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軍火商人的盛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喜帖 文 / 東方勝
懷裡揣著存單的能吃大師摸了摸光頭,心想:廟燒了這麼年,是該成個家了。
師太就不用想了,能吃大師掰著手指算著那些和自己有過一腿的,當然需要贖身的肯定不行,幾百上千元的贖身費自己拿出來兩個人就要去喝西北風了。可也有一些自由身的,能吃大師念道:「桃紅,杏花,萱萱,曉麗…」
確定了候選人後,能吃大師又開始回憶幾個人的功夫優劣——既然要找一個成家,能吃大師自然要找功夫好的。能吃大師回憶完自言自語的說道:「萱萱,只能是萱萱,一定是萱萱。就萱萱了。」
當年在陝西巷能吃大師也迷戀過萱萱一段時間的,能吃大師冒著正午的烈日從王府井附近的福隆寺趕往前門外的陝西巷,想起萱萱喜歡抽煙並不抽煙的能吃大師路上還特意買了一包在部隊裡銷量很好的美女牌香煙。能吃大師看到香煙盒上夾著香煙穿旗袍燙著波浪頭的時髦女郎,就有幾分看到了萱萱的感覺。
這個時間,八大胡同還是很安靜的。這裡要等涼快一點甚至太陽下山才會熱鬧起來,萱萱揉著朦朧的睡眼,眼見眼前的是能吃大師:「大師,雖然小女子很久沒有禮佛了,但也不急在這一時把。」
「我有事跟你說。」
能吃大師拿出香煙給美女提神,萱萱點上香煙後問道:「什麼事?」
能吃大師做賊一樣悄悄拿出懷中這個一千元的存單,說道:「今日我發了一筆財,準備還俗了。」
萱萱一看,低聲說道:「啊,一千元,那真的不少了。不過,你還俗來找我做什麼。」
能吃大師臉一紅說道:「這個,我那個,想問一下,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過日子。」
萱萱一驚:「你這老東西都六七十歲的人了,我才二十五,居然惦記我。想吃嫩草,拿錢來。」
能吃大師傻笑道:「我雖然平時自稱老衲,可我是光緒二十四年生人,今年虛歲也只有三十八而已。雖然是大了你一輪多一點,但也算不得老牛吃嫩草吧。」
萱萱一想,大十三歲還是能接受的當自己爺爺肯定是不行的,想想也是,哪有六十七歲還能生龍活虎的,不過萱萱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光緒二十四年生人,今年才三十八歲?」
「天地良心,我敢用佛祖發誓。」能吃大師的度牒因為兵荒馬亂早就丟了,一直沒有去僧會司補辦也就忘了。
萱萱點點頭:「那你想好以後怎麼過日子了嗎?」
萱萱這些年的職業生涯中早就給自己贖了身(自由選手)也攢下了一些私房錢,雖然過了少女朦朧的年紀對白馬王子之流已經失望了,但今天突然有個和尚想要為自己還俗還是有點小感動的。
職業生涯中沒有攢夠錢晚年職業選手是很淒慘的,一般無非是孤苦終老,嫁龜公,做人家小妾三條出路。萱萱今年已經二十有五,按照這一行的三十左右退役的不成文行規,實則已經是進入了職業生涯的末期。若是過了三十歲還不想退役,就要搬出陝西巷的留香苑換一家小的俱樂部了。(這都哪跟哪啊)
能吃大師說道:「我路上早就想好了,這四九城乃是天下首善之地,我們在這裡與別人合租一間四合院,一個月也就花四五元錢,我們兩個人一個月吃穿住用二十元足以。以後我風雨無阻化妝成和尚去化緣,每月得錢十幾元還是沒問題的。這個存單從明年的今天開始每年能拿到一百多元的利息,到了明年日子就好過多了。」
萱萱看到能吃的光頭笑著說道:「那倒不用化妝了,你本來就是和尚。不過你頭上為什麼沒有香疤?是不是因為你不守清規戒律。」
「受戒也是要有資格的。和戒律倒是沒有關係了。佛法有空即是色一說,所以我這來青樓也是空,吃肉喝酒也是空,娶妻是空,生子還是空。所以叫做四大皆空。」
「就會說。」萱萱想到生子是空這句話臉色沉了下來:「我恐怕是沒有辦法給你生孩子的,以前喝的藥太多了,早就傷了身子。」
這點能吃大師倒是看得開:「這個不妨事,到時候我們領養一個就是了。」
萱萱說道:「這幾日我閉門謝客調養一下身體,和姐妹們告別。你先去租房把。」
現在市面上針對一些炎症有一種新藥名叫這『油劑青黴素一千』,其實就是金霸天那些手下將百萬單位的青黴素兌換出來,稀釋後分成以一千萬份進行出售——因為此時的人對青黴素還沒有產生抗體,大家都認為這種新藥效果好極了,大有難言之隱十針解決的架勢。萱萱說的調養身體,就是用上一陣子油劑青黴素。
能吃大師在外面奔波兩日,終於在牛街用五元每月的租金租下一處四合院的四分之一,四合院的好處就是能四世同堂的住上一大家子。家裡人口不多的,出租一部分出去那也是很好的辦法。像能吃大師的那一千大洋,能買個帶小花園的四合院,出租四合院的三面房子一個月也能拿十幾元大洋的房租(前提是全能租出去,而且房客沒有賣瓦的惡習或拖欠房租)。
能吃大師購置了一些簡單的家什和一些柴米油鹽等必需之物,這家裡總算是有個家的樣子了。只是這能吃大師的銀元也消耗的飛快,五元一個月的租金,是要月月提前交納的。租房的時候就交了五元,置辦了家什吃用了三天就剩不下多少了,能吃大師又快去化緣了。
只是現在能吃大師已經用不到化緣這種小手段了,對萱萱所說的扮和尚化緣也只是說辭,有六爻八卦算術在手,只要那抽獎的還有能吃大師就不怕沒錢花。什麼,五弊三缺,我出家人四大皆空還怕這個。
三大行各自印刷的一千萬張價值一百萬元的刮刮卡獎券在三天內都已經出售告竭,百姓們對新事物的熱情還是很大的,除去成本發行彩票的三大行各自收入幾萬元,上繳抗日基金二十萬元。國人從不缺乏賭性,尤其是在每天數十個頭獎幾百上千個二三獎開出的刺激下。
第一批銷售告捷後,第二批刮刮卡的獎券在第四天一早就推出了。對三大行下屬的一個分行來說,平均一天賺個兩萬元還能拉儲戶的好事哪去找啊。
打發走老和尚金霸天又忘了這事了,不過過了幾天回家,門房老張將一張喜帖給了金霸天,金霸天現在在北平軍政圈內還有一點名氣。圈子裡紅白喜事,喬遷賀壽那都是少不了的,就算是不親自去,這禮物也要準備好讓人送過去。
國人嗎,就是講究個禮尚往來。若是有事不到,年節也不串一下門,誰還知道圈裡有你這個人。就是當年三造共和段芝泉在收禮的時候也要撿最便宜的一件收下,然後將等價的禮物還回去——這主是真沒錢,若是將禮物全收下然後將等價的禮物還回去那段執政一家就要喝西北風了。
只是今天這張喜帖有些新鮮,沒有職稱——這顯然是不符合金霸天如今的身份的。更重要的是結婚的新人用的是法號能吃,這算神馬情況?金霸天凌亂了許久,終於想起那個酒肉和尚來,若是這主,結婚到也不意外了。
結婚時間的良辰吉日是兩天後正午,金霸天那是肯定懶得動的,什麼點啊,這個鬼天氣知了飛出來都得曬死,每天最熱的時間金霸天是一定要睡午覺的,反正睡著了就不熱了。金霸天叫來車伕祥子,把喜帖和二十元錢連帶一張席票給了祥子:「趕明一早給這個地址送過去,二十元錢換了大洋,十全十美。就這樣了,說是我說的。席票也送給他們,這同春園的席淡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