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無情廝殺 文 / 故人西辭
第六章無情廝殺
萬馬奔騰！黑壓壓的一片！
一炷香的時間，草草的吃了些食物，稍微做了一下休整，西北軍的戰力也恢復了兩三成，可是，遠遠不夠。、.在寬闊地帶，步兵面對騎兵本來就處於劣勢，再加上對方算得上以逸待勞，哪怕明知士氣可用，哥舒翰心中也沒有底！
一里路對於騎兵而言眨眼的時間便可以跑完，從金帳汗國的騎兵抽出彎刀，拿出隨身弓箭到下令攻擊，朝著一個點，這些騎兵如銀河落九天，塵土飛揚之間便衝擊過來，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片騎兵洪流，許多士兵不由自主的手心流汗，握住鋼刀的右手更加用力了，長時間和金帳汗國騎兵打交道，沒有人比他們更加瞭解騎兵對戰步兵的恐怖壓倒性優勢！
那是屠殺！
眨眼間雙方的距離便到了四百米左右了，又在不經意間，雙方的距離已經只有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五十米了，這個時候，金帳汗國第一波的騎兵雙腳蹬在馬鐙上，彎刀別在腰間，手中的弓四十五度仰角，朝著大散關拋射過去！
看著金帳汗國騎兵一步步靠近，哥舒翰心中也越來越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一里長的防線，十餘萬人馬確實不太夠。倉促構建起來的石頭防線，這種城防若是對付一般毛賊還是有點兒作用的，可是，面對金帳汗國的正規騎兵那是絕對不夠看的，只要金帳汗國擊中兵力，以強大的武者為前鋒，攻擊一點，很容易變會把這倉促的防線攻破一個口子，到時候，金帳汗國的騎兵順勢攻入，騎兵對戰步兵，西北軍的末日也差不多到了！
看著金帳汗國的騎兵不斷逼近，哥舒翰沉著、耐心的等待著。西北軍用的是強弩，射程在八十米左右，金帳汗國的騎兵逼近之後，而這一次，哥舒翰卻沒有慌著命令部隊開弓射箭，而是把金帳汗國的騎兵放近一點再射擊！
五十米的距離已經不遠了，這般距離，哪怕穿著甲冑，西北軍的強弩也可以輕鬆的射穿，這個時候，哥舒翰示意親兵打出旗語，萬箭齊發！
「射！」
一聲號令，敵我兩邊數十萬的箭矢同時發出，嗖嗖的聲音震得人耳膜都在發痛，密密麻麻的飛上天空，整今天空更加的如同染墨！
西北軍有倉促構建起來的工事，尚可阻擋這些拋射進來的箭矢，饒是如此，從天而降的箭矢並不長眼睛，一隻隻箭矢降落下來之後，一名名躲閃不及的士卒有些被箭矢從頭頂貫射而過，箭頭從下巴那裡露了出來，頓時就丟了性命；有些士卒被射中肩膀，戰鬥力立馬大打折扣；甚至有些士卒被箭矢射中足掌……不一而足，金帳汗國這一輪拋射就使得西北軍傷亡幾百人！這還是在有著倉促構建而成的城牆保護之下……
金帳汗國的騎兵也不好受。策馬奔騰，金帳汗國的騎兵採取錐子陣型，百人隊、千人隊、萬人隊這般梯級戰陣，很明顯打算攻破城防一隅，衝過新構建的大散關防線，利用騎兵優勢屠戮西北軍。金帳汗國除了精兵悍卒，大多沒有太多甲冑在身，除了身體要害部位，大多穿著普通百姓穿的衣物，上馬為卒，下馬為民，彪悍的民風保證了金帳汗國有著強大的兵員，幾乎人人皆兵，這也導致了金帳汗國後勤補給跟不上來。
西北軍第一次密集的攢射便導致了金帳汗國死傷了近一千人，這般殺傷力卻是不俗。一批批奔騰的駿馬被箭簇射傷，發狂，一個個金帳汗國的士兵被箭簇射中掉落馬下，後面的士卒卻並不停下來，而是繼續策馬奔襲，這就導致了許多本來受傷不重的金帳汗國士卒不是被西北軍箭簇射殺，而是被自己人馬蹄踏死！
戰爭，就是這般無情！
西北軍依靠倉促修建的城垛，弓箭手分成兩隊，第一隊冒頭射完弓箭，立馬低下頭隱藏在城垛之下，第二隊又抬頭射擊，如此循環往復。金帳汗國的騎兵卻不是這般，每一個士卒都蹬在馬鐙之上，直接四十五度拋射，箭矢如暴雨落下！雙方開始了第一場較量！
一里路太近了，眼看金帳汗國的騎兵就要逼近西北軍的城垛，這時候，哥舒翰第二道旗語又打了出來，西北軍臨時城門吊橋立馬放了下來，好不容易湊起來的一萬名騎兵在精良的護甲保護之下，以三人連環馬的陣勢衝了出來，直接攔截金帳汗國衝擊過來的騎兵！
一萬對五萬！這些士卒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說時遲那時快，西北軍和金帳汗國的先鋒騎兵已經在第一時間碰撞在了一起！一聲喊殺，大家同時拔刀，整片天空似乎都被騎兵洪流遮蔽了，然後眨眼之間又被雙方那閃亮的刀光猛然照亮！金帳汗國的彎刀，西北軍的制式鋼刀！
然後一個個猙獰著臉，大吼一聲，縱馬直衝，相對著，衝進敵陣！兩幫騎兵都在前進，瘋狂前進，在他們的身後，也不知是敵是友，紛紛落馬，踩為肉泥！
但沒有人在乎，每個人的心裡都是只有一個信念：殺死敵人！從敵人的大陣中衝出去，鑿穿！然後再回頭殺回來！
「殺！」
數萬人同時開聲吐氣，必死一戰！
戰馬嘶鳴聲，慘叫聲，大吼聲，碰撞聲，響成一團。西北軍的萬人騎兵先鋒部隊已經衝到了金帳汗國騎兵的中腹；而金帳汗國同樣廝殺到了西北軍騎兵的中間！雙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從外面望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西北軍，誰是金帳汗國的士卒，雙方只有無情的殺戮
殺戮，在殺戮！戰場之上，除了你死就是我活！
這一刻，沒有任何的戰略可言，就只是殺殺殺！所有的所謂武學技巧，在這樣的戰鬥之中，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不斷有人頭沖天而起，不斷有殘肢飛上天空，不斷有戰馬倒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數十人喪生！
所有人已經陷入了狂暴！這是一場瘋狂的大戰！
雙方膠著戰鬥的時候，在不遠的四方城，在鷹愁澗，在那幽暗的地下溶洞小秘境，在一塊巨大的石碑前面，三個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