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節 安息，五百年前的智者啊 文 / 司徒雪刃
裡亞伯那已經不止一次的向著樓梯的方向張望了，雖然在這黑暗中他幾乎看不清遠遠的樓梯。唐。米利斯倒是很沉穩的一直靠在牆角的乾草上面半躺著。
「這次看來凶多吉少了。」他喃喃的說道。
裡亞伯那只能坐下來，他的焦急沒有任何用處，他知道。他努力的做了幾次深呼吸。
「沒關係，年青人，」唐。米利斯說道。「她說過，她會努力的活下去的。」
「話雖這麼說……」
突然遠處閃出一點燈火的光亮。裡亞伯那一下子跳起來撲到了牢門口，漸漸的那盞燈越來越近了，兩名獄卒拖著一個麻袋似的東西，走過來，打開了對面素素的牢房門把那個麻袋扔了進去。裡亞伯那藉著那點燈火努力的望過去，看到了從麻袋的開口處露出來的頭髮。他的心裡不禁一涼。
「還得弄下來不如直接出去埋了……」一個獄卒抱怨著。
「沒辦法，還沒斷氣的，辦不了手續，那幫管埋的傢伙不會接收的。」另一個獄卒說道。「更何況現在這麼晚了，他們早就休息去了，咱們提前送過去帶氣的會被他們罵的。」
獄卒們罵罵咧咧的關上牢門離開了。
遠處的燈火光亮剛一消失裡亞伯那就急忙低聲叫著素素的名子。過了好半天，他才看到麻袋動了一下，從麻袋的開口處伸出來一隻纖細的手。
「謝天謝地，她還活著。」
「不過離死也不遠了。」唐。米利斯說道。不知什麼時候他也爬過來靠在旁邊向素素那邊張望著。「孩子，你能動嗎？」他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又過了好半天，麻袋動了動，伸出來個腦袋，等裡亞伯那他們仔細看時不禁也吃了一驚：那轉過來的那張臉上滿是鮮血，一隻眼睛還不見了，黑洞洞的眼眶望向他們的方向。
唐。米利斯只愣了一下便吩咐裡亞伯那說：「想辦法把她弄過來點。我得能夠得到她才能救她。」
「可……這……救得活嗎？」裡亞伯那目瞪口呆的指著對面。
「快點想辦法，不然她真死了我可沒辦法了。」
裡亞伯那呆了幾秒鐘，他轉過身跑到另一邊的牢房的柵欄處，他低聲跟對面的囚犯嘀咕了一會，那個人搖了搖頭，但是他轉身到另一邊的牢房邊去問他隔壁的囚犯，就這樣差不多半層的人們都動了起來，過了一會，一根細細的鐵絲被從隔壁的牢房傳了過來。「謝謝。」裡亞伯那連忙小心的接過。附近的囚犯們張望著，大部分都搖了搖頭，而有些則麻木的呆坐著好像剛才的事他沒有參與一樣。長年囚禁在這的老囚犯們會私藏一些有用的小東西，但是通常他們藏的很好，沒有人能發現。裡亞伯那把那根鐵絲弄直，一端做了個小勾，小心的從柵欄的縫隙處伸了過去，試了幾次，終於勾住了麻袋的一角。還好素素不是很重，又試了幾次才一點點的將素素拖向這邊。等到他的手能夠得到素素的時候他的頭上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好了，」他對唐米利斯說。「看你的了老爺子。」他把鐵絲又傳給了另一間牢房的囚犯，然後對方又傳給別人，就這樣傳了幾次連裡亞伯那也不知道最後這東西傳給誰了，好像它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好吧，下面我們來看看……」唐。米利斯伸過手去扳過素素的臉。素素的喉嚨隨著呼吸發出「咯咯」的聲音，「喉管幾乎被勒斷了。」他又看了素素的右眼，「眼球沒有了，」他突然歎了口氣，「好吧，這不是最壞的情況，孩子，」他看到素素的另一隻眼睛在睜著，正在看著他，
「現在也許反而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孩子，你可以逃出去的機會。」他壓低聲音說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他只停頓了幾秒鐘，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對著裡亞伯那交待了一些話，聲音很小，素素無法聽到，但她可以看到對方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來。
「好吧，下面輪到你了。」唐。米利斯把一隻手伸進他的破衣服裡，在左側的腋窩處不知做了些什麼，只見他一臉痛苦的表情。突然他勁使好像拽出了什麼，從他的身上開始不斷的流淌出血來，轉眼見就把他的衣服濕透了。「現在這個要交給你啦，我的老朋友……我終於要走啦……」他用顫抖的手托著一個銀色的圓形的東西，在黑暗的地下牢房發出點點的光芒。素素用唯一剩下的一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它看，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她才被陷害到這個鬼地方。
這是一塊龍睛石，不是娑雅的那扇形的那塊。這是一整塊，圓形的，完好無損的。
「現在聽著，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失去了龍睛石後加持在我身上的靈魂禁錮的法術也會消失，所以我會很快的變成一堆白骨。」望著素素那失去光華的面孔他接著說。「我會把它融合到你的身體上，它會修復你的身體，不管你的身體是斷掉了還是被砍開，它都會幫你接上，當然如果他們把你的身體砍下的部分封印起來讓你找不到，那就沒法修復了，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我的雙腳就是這麼回事。」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不斷的顫抖，裡亞伯那站在旁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融合到你的身體的哪裡好呢……啊，要不就這裡吧。」他把龍睛石放在素素失去的右眼上，「雖然這裡的牢房有法術禁止的結界，但是龍語的法術還是沒法完全禁止的。」他解釋說，並開始用龍語施加法術。素素只感覺自己的右眼一陣灼熱，彷彿有數不清的小蟲子從右眼的地方鑽進她的身體裡，從頭然後爬到四肢，令她全身禁不住的抽搐起來。站在旁邊的裡亞伯那倒是非常清楚的看到在這個小老頭施法的時候這塊龍睛石變的就好像是一團軟軟的銀色的光，從這團光裡不斷的有許多條銀色的觸手鑽進了素素的右眼中，然後遊走在她身體的各處，從身體各處的破裂處冒出來，揮舞著無數條細細的銀色觸鬚。「別緊張，它正試圖幫你修復身體，不過你們現在才剛剛融合，它還不能適應你的身體，你會開始發燒，然後很痛苦，但是你放心，你死不了，你的靈魂已經被我施法禁錮在了你的身體裡，你以後要做的就是使用你拿手的魔歌者的的回復時間的加持法術，讓你的身體總能保持在最佳狀態。」
唐。米利斯身子突然一歪，癱倒在地上，這時裡亞伯那才發現，他的整個下半身已經沒有了，確切的說是腐爛掉了。
「啊……時間已經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年輕人，我不能再陪你啦，嘿嘿嘿這個鬼地方我已經待夠了。別難過，你應該為我高興才是，我活了五百年了，不虧……哈哈哈哈……」他接著用只有素素和裡亞伯那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下面聽著，孩子。裡亞伯那會幫你的忙，讓他們把你弄出去埋了，別害怕，是活埋。」他嘿嘿笑著，彷彿從未懼怕過死亡的光臨，「你要做的就是，等到安全的時候從墳墓裡爬出去，你會發現我給你的東西可以讓你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有巨大的財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孩子，」他笑著把已經化成白骨的手伸到素素的額頭上。雖然承受著強烈的痛苦，但是素素努力的保持著清醒，她的左眼中流出了淚水，但是卻說不出話來。「沒關係，都會好的，」他用那蒼老的聲音安慰道，「最後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有機會可以實現我的兩個小小的……願望，」他慈祥的望著素素，「有機會的話，回來救裡亞伯那出去，還有……我不想死後也埋在這個鬼地方，哪裡都行，但是我不想死了也只能埋在這個該死的塔邊上。麻煩你了孩子……」
唐。米利斯倒了下去，再看他的時候，他已變成了一堆白骨。
「再見了，長者。」裡亞伯那低聲說，「再見了，充滿智慧的老人，謝謝你的好意，我會幫助素素的，如同幫助我自己的妹妹一樣，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