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八十節 驚醒，錯亂的記憶 文 / 司徒雪刃
鐘樓機房裡數百個大小不一的齒輪旋轉著，傳動帶吱嘎作響。
守衛的身體猛地向後倒去，右腳踏進了一個齒輪的圓孔中。
「啊……」他驚叫著，身體被齒輪帶動，捲進了兩隻齒輪中間。「救命啊！」
另一名守衛趕了過來，他用力扳住齒輪的邊緣，旋轉慢了下來。
「快放手！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銀月緊緊的抓著對方的盔甲，再一次舉起了短刀。這一次，她順利的刺中了對方的身體。
「快放手！你這個瘋子！」守衛大叫起來。
齒輪的前進依然沒有停止，那名守衛的腳被夾住了，巨大的疼痛讓他不斷發出慘叫。
「……快殺了她！」
另一名守衛只得暫時放開齒輪的邊緣部分，抽出武器向著銀月的身後狠狠的砍了下去。
盔甲慘遭粉碎的命運，濺起的鮮血順著銀月的腿滴下去。
「這個瘋女人……」
銀月無視背後的威脅，又一次抽出短刀，向對方的喉嚨斬去。
守衛的頭無力的垂了下去，逐漸停止了掙扎。
齒輪繼續帶著他的身體轉動，將他捲進了更深處。
銀月鬆開了雙手，但她的頭髮卻被捲了進去，然後是她破碎的衣服下擺……
齒輪無情的沿著它的既定方向前進，從不停歇。
「混蛋！」剩下的那名守衛破口大罵，但也只好放棄對銀月的攻擊。
齒輪交錯之處傳來一陣悶響，已經死去的守衛被捲入其中。
穿著盔甲的身體被那巨大的力量絞的支離破碎……
齒輪的下方下起了一陣血雨。
銀月的身體也逐漸向死亡靠近。但是卻完全看不到她恐懼的表情。
最後她只留給了銀龍一個淒美的微笑。
接著，不斷落下的是她破碎的身體，撕裂的皮膚，斷裂骨頭以及內臟的碎片……
噴濺著鮮血的同時，紛紛從齒輪下面掉落……
「銀……月？」
幼龍的瞳孔上下劇烈震盪著，一個模糊的名字混合著淒厲的咆哮聲從他的口中傳出。
「失控了嗎？」負責控制魔法陣的魔法師驚慌趕來。
「這只龍……瘋了嗎？」
幼龍的身體掙扎著，魔法刑具嘎嘎作響，龍鱗紛紛掉落……
「它瘋了！快準備施用藥劑！」
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銀龍眼前的景像已經變成蒼白的一片虛無。
悲傷從胸口升騰起來，彷彿要炸裂般的痛苦。
一股莫名的滾燙，充斥著他的左眼。
那微笑、聲音、皮膚溫暖的觸感、以及靈魂……
曾經屬於他的那個人類女孩……
已經在他的眼前毀滅了……
灼燙的液體自他的左眼湧出。
頭頂飛舞的奇異水晶體再次分裂成四塊，『巨龍考驗……完成……』它懸浮在銀龍的上方，『是否回歸原處？詢問……是否回歸原處？』
但是卻無人理睬它的存在。
記憶的碎片正衝擊著吉爾吉斯?銀龍的大腦，無數斷裂的片段，回憶……
痛苦的、孤獨的、悲傷的……
「銀月！」萬能元素的銀龍仰天發出淒厲的長嘯。
整座鐘樓都開始顫抖，淡藍色的龍威四處流竄。魔法陣上的咒文開始出現混亂的跡象。
「要失控了！」
「藥劑呢？」
魔法師們拿來了藥劑，可是卻沒人敢接近這只幼龍。
「魔法刑具依然有效！它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掙脫開。」
話雖如此，但現實卻讓他們不得不感到恐懼。
深深嵌入巨龍雙翅的枷鎖正岌岌可危，突然龍的身體暴漲數倍，魔法刑具瞬間被撐的粉碎。
「啊！」魔法師們驚叫著逃出去。「失控了……失控了！」
圍繞著屠龍城的結界消失了。
路易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成功了？」
「也許……」希爾也停下手中的長劍，轉頭望向鐘樓的方向。
「好強大的龍威。」詩拉讚歎道，「但是……卻充斥著悲傷……」
「我們要離開嗎？結界已經消失了。」希爾問。
「也許，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徹底了斷與屠龍城的恩怨。」路易斯將長劍指向城堡的最高處。
鐘樓裡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發射魔法光束的大炮像紙片似的被掀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重重的砸到了地面。
鐘樓的頂部炸開了，一隻全身閃耀著銀色鱗片的萬能元素巨龍從鐘樓裡爬了出來。
彎曲的龍脖轉動著，噴出了烈焰與龍息。
骨龍彷彿受到了感召，放棄了攻擊地面的人類，轉身飛快的攀上城堡的牆壁，向上爬去。
銀龍向下發出威脅的吼叫聲，爾後猛地撲向了處於下風處的骨龍。
兩個碩大的身影轉瞬間便撞擊在一起，鐘樓碎裂的磚瓦紛紛掉落。
「那是……吉爾吉斯?銀龍？」藍儂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戰鬥著的兩隻巨龍。「你們確定是他嗎？」
「呃……好像突然之間成長了。」路易斯迷惑的眨著眼睛，「可能我還不太瞭解龍族的成長……」
「那確實是他，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並沒有改變。」詩拉說道。「但是他的靈魂卻充滿了悲傷，也許發生了什麼事……改變了他。」
銀龍的利爪將骨龍身上的骨頭一一拆散，機械零件轉眼間化成了一堆廢棄金屬。
這彷彿還不足以發洩他的怒氣似的，他又衝上了城堡的最上層。
在那裡，站著給他帶來噩夢的屠龍城的城主。
銀龍呼嘯著衝上城牆，磚塊被他的身體撞的粉碎。
森然的利齒張開著，他直接對著城牆俯衝而下。
那塊奇異的水晶此刻卻並沒有跟隨著銀龍，它靜靜的懸浮在殘破的鐘樓裡，分成四瓣的水晶花瓣中露出一塊水滴形的寶石。
『考驗……完成，是否回歸，確認……』它機械的重複著。
鐘樓機房的底部，齒輪與傳送帶仍然緩慢的轉動著，散落在這些齒輪底部的鮮血與破碎的肉塊中伸出無數的銀色觸手，它們瘋狂的糾結在一處，逐漸聚攏成形……
眾神臀，幽暗的地下，靜謐而沉寂。
無數透明的冰棺排列在迴廊兩側。迴廊的盡頭，直通向黑暗的地下深處。
一塊同樣形狀的奇異水晶體懸浮在黑暗中，它發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附近地面上的的森森白骨。
整個地下幽暗的空間中，蜷伏著一隻碩大的巨龍枯骨。在它環繞的懷抱中，停放著一隻冰棺。
冰棺中沉睡著一個人類的女孩，面容栩栩如生。
「他們居然真的成功了？」身穿異域白袍的終了曲靜靜的站在冰棺面前，「你為會他們感到高興嗎？」
冰棺中的女孩沉默著，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終了曲抽出懷中的豎笛，「看來我這沒有通過考驗的失敗者只配為你做一個守墓人呢……」
豎笛的樂聲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