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天目山外有紅塵（1） 文 / 故人西辭

    第二十三章天目山外有紅塵（1）

    第二十三章天目山外有紅塵（1）第二十三章天目山外有紅塵（1）

    劍意衝霄漢，真是大有意思的女子！

    李浮屠也是修習劍道之輩，對女妖精發出那磅礡的劍意感悟很深刻，甚至隱約之間發現了什麼，想要去抓住的時候，卻又發現這種感覺、這種東西已然悄然溜走。

    老黃看了看收斂不住沖天而起的劍意，對糊塗小子這未來媳婦兒又忍不住高看了一眼，十七歲的年紀居然能夠突破到神變境界，雖然元神剛剛開始蛻變，但對於這個年紀天才而言，也只能夠用妖孽來形容了，也難怪李淳罡誇獎她是一個大有意思的女子。

    習武之人，在這偌大的江湖無非就是九重天，第一重天養氣，蘊養氣血生機，第二重天煉力，力大如牛，第三重天招式，千變萬化，第四重天剛柔，陰陽並濟，第五重氣息，如淵如獄，第六重天內壯，淬煉內腑，第七重天神勇，勇氣天成，莫測威儀，第八重天通靈，神識外放，第九重天神變，元神蛻變，以武入道！

    能夠元神蛻變的人，在這偌大的江湖絕對是站在了武力巔峰的一群人，魚玄機能以十七歲這般風華站在巔峰，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得說一句前無古人。怎的叫人不嫉妒羨慕恨！

    「多謝前輩！」

    誰說女妖精就是冷血無情之輩，這叫做魚玄機的女妖精分明就是一個知恩的人呢。魚玄機朝老黃盈盈一拜，聲音清脆悅耳，端是一副美麗的圖畫。

    老黃風騷至極的用他那滿是油膩的右手捻了捻下巴稀疏的鬍鬚，打了一個酒嗝，道：「你這小丫頭倒也不用謝俺這差點兒就進棺材了的老頭子，也是你天資卓絕，否則也當不得劍骨錚錚的李淳罡那一句『大有意思』。只是以後嫁給糊塗小子之後對待糊塗小子好一些，好好相夫教子才是，不要以力壓人才好！」

    李浮屠尷尬的搔了搔頭，道：「老黃，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爬小媳婦兒門牆！魚女俠以此年紀就站在了武林巔峰，你這不是折殺我呢！」

    和李浮屠不一樣，魚玄機卻在沉思。三人成虎，況且這神叨老頭和眼前這位可都不像是那種信口開河之輩，這兩位絕對是那種言出法隨一言九鼎之輩。三番五次提及這可笑之極的婚事，莫非自己和眼前這毛頭小子還真有幾分姻緣？

    想到這裡，女俠忍不住好好打量起李浮屠來，這小子也算是劍眉心目，談不上器宇軒昂，卻也算是一個帥哥胚子，個頭雖然不是太高，但考慮到那剛剛十歲的年紀，近四尺的身高也算是孩子中的高個子啦！

    「呸呸！」

    暗暗吐了幾口口水，女俠魚玄機忍不住罵自己，這江湖何其大，有多少少年俊傑，何必把目標定在這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身上，真真是不害臊！

    老黃輕描淡寫的瞥了李浮屠一眼，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這糊塗小子，以後就知道啦！」

    李浮屠聞言，頓時不樂意了，侃侃而談道：「老黃，這句話你就說錯了。須知生命是世間最偉大的奇跡，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命由我不由天，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們習武之人本來就是逆天而行，何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瘸腿老黃懶得和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渾小子瞎扯淡，到了他這個年紀，到了他這個地位，很多事情再怎麼爭論已經沒有意思了。只是親身經歷之後就會明白。

    瘸腿老黃看了魚玄機一眼，道：「女娃娃，你先出去一下，俺和糊塗小子還有點兒事兒談！」

    李浮屠頓時有些不滿了，事無不可對人言，魚玄機雖然是千年老妖，但怎麼說也是自己帶來的，別人在這裡事事規規矩矩，也沒有犯什麼忌諱，幹嘛要趕人走。李浮屠張了張嘴，剛剛要說些什麼，卻聽見魚玄機那脆生生的聲音：「是！小女子就此謝過！告辭！」

    待魚玄機走後，瘸腿老黃盯著李浮屠，彷彿看穿了李浮屠所有心事一般，道：「糊塗小子，是不是覺得老黃這樣做有些不是太厚道，老黃這樣做讓你很是沒有面子！」

    被看透心思的李浮屠不好意思，嫩臉微紅，卻梗著脖子道：「都被你知道了。」

    瘸腿老黃望了望那據說鎮壓了老妖怪的塔樓。李浮屠適中不明白，有能夠讓劍意磅礡得衝擊霄漢的女俠魚玄機畏之如虎的神叨老頭這前車之鑒，還有什麼樣的老妖怪需要專門修建一座塔樓來鎮壓？

    瘸腿老黃歎了一口氣道：「當年俺追隨主上，縱橫江湖，是何等的飛揚跋扈，那潑天的權勢曾經是何等的讓人迷醉！後來，後來~~~罷了，罷了，往事不堪回首！這小丫頭能夠在旁邊聽上隻言片語已是莫大福分。若非她是糊塗小子未來兒媳婦兒，老黃我理都不會理會她。這女子野心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不叫他離開，俺怎麼傳授你劍法！」

    「這！」

    李浮屠不可思議的看著瘸腿老黃，道：「莫非我和那女妖精還真有幾分姻緣？」

    瘸腿老黃並不回答，而是走到那供奉在神龕上的巨大盒子面前，打開盒子暗格，從裡面掏出一疊絹帛，以木炭作畫，繪有劍勢，每一幅字不多，就兩個，從劍一，劍二，到劍九，歪歪扭扭，蚯蚓爬泥一般，遞給李浮屠，道：「糊塗小子收著，以後勤加練習。不奢望你能夠成為一代劍術宗師，但闖蕩江湖總得有幾分自保的本事對不？」

    李浮屠小心翼翼收下。瘸腿老黃想了想，一臉為難道：「糊塗小子，老黃沒啥文化，不會取劍名，只會九招，從劍一到劍九，前八劍都是以前少爺開玩笑隨便弄了個名字，俺聽著總不舒服，渾身不得勁，糊塗小子你給想個唄？」

    李浮屠拿著那薄薄的絹帛，呼吸頓時變得有些急促，雙手有些顫悠，覺得比藺龍象提起那天目山中的老熊羆困難得太多。深吸了一口氣，把激盪的情緒平抑下來，李浮屠用他那並不是太聰明的腦袋想呀想，終於想出了一個自以為不錯的名字！

    「八千里！八千里路雲和月！你要是不覺得俗，沒氣勢就用這個。」

    「有氣勢！就他了，比以前少爺取的名字要好聽得多！就他了！」

    瘸腿老黃咧嘴嘴，笑得很是開心。無論站得多高，歸根結底他還是那個鐵匠鋪裡打鐵的老黃，那個曾經年少輕狂，爬娘們兒門牆，聽小媳婦兒牆根被打斷了腿的老黃？又或者說是在那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武帝城一招之差，留下一把倚天劍，斷了一條腿的老黃？

    誰又沒有年少輕狂過？

    誰又沒有年少輕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