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2 文 / 靜瓷

    靜默了不知多久，也許長，也許短。

    只是，在顏汐轉神間，男子眉眼倏爾鬆開，低下身，將頭埋進顏汐雙肩。

    一瞬間，男子身上幽幽的青草味與煙圈味的融合瀰漫而來，鑽進顏汐的鼻腔，怪異卻不討厭。

    「你現在也會氣我了。嗯？」語氣裡聽不出半點惱怒，聲音如溪水般淙淙而過，更像是情人間親暱的調侃。

    顏汐唇邊的笑意，霎時，僵住了。

    男子抬頭，盯著顏汐。雙眸裡那份隱忍早已逝去，淺露出一波一波微瀾的笑意，煞是好看。

    「走，去個地方。」席端堯拽過顏汐手，便要往外奔去。

    「去哪兒？」顏汐立刻掙扎，「我不要聽你的，你先放手，放手！」這個男人，只會給你一秒鐘的溫柔，下一刻，又會恢復他霸虐的本性。

    「你是不是想讓左鄰右舍都聽到，然後出來看看，你一個女子半夜跟一個男人在家門口前，拉拉扯扯？」這話對她很管用，顏汐立即噤了聲。不過雙手還在不停掙脫男子桎梏，表情臭臭的糾結在一塊。固執得像一塊頑石。

    席端堯並不打算放棄，在她還在掙脫未反應過來之時，瞬間，已攬過她的纖腰，將整個人都抗在肩上。這個動作，似乎格外親切地專屬於她。用手輕拍她的臀瓣，像哄慰小寵物那般，輕聲道，「乖一點。」

    顏汐想喊，卻也只能轉化為小聲的嗚咽。百般間，無奈，可在心裡，早就將席端堯凌遲處死了千萬遍。

    夜色下，月光一片皎潔，一名俊朗的男子肩抗一名嬌小的女子在雪中漫步，深夜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明晃晃的街燈拉長二人交織在一起的身影。依稀能看見女子反抗的小手捶打男子脊樑，腿肚在空中亂晃，男子卻毫不在意，依舊禁錮她的腰身，滿面從容與笑意。月光下，芳華一片。

    兜兜轉轉，顏汐也不知繞過幾條街。席端堯將她放下的時候，她雙腿還在亂晃，手舞足蹈的，站不穩。

    她整片臉頰是緋紅的，明明沒有走路，可在席端堯背上一直反抗著也耗費了她不少體力，大口喘氣，呼出的白霧瞬間在空氣中化為一縷飄散去，眼前的人卻依舊面不改色，從容鎮定。

    顏汐惱怒地盯著他看，一口氣，嚥不下去。

    席端堯卻笑了，笑得更開，拉住顏汐小手，示意她往後方看。

    顏汐回頭，瞬間吃驚的睜大雙眼。櫻唇微啟，天…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席端堯，半夜把她拉出來，帶她來的地方，竟然是…遊樂園！

    她從不知道公寓附近這座遊樂園何時建起的，只不過她三年前來的時候，是沒有的。

    「你？這…」

    「怎麼，驚喜得都說不出話了？」男子笑笑，勾住她的腰，往裡走。

    「公寓附近怎麼會有個遊樂場？而且現在是晚上，好像也不開門吧，去了能幹嘛？」顏汐被他一路拖著走，一路問。

    「你以前不是一直說想在晚上坐摩天輪看夜景麼？」

    「？！」顏汐又驚又囧，從前毫不矜持地便將少女懷望告訴給他，完全沒料到他到現在還能記住，不過她早就過了那個年齡了，現在再來完成當年的心願，似乎也沒有那抹願望達成的快樂了。

    「可是…」顏汐忽然一個機靈，「席端堯，這個遊樂園不會是你投資的吧？」

    男子表情怔了怔，隨即依舊淡笑。

    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