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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封印 文 / 夜雨連天

    雖然陳雲生對這個結果有諸多疑問,可飛雲子親眼所見他不得不信,至少對方沒有理由騙自己。想了很久,他才說道:「這麼說天空中那三顆血星閃耀是因為墨麒麟的緣故嗎?」

    飛雲子苦笑一聲,道:「的確如此。只不過那些固執的人不這麼認為,死守著教條,不知道睜開眼看看這世界。」

    陳雲生不知道飛雲子口中的教條為何物,他接著問道:「此刻天空有三顆血星臨世,那便是有三個墨麒麟降世咯。」

    飛雲子思忖了一下,說道:「也許。或者是其他凶物也說不定,總之血星出現和你身上的紋路顯現並非孤立的事件。」

    話說到這裡,陳雲生知道飛雲子為何臉上出現凝重,「那師父打算如何?」

    「封印。」

    飛雲子伸出五指,五指之上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幽幽的火焰瘋狂的扭動著身體。

    「將那個黑色的惡魔徹底封印,不讓它有再次臨世的機會。」飛雲子聲音乾澀地說道。

    陳雲生點了點頭,經過梳理,整件事情如果按照飛雲子的說法,看起來都能說的通。天玄門剩餘的人遵守的一些古老的教義,不相信飛雲子眼中所見,認為天旭老人的死另有其因,這也造成了天玄門的分裂。

    他腦中突然形成這樣一幅畫面,飛雲子如同一個瘋狂之人,不斷向別人宣揚自己所見,可那些師兄和弟子手捧一本古老的帛書,不停大搖其頭。最後他只能像一個孤獨的行者,選擇離開。而天玄門的故人則繼續秉持著一些世代流傳的教條,一絲不苟的做著一些他仍不知道的事情。如果是這樣,天玄門的那些古舊的教條他便需要遵守了。

    只不過玄yin子和邱彥廷絕對不是迂腐之人,很難想像他們會質疑飛雲子這個門派之中的長輩,亦或是這兩個人原本就只不過聽從自己師父的命令行事。

    那麼重法寺的方丈讓無念來找自己恐怕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想到這裡陳雲生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這件事情看似不複雜。

    他素來認為沒來由的能量加身並非什麼好事,那日墨麒麟的能量在身上爆發,接連秒殺了幾名金丹級別的修士,這沒有令他驚喜,而是陷入了長久的迷惘之中。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彷彿遠超人類所能達到的級別。那團黑色的火焰,來自九幽絕地,只有來自那裡的東西才能將世間的一切燃燒的那般徹底。

    看到陳雲生思忖不語,飛雲子聲音上揚道:「怎麼?你有何想法嗎?」

    陳雲生在飛雲子手上五團火光之中看到對方有些隱怒的臉,這一刻他感到一絲寒意,如果自己不同意,莫非師父會殺掉自己!這個想法甫一成型,就令他冷汗淋漓。

    「不是,只不過剛才突然聽到那麼多往事,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果封印了這股力量就能令世間太平,弟子欣然領受。」陳雲生不喜不怒地說道。

    飛雲子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宛如千年的玄冰融化,他喃喃說道:「封印很快,只不過有些痛苦。封印之後我會打通你身上鬱結的一些經脈,將你的修為強行提升一個小境界,讓你晉陞到金丹中品巔峰。」

    陳雲生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要知道強行提升別人的修為對施法者本身的損害是極大的,恐怕修為要下降更多,試想如果那般容易便提升修為,還有誰整日閉關苦修。

    「師父,您這又何必?」

    飛雲子老邁的臉上皺紋綻放,痛快說道:「無他,幫你在擂台上勝了那個花花公子罷了。」

    說罷,他不待陳雲生同意,將燃著五種不同顏色火焰的手飛快按在陳雲生的胸口,五種沒有任何熱度的火焰,化作五種顏色的紋理從陳雲生胸口向四外延伸去,這些顏色各異的紋路飛快地爬滿了他身體每一寸皮膚。

    剛開始只有一股溫熱傳來,後來陳雲生感到來自體內的一股強烈的反噬之力傳來,一股濃黑的,如同墨汁一般的黑色紋路聚集在胸口,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圓圈,他彷彿聽到了來自體內那只墨麒麟的咆哮,蒼涼雄勁。

    飛雲子的手貼的更緊了,他不停驅動著靈元向陳雲生的身體灌注著,同那團黑色的力量較勁。飛雲子頭頂逐漸露出三種顏色各異的雲朵狀團,明暗之間,閃爍不定,這便是修行者修煉到極致才顯露出的三華。三華的出現昭示著飛雲子正在傾盡全力地壓迫那股黑色的能量。

    作為兩股能量交鋒的戰場,陳雲生的身體並不好受。每一條經脈之中都流淌著充盈的靈元,這些靈元一則來自于飛雲子的強行灌入,另一則源自於他自身那重重的黑暗力量。飛雲子化神修為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也許只有化神級別的修士才能夠和這股隱藏在陳雲生身上的力量相抗衡。

    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如同爆裂了一般,不停的擴張而後收縮。那些奔流著靈元的經脈扭曲碰撞,相互纏繞,兩股極大的力量在一起糾結著。陳雲生耳畔響起了隆隆的戰鼓聲,在鼓聲之中,他週身的疼痛減少了一些,他感覺自己正在失去知覺,而在他身上的戰鬥仍然沒停止。

    陳雲生感覺一股精神力量正在被剝離,識海中原本咆哮不息的黑色河流變得安靜了很多,河岸兩旁聳立起不少金色的方尖碑,碑身佈滿玄奧的符文,兩枚方尖碑尖之間縈繞著金色的絲線,而那條大河彷彿被這些來往於河岸兩側的金線「縫合」,安靜的如同一泓小溪,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消失殆盡。

    兩股力量僵持了不知道有多久。

    ……

    公孫行走回自己金碧輝煌的館驛。城北的紅梅驛館是為各國使節準備的客棧,以金沙人之好客,才有了規格這麼高的驛館。他身後跟著四名來自於銀沙的國師,其中就包括那個滿頭銀髮的夏侯殤。

    左坷和右坷早就將門打開,公孫行正準備邁步走入的時候,夏侯殤突然伸手拉住了他。公孫行一臉不悅地看著有舉止些僭越的夏侯殤,怒道:「幹什麼?」

    銀髮老者冷笑了一聲,說道:「驛館中有為大人物,我們最好小心應對。」

    經他提醒,其餘三名銀沙的國師也都有所察覺,一瞬間三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們出現在驛館的各處要害之地。

    公孫行滿臉不屑道:「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闖這裡,當我銀沙的四大長老都是吃白飯的嗎?」

    夏侯殤冷冷地笑了笑,不再說話。公孫行總覺得對方的笑容中包含著某種嗤笑。

    雖然話說的很大,可步入驛館的時候公孫行仍然十分小心。將元神探測的範圍擴大到了二十丈。即使驛館中亭台樓榭眾多,對神念探查的範圍有所影響,依然可以在足夠的距離內給他警訊。

    四人穿過了兩層院子,夏侯殤在一棵桂花樹前停下的腳步。老者一臉凝重地說道:「不可向前了,段飛,邊道和南山暮已經和那人對上了。此人修為深不可測,恐怕他們三個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公孫行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心中暗道,莫非是陳雲生耍詐,趁我師父不在之際讓飛雲子來偷襲我?想到這裡,他心中發寒,自己這些人擰在一起都打不過一個化神級別的大修士。

    他的腳開始不自覺地向後退去。夏侯殤恰好看到這一幕,老者臉上的鄙夷更甚。

    就在此時,內庭傳來一聲佛號,緊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如同擊磬,「公孫行,趕緊給我進來。」

    這聲音如有魔力,公孫行聽到之後不做任何抵禦,灰溜溜地從前門走入內堂。夏侯殤,右坷,左坷緊跟在其後,以防萬一。

    內堂的一座花壇旁邊,銀沙的三個長老噤若寒蟬,如同木雕石像一般成犄角之勢站在那裡。公孫行仔細一看,三人眼光發直,顯然都中了法術,失去意識。其中邊道是地仙四十品,擅長用劍,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柄長劍,只不過劍尖朝下,顯然是沒有施展開便被人制服了。

    南山暮是三十六品地仙,平素行事謹慎,今日面對強敵也如同小兒一般被人制住。段飛的修為最高,有三十品地仙修為,他保持了一個作勢yu走的姿勢,看起啦已經洞悉對手的實力,想要逃跑,卻未能得逞。

    看著這三個平素高高在上的大修士今日居然被人玩弄於股長,公孫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知道屋內那位的身份,故而不敢停留片刻,匆匆走入了院子正面的廳堂之中。

    夏侯殤走在最後,他可不敢肯定屋中的人是不是陳雲生的幫手。雖然受雇於銀沙,可並不代表他會為這個國家賣命。

    屋內掌著一盞仙鶴燈,恍惚的燈光之中,一個二十多歲的身穿紫色袈裟的女尼正襟危坐。

    公孫行極恭敬地施了一禮,誠惶誠恐地說道:「不知紅拂大師夜間來訪,手下人有所得罪,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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