,沒了半點兒君王的風度,秦世博單手結印,無可奈何之下,揮袖捲出一道水龍,將順興王從桌子上送到了地面:「王上有話直說,不必尋短見。」

    「秦世博,本王自負待你不薄。你怎麼能如此待我?我派你為主將前去平亂,你為何要背叛我?」

    秦世博冷冷道:「王上在位的這些年,功績如何,您心中自當有數。王上在宮中終日尋歡作樂,可知順興每日裡有多少百姓凍餓而死?」

    「本王,已經知錯了。能不能再給本王一個機會?本王一定會做個勤政愛民的國君。」順興王的臉色變了變,見秦世博依然一臉不屑的神情,才湊上前道,「秦將軍,不顧及本王的死活,也總該想想憐月。本王看得出,秦將軍一直喜歡憐月。只要秦將軍肯回心轉意,本王便將憐月許配給你。你便是本王的乘龍快婿。等到本王百年之後,這順興的江山社稷也都是你的。你看……」

    「住口!」看著順興王那副恬不知恥,用女兒來收買人心的嘴臉,秦世博終於忍無可忍,轉身拂袖出了屋門,高聲對看守在門外的軍事道,「他死也好,活也罷,都與你們無關。再要尋死,你們不必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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