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3） 文 / 故人西辭
第四章黑雲壓城城欲摧（3）
一炷香的時間很長，但一炷香的時間也很短！蒙哥只給了西北軍一炷香的時間，也是給了他自己一炷香的時間整理部隊，排兵佈陣。對於哥舒帶刀，哪怕這位將軍被逼近了死角，只要哥舒帶刀沒有被徹底扼殺，那麼沒有任何人敢掉以輕心！
作為長生天最傑出的將領之一，蒙哥依舊不敢！
「將軍，怎麼辦？」哥舒帶刀身邊，一個小校看著稀稀拉拉，歪歪倒倒，已經被地龍翻身折騰得士氣極為地下的部隊焦急的問道。
初略的看了看，整個個西北軍輕傷、沒有受傷的還有十一二萬，這十一二萬都是百戰精銳，哪怕面臨絕境，這些精銳部隊也沒有絲毫的慌亂，哪怕握住鋼刀的手臂在不斷的顫抖，哪怕累得確實想倒在地上好好睡一覺，這些士卒依舊堅持著。
哥舒翰沉默著，飄身而出，直接到了旗桿旁邊，飄身而上。只見遠方的山上，已經是火塵土飛揚，情理之中，一隻隻金帳汗國的部隊在不斷朝著大散關一線掉級。他逡巡了一下自己這只百戰精銳，看了看那估計擋不住幾個衝鋒便會倒塌的工事，靜靜地下來，緩緩道：「金帳汗國五個萬人隊，已經投進戰場，我們目前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他頓了頓，道：「命令大軍，馬上用一分鐘的開始吃乾糧養足精神，能戰之卒八成集結前線，把所有能夠用的傢伙全部拿出來，隨時聽後我的命令，準備應變！」
「是！」
「哥舒雲翼！」
「在！」
哥舒翰看著那位本家兄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本將命你挑選三千輕傷士卒，掩護已經救出來的重傷士卒迅速朝著四方城撤退並且前去稷下學宮、城主府，寧王府通知他們，就說哥舒帶刀準備為國盡忠了，剩下的西北戰事就靠他們了！」
「大帥！」
哥舒帶刀的親兵聞言頓時身形一震，知道這位叱吒風雲的大帥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從當兵那一天起，所有人都知道在這西北戰場絕對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危險職業，指不定哪一天就見不到了第二天的太陽。見哥舒翰這般決絕，身邊的士卒都忍不住動容！
哥舒帶刀面無表情的道：「執行吧！」
「是！」
看著哥舒雲翼離去的身影，哥舒翰心中居然有些苦澀。遠方山上，突然想起一連串的巨大的馬蹄踏在地上傳出來的轟隆聲……塵土沖天而起，整個半邊天，都被飛揚的塵土籠罩了。哥舒翰心情沉重，他知道金帳汗國和大夏王朝在這西北戰場膠著了這麼多年，或許只一次能夠徹底的把一切冤孽全部解決。隨著戰馬踏地的轟隆聲越來越近，哥舒翰的心，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變得冷酷，變得平靜無波。
戰場上，一貫如此，若是換了他是金帳汗國的軍人，恐怕調兵速度會更快，三個時辰的時間對於瞬息萬變的戰場已經算是慢的了，而且，蒙哥還給了他一炷香的時間。這位金帳汗國的巴圖魯，二皇子，可是西北軍的老朋友了！
五個萬人隊如一支利劍，狠狠的朝著大散關刺來！這把還沒有斬下來，卻得時刻防衛著的利劍讓在場的每一個將軍心中都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知道或許今天就是為國捐軀的時刻了。
哥舒雲翼帶領那些被救出來的重傷士卒朝著四方城退去了，哥舒翰立馬把所有的中高層軍官全部召集起來商議，每一個將領都神色沉重，他們都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哥舒翰看著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子弟，心情十分複雜，良久，哥舒翰道：「各位。」略微停頓，哥舒翰繼續道：「今天大散關居然遇到了萬載難逢的地龍翻身，雄關變成了瓦礫。而金帳汗國這些賊子居然乘此機會無恥的朝著我們逼近。剛剛大家都聽到了，蒙哥那小子給了我們一炷香的時間……相信蒙哥是誰大家都知道吧！」
「蒙哥，哈哈，草原上的野雞罷了！什麼巴圖魯，這麼多年來還不是每一次都在我們大散關面前，被我們西北軍打得找不著北，手下敗將罷了！哈哈……」
猖狂得意的笑容，有些嘈雜的軍事會議，若是換了平日，治軍嚴謹的哥舒翰肯定會降下雷霆怒火，今天，哥舒翰卻什麼都沒有說，他在讓這些將領們發洩著心中的懼意。五個呼吸之間，這些赳赳武夫吵鬧得差不多了。哥舒翰是時候的輕輕咳嗽了一下，整個個吵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安靜的可怕！
哥舒翰滿意的點了點頭哪怕是面對絕對強大的敵人的威脅，他哥舒翰的部隊依舊是一直軍紀嚴謹的部隊，這也是他哥舒翰為這個王朝戍邊的本錢，哥舒翰道：「諸位，大散關塌陷了，太多的袍澤被飛落下來的石頭砸死砸傷，那可恨的金帳汗國的蠻子又趁機攻來，老子本來想帶著大家一口氣朝著四方城撤去，憑借四方城的這一座雄城抵擋這些蠻子，可是我們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
「因為要是我們現在撤了，被地龍翻身影響的四方城還沒有做好防備，這些蠻子絕對可以長驅直入，拿下四方城，那個時候，憑借四方城發達的水陸交通，這些蠻子可以東進，北出，南下，那個時候，整個大夏王朝絕對會陷入無盡的戰火。我們的父老鄉親，我們的家人就徹底的被這些蠻子蹂躪了，你們說我們能不能撤走？」
「不能！」
「絕對不能把這些蠻子放過大散關！」
「把這些蠻子留在這裡，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為四方城爭取時間！」
一個個面紅耳赤，戰意盎然。他們都是士卒，在西北五郡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在這裡都有爹有娘，有兒有女，他們知道若是金帳汗國的蠻子衝過去了，他們的父母妻子絕對會遭受慘絕人寰的蹂躪。這些西北軍將士和金帳汗國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對於那些化外蠻子實在是太瞭解了！
哪一年冬天不過來燒殺劫掠，那一年冬天不製造一些慘絕人寰的慘案？他們不敢讓這些禽獸不如的傢伙越過去！
哥舒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些都是他的士卒，這些都是他的驕傲，哥舒翰聽著他們那熱血沸騰的話，覺得整個人在燃燒，在燃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那麼，戰吧！」
哥舒帶刀做了決定，西北軍也做了決定！只是，哥舒翰的嚴重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