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八十四節 魔術師的鏡像 文 / 司徒雪刃
「那就放手去做吧。」布塔斯鼓勵道。
「但是那樣你會失去我的魔法支援，我需要全神貫注的捕捉他所處的位置。」
「沒關係，我應付得了。」
銀月閉上了眼睛。
費利茲的笑聲仍然在空中迴盪著……
「左面！」隨著銀月的提示布塔斯急速轉向左側，將劍揮向黑色的牆壁。
牆壁像玻璃般碎成了數塊，費利茲的身影出現在牆壁的後面。
身穿黑色的禮服，披著腥紅色的披風的費利茲，優雅的向他們彎腰鞠躬。
「祝賀你們，雖然是僥倖……」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身後的另一面牆壁中。
「混蛋！」布塔斯稍顯急躁的罵道。
「冷靜。」銀月仍然閉著眼睛，她知道布塔斯不會無緣無故的衝動，他的傷口一定帶給他非常大的負擔，以至於他想速戰速決。可惜……「再堅持一下吧。」她安慰道。
「……沒想到最後會被一個女人憐憫。」他嘲諷道。
銀月沉默著，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睡著了。
布塔斯並沒有催促她，但是汗水不停的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真的很疼……他不得不承認。雖然他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每次極速進攻的時候都會牽扯到傷處。
「後面！」銀月終於報出了方位。
布塔斯雙腳猛蹬向身後的地面，身體衝了出去。白色的牆壁應聲而碎。
費利茲果然出現在牆壁的後面。
布塔斯這次絲毫沒有停頓，腳再次蹬向地面，夾帶著極速運動所產生的氣流，衝向了費利茲。
費利茲顯然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躲閃，而是向著布塔斯撲來的方向伸出了手掌。
「鏡！」一道強光閃現在他的掌心。
敵人就在自己眼前，只要一劍揮下去，便可決定勝負的這個關鍵時刻……某種非常不祥的直覺，在布塔斯的全身擴散開來。
「撲哧！」從他們的腳下傳來異樣的聲響。
冰刺！
以極快的速度由地底射出了數不清的冰刺，如長槍般銳利的前端，對準了他們襲來。數量高達數百根，閃著耀眼的銀光。
布塔斯揮動手中的長劍，削斷接近自己的冰刺，同時將飛向銀月方向的冰刺悉數彈開。
冰刺被長劍砸碎的部分轉眼間化為了煙霧。
「是幻境？」布塔斯用劍身支撐住身體，劇烈的喘息著。「你怎麼樣？剛才傷到你了嗎？」他問銀月。
銀月仍然閉著眼睛，「他現在又消失了。」
「什麼？」布塔斯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費利茲。
果然，如果水中倒影一般，費利茲的身體漸漸消散在了空中。
「這個畜生，真會逃啊。」
「現在……在右邊！」銀月急急的叫道。
「喝！」布塔斯再次衝擊到右邊的牆壁。
費利茲的身影剛剛從碎裂的空間狹縫後露出來，便再次向他們伸出了手掌：「鏡！」
「這次又是什麼？」布塔斯立即向後縱身躍去。
大地開始晃動。
在費利茲的前方，地面開始上升，一股火焰從地下翻湧而出。
隨著一聲清冽的鳴叫，一隻身體覆蓋著火焰的巨鳥出現在他們的前面。
它站立在布塔斯的前面，身高足足是他的兩倍還多。
它注視著渺小的布塔斯，抬起利爪向他抓去。
布塔斯用劍身抵住了它的利爪，但是它的火焰卻依然灼傷了他的雙手。
「啊……這是……」巨大的力量壓得他左肩胛骨咯咯作響，他強忍住劇痛將手中的長劍護手搭扣分開，武器轉眼間成為雙劍。
他左手的劍身刺向火焰之鳥的胸膛。
隨著鳥兒的慘叫聲，它化為了跟先前冰刺一樣的煙霧，飄散在空中。
費利茲得意的笑著，「雖然你們每次都能僥倖猜對我的位置，但是卻連我的衣襟也無法觸碰到。看到了嗎？這就是力量！銀月殿下，你是否後悔了呢？」
布塔斯回頭望向銀月，她仍然不為所動的閉著眼睛，專注的搜尋著他的真身所在的位置。
要快啊！他在心裡說。穿透了整個身體的傷口已經完全的裂開了，陣陣刺痛順著他的後脊神經不停的衝擊著他的大腦。
無論如何也要在我倒下之前幹掉費利茲。
為什麼每次他都能逃掉呢？那是幻境還是魔法？
雙手灼傷的痛感是真實存在的，那麼什麼又是虛幻？
他望向銀月。
「布塔斯……」銀月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什麼？」他艱難的走到她的身邊。由於對方是閉著眼睛，所以他很慶幸銀月沒有看到他的淒慘模樣。
「你相信我嗎？」銀月語氣淡淡的，但卻非常認真的神態。
「……為什麼，說這個？」
「你可以把生命交付給我嗎？」
「……如果是為了打敗敵人的話！」他堅定的回答。
「那麼，接下來的戰鬥請你完全相信我所做出的指示，費利茲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布塔斯注視著銀月，她閉著眼睛，彷彿正專注的思索著什麼。
「只需要這樣做就可以了嗎？」
「是的……」銀月停頓了片刻，「如果你能撐得住的話……」
布塔斯陷入了沉默。原來什麼都瞞不過她的敏銳。
他不禁苦笑起來，「可是沒有別的選擇了，我自己無法找到他真身所在的方位，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辛苦你了。」銀月的聲音低的幾乎讓人無法聽見。
「再來一次吧。」布塔斯將變成雙劍的武器重新合攏在一處。
也許，終於要到了去見你的時候了……法蕊絲。
銀月搜尋著費利茲的蹤跡。
布塔斯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拜託了，再堅持一會，一會就好。
他咬緊牙根雙腳積蓄力量。
時間彷彿停止了前進，等待的間隔異常的漫長。
「右邊！」銀月清晰的指出了方向。
布塔斯奔跑，然後加速。對準右邊的牆壁揮出長劍。
牆壁應聲開裂，費利茲露出詭異的笑容。
布塔斯將長劍高高舉起，就在這個剎那。
「鏡！」費利茲的聲音傳來。
「別動！布塔斯！停止你的攻擊！」銀月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什……什麼？」
「相信我！」銀月用無須質疑口吻說道。
布塔斯收回了長劍。
地面之下轟鳴著，數道冰刺向上突襲而來。
「相信我……」銀月安慰道。
冰刺寒冷的觸感覺緊貼著他的臉頰側面滑過，他清楚的看到冰刺從他的身體中間穿過。
「只要不進攻便不會被這些幻像所攻擊。剛才由於你的抵擋，所以你的大腦理所當然的接受了被它們傷到會受傷的信號。」銀月解釋道。
冰刺很快便充斥了整個房間，但是布塔斯清楚的看到在冰刺的後面費利茲的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進攻。」銀月發出指令。
布塔斯高高的跳躍起，身後帶著一串飛濺起的血珠。
費利茲就在前方，長劍直接向著他的肩頭砍下。
「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費利茲伸出手掌：「鏡！」
火焰之鳥再次衝破地面，空間內頓時充斥著灼熱的氣息。
「停止攻擊！」銀月大聲喝道，「停止！」
有了上次的經驗，布塔斯立即收往了勢頭，跳落在一邊。
火焰之鳥伸出利爪向他劈去。
「不要動！不要抵抗，不要懼怕！」
布塔斯由於剛才下落的動作牽動了傷口，一瞬間的疼痛感將他的意識拉遠。火焰穿過了他的身體，那灼熱的感覺消散了。
「它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只要接受它的本來面目，所有的一切鏡像都不能傷害你。現在布塔斯，給他最後一擊！」
銀月的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布塔斯極力保持著清醒，但是身體卻彷彿失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