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40.化身為蝶，只因愛你。 文 / 藍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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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峰山.一座城市邊緣的山崖.
據說這是一座鬼山.一到夜晚.就會有很多孤魂野鬼出沒.
但這也是傳說.夜鳶從來不相信鬼怪.就算有.她也不怕.裴尚煜亦是如此.
山崖很高很陡.從山崖邊緣刮上來的風.帶著陰森的涼意.從腳下吹上來.讓夜鳶冷的發抖.
再向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夜鳶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切.這種刺激讓她有些興奮.突然發現.這場景.居然跟三年前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那時她在逃.他在追.而這一次.是她在等他到來.
是的.夜鳶在等著裴尚煜的到來.也是在等著一份恩怨的結束.
不光是父輩之間的.還是她和他之間的.
張開雙臂.她想更透徹的感受著這種帶著魔力的誘惑.卻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拉到安全的地方.夜鳶回頭.才發現.來人是裴尚煜.
「你瘋了.這次再掉下去.就真的沒命了.」他一臉擔心.聲音裡滿是責備.手卻緊緊的拉著夜鳶的胳膊.
夜鳶掙脫開他的禁錮.「你弄疼我了.」
裴尚煜有些歉意的看著夜鳶.看到她那張清秀的臉龐.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又一次被戳痛了.還沒等夜鳶反應過來.他就上前.用結實的雙臂將夜鳶牢牢的圈在懷裡.下巴磨砂著她的額角.「小鳶.我們不要再互相傷害了.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
他的力氣有些重.讓夜鳶喘不過氣.
勉強掙脫開他.輕打著他結實的胸膛.有些埋怨的嬌嗔道.「你都快把我揉進你的身體裡了.」
見夜鳶可愛的摸樣.裴尚煜頓時心花怒放.寵溺的刮了一下夜鳶的鼻子.輕柔的說.「你是故意挑逗我嗎.」
夜鳶抬頭.見裴尚煜的雙眼裡已經滿是迷亂.他已經動情了.但是.他在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欲-望.
鬆開手臂.卻沒有放開懷中的人兒.他仍然緊緊的拉著夜鳶的手.轉身看著眼前的萬丈深淵.很深.見不到底.掉下去.似乎就掉進了地獄.
「當年.你為什麼要拉著我一起跳下山崖.」裴尚煜臉上的情-迷淡去.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這讓夜鳶有些喘不過氣.
看著身旁男人完美的側臉.久久的不願拉回視線.她想將這個帥氣的男人刻在腦子裡.
如果無法許你一輩子.那我就記住你一輩子.
「因為.不管是哪裡.我都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怕死.但我害怕死的那一刻.看不到你.」她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轉過頭對上她的眼睛.也仍然沒有迴避.
看到男人眼中的疑惑.夜鳶淺淺一笑.「這個理由是不是顯得我很自私.但卻是事實.尚煜.其實這仨年.我過的一點都不好.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每天晚上都無法入眠.每天都在後悔.後悔為什麼我沒能和你一起死.」
愛情可以蒙蔽一個人的心靈.可以讓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就像現在的夜鳶.她說出的這些話.不是做作.不是矯情.不是演戲.而是自己真真切切的內心表白.
她以為.這輩子.她是個對愛情麻木的女人.
現在卻發現.她對愛情有著真切的體會.至少她明白自己是愛著裴尚煜的.
而裴尚煜在愛情裡.並沒有太多的奢求.只要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算付出再多.也值得.
夜鳶的話.讓他感動了.雖然不是甜言蜜語.不是海誓山盟.卻是他這輩子聽過最美的表白.
他低頭親吻著夜鳶的臉頰.輕柔的問道.「那如果.我現在從這裡跳下去.你會不會陪我一起跳.」
他滿眼期待的看著夜鳶.讓夜鳶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可以陪他一起跳.可是.「尚煜」
她想說.我不能死.我死了.哥哥就沒人照顧了.只有一隻手臂的江凡就是一個人了.而且她還答應了江凡.過了今天.只要她還活著.就一定會跟江凡遠走高飛.然後結婚生子.
可是.這些話.她都只能埋沒在心裡.
「算了.我開個玩笑.」裴尚煜笑了笑.寵溺的揉了揉夜鳶的頭髮.他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彆扭.儘管極力掩飾.卻還是擋不住滿眼的失落.
「小鳶.我們.離開這裡吧.」裴尚煜將視線從遠處的暗夜中轉向夜鳶.那雙幽亮裡.儘是幸福的甜蜜.「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沒有紛爭.沒有戰亂.沒有仇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每天早上一起看旭日東昇.每天晚上一起看夕陽西下.你說好不好.」
裴尚煜的語氣很愉悅.像個快樂的孩子.這樣的他.讓夜鳶沒有辦法拒絕.她雙手捧著那張俊秀卻冰冷的臉龐.輕輕的撫摸.就像捧著一件珍貴的寶貝.
「好.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解決一些事情.」
「什麼事.」裴尚煜有些驚訝.但卻沒有拒絕.
夜鳶放下雙手.雙腳慢慢後移.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米遠.她才冷冷的說.「算清舊賬.我任你處置.」
夜鳶話音剛落.立馬從周圍的樹林裡跳出一群黑衣人.一會兒的功夫.便將裴尚煜圍堵在懸崖邊.
帶領左邊的.是賴哥.帶領右邊的.是江凡.
他們早早就埋伏在這裡.裴尚煜居然為了盡快見到夜鳶.而忽略了周圍的異常氣氛.
「你.騙我.」他吃驚的看著夜鳶.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不用這個方法.你怎麼可能會上鉤.」她勾起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呵呵……」他笑了起來.狂肆的笑聲迴盪在山谷間.蕩起一層層回音.讓原本就恐怖的夜色顯得更加詭異了.
「我真傻.居然到最後.還那麼信任你.」他繼續笑著.那笑容.很美麗.卻讓人有種心臟撕裂的感覺.
夜鳶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眼前的男人.他的笑.已經不再清楚.彷彿夢中的畫面.總是觸摸不到.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身後的賴哥和江凡已經站了出來.
賴哥喋喋不休的追問和江凡殘忍冷酷的諷刺.讓火藥味更加濃烈.
可是這一刻.夜鳶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見.她又進入到那種放空狀態.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夜鳶扯到一邊.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一把冰冷的槍.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她又靠在了那個結實的胸膛裡.裴尚煜的體溫.還是讓她感到無比的溫暖.
只是這一刻.她不在幸福.不在快樂.而那顆有著溫度的心.在慢慢的變冷.
她沒有反抗.任憑自己被裴尚煜挾持著.江凡他們見夜鳶受到威脅.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她和他的心臟靠的這麼近.近到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聲.
「傻瓜.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看不出來.難道感受不到嗎.我那麼愛你.」他的聲音在她頭頂想起.微帶幽怨.卻沒有憤怒.不再懷恨.
他握著槍的手.在顫抖.彷彿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扣動扳機.
「小鳶.我真的好愛你.我真的好捨不得你.可是.如果我們兩個真要有一個人做出選擇的話.一定會是我.」裴尚煜的聲音輕柔.卻讓人聽了有種窒息的感覺.
夜鳶緩緩轉過身.看著那張滿是痛楚的臉.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裴尚煜扯動臉上的肌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會.因為約你出來.就是為了殺掉你.」夜鳶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卻先得很平靜.
他悲哀的笑了笑.「原來都是在逢場作戲.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腳步後退.直到無路可退時.他停住了.突然將指著夜鳶的手槍轉向自己.
「再見了.我最愛的女人.如果我死.你就可以快樂的話.我一定不會猶豫.只求你能記住我一輩子.然後幸福的活著.」
「不要.」夜鳶一驚.上前企圖阻止裴尚煜的動作.可是晚了.
槍響了.尖銳刺耳的聲音劃破整個夜空.裴尚煜的身體.緩緩的向後倒去.他張開雙臂.像一隻展開翅膀的彩蝶.墜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整個世界在一刻進入了永夜.夜鳶知道.她的黎明不會再來了.所有的光明.所有的溫度.都隨著裴尚煜的離開而消失.
她唯一記住的.是裴尚煜墜入山崖前.那一臉淒慘的笑容.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會.如果你死了.我怎麼可能不難過.你就是我的世界.你就是我的光明.沒有了你.我根本不可能會快樂.」
這才是正確答案.這才是她的真實內心.
可是她錯過了.一切的一切.都晚了.
抬頭.她看到烏雲遮住了月光.她在哭泣嗎.連夜風也發出無盡的悲鳴.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震撼了.只有夜鳶靜靜的站在懸崖邊.看著猶如地獄般的崖底.任憑心臟被一寸一寸的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