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通向四層的路 文 / 夜雨連天
那只傀儡發了瘋一般衝向陳雲生,速度就像閃電一樣。他手起刀落,斬馬刀帶著凜凜的勁風掃向陳雲生。這一擊有開山裂谷的威勢,陳雲生急忙有麒麟斬去擋,只聽得,「鏘!」的一聲。他被巨大的衝擊力擊出三丈遠,最終勉強站住。
黃色傀儡再次衝了上來,另外兩隻傀儡則衝向了俞大猷。陳雲生暗道不妙,這俞大猷雖然屢次建功,可很難抵住兩隻傀儡的同時攻擊。他手上的麒麟斬加力,懸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砍向那個黃色傀儡。
傀儡將手中的長刀舉過頭頂,硬接了陳雲生的一刀,一聲巨響迴盪在金鐵澆築的大廳之中。陳雲生只覺得手腕酸麻,麒麟斬被崩起一丈多高。那傀儡手中的斬馬刀則出現了一條不易察覺的裂縫。
此時俞大猷已經腹背受敵,雖然手中的飛斧舞的宛如雪片,可那個白色的傀儡居然能夠釋放半由金靈氣凝聚而成的半圓形的金刀斬。綠色的傀儡則不時釋放一團團青綠色的氣體,看樣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多半有毒。
如果俞大猷被殺死,自己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去。陳雲生心中著急,身上那團灰色的光影彷彿明白他的心意一樣,越發的鼓蕩起來,轉瞬間就金剛羅漢法相的高度就突破了四丈。
他再次揮刀砍下,傀儡經不住巨大的衝擊力,雙膝跪地,膝蓋在金屬的地板上硬生生留下了幾條裂痕。陳雲生第三次掄刀砍下,那團灰濛濛的光影自動附著在他的手臂上,他感到無邊的力道湧入自己的右臂,麒麟斬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劇烈的震動之後,傀儡手中的斬馬刀被從中削斷,麒麟斬刀鋒不絕,從上次劈開的地方一直向下,直到深深的沒入黑色的金屬地板之中。傀儡晃蕩了一下,兩片身體向左右跌倒。
陳雲生轉過頭看俞大猷,雖然他的情形雖然已然十分危機,可每次俞大猷都幸運的躲過。陳雲生不及細想,雙手按在地板上。大量的元磁線從他的掌心傳導到地板上,然後纏繞在兩隻傀儡身上。在巨大的元磁阻力之下,兩隻傀儡的動作越發的緩慢,卻沒有停下來。
俞大猷瞅準機會,一斧頭砍在綠色的傀儡肋下,只聽光噹一聲巨響,傀儡被他一斧頭削到了牆壁上。重創之下居然一時間無法站立。陳雲生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祭出麒麟斬,一道火紅的光芒閃過,麒麟斬攜開山之勢刺中了傀儡的胸口。自從他的金剛羅漢法相突破四丈的高度之後,操縱麒麟斬的力道也直線上升。尖銳的刀鋒精準地刺中傀儡胸口那道不易察覺的縫隙。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傀儡胸口那塊看似厚重的鎧甲居然應聲而碎。麒麟斬刀鋒入水一般侵入傀儡的身體,然後戳入牆壁之中。刀柄微微震動,那傀儡卻已經一動不動。
此時只剩下那一隻白色傀儡。傀儡一手持斬馬刀,一手釋放出一連串的金刃。這些由金靈氣幻化而成的金刃,如刀一般鋒利,卻如一陣風般飄忽不定。陳雲生用麒麟斬擋了幾下,刀身迸發出金屬的聲音。
雖然白色傀儡比較厲害,可兩個人對付他怎麼說都綽綽有餘。陳雲生和俞大猷一前一後,一人吸引傀儡的攻擊,一人從後面下手,不過是,那個白色傀儡身上已經傷痕纍纍。眼看著就要不支,突然這傀儡停了下來,雙手伸開,妄圖向自己的胸口拍去。
陳雲生可見過這手,這是要自爆的節奏。他急忙突到傀儡的身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敢遲疑,用力向地上摔去。轟隆一聲巨響,傀儡被他巨力摔出去十幾丈遠。
俞大猷衝上去一通亂砍,一時間火星飛濺,傀儡頓時被大卸八塊。最後俞大猷仍然不放心,又在傀儡身上敲到了幾下,直到他體無完膚才罷手。他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對著陳雲生笑道:「如果老俞一個人遇到這怪東西,恐怕只有逃跑的份了。」
陳雲生收起刀,長吁道:「的確如此。這傀儡一道可是十分精深。比之修士,傀儡有很多優勢。好的傀儡多半身體堅韌,不懼尋常的飛劍攻擊。面對敵手,就算自己勢單力孤,也不會有半點士氣上的打擊。這在修士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麼看來,傀儡豈不是比修士都強嗎?」俞大猷酸溜溜地說道。
陳雲生道:「也並非如此。這傀儡有一項天生的弱點,他們沒有腦子。不懂思考,不會精巧的謀劃。」
俞大猷哈哈笑道:「我老俞也不會思考,也不懂算計,那豈不是連一個傀儡也比不上咯。」
陳雲生搖了搖頭,鄭重地說道:「其實不是這樣的。你表面是好似沒有思考,一切動作由心而發,可每一招,每一式都迅捷之極,恰到好處。這並不能表示你不會思考,只不過你天生是一個修士的材料,具有敏銳的直覺,從而省略了思考的過程,這點我很佩服。」
俞大猷被他誇的有些飄飄然,指著前方的台階說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當真不怕四樓那四個傀儡了。」
被他一提醒,陳雲生想到四樓興許會有四個傀儡,心就一沉。雖然他們兩人戰勝三個傀儡用時不長,可每增加一個傀儡所帶來的挑戰也大於數字的增加。
他沉默不語,帶著俞大猷登上通往第四層的台階。這條台階比之前的台階都寬大了很多。台階圍著牆壁盤旋上升,過了好久才看到第四層那幽暗的燈光。
兩人沿則一條巷道一直向前,巷道兩旁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岔路,不過陳雲生早就用元磁探查過那些岔路,不是有禁制,就是有陷阱,要麼就是通向不知名的區域。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懷疑天祐盛典的組織者的用心。將須彌塔密封,並且在塔中設下如許多的危險之物,彷彿就是為了將他們滅殺在這裡而準備的。
亦如之前幾層的情形,前方出現了一扇高大的門,門內是一個高達的大廳,廳內有一條通向上層的台階。
陳雲生看了看俞大猷,「你準備好了嗎?」
俞大猷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興奮。
陳雲生喃喃道:「你貌似很享受這個過程。」
俞大猷笑了笑,「不享受又能怎樣呢,進都進來了,總要給元主掙回些面子吧。」
「這次天祐盛典結束,你打算回到神力門嗎?」陳雲生停下了腳步,似乎沒有向前的意思。
俞大猷接著笑道:「怎麼啦?這件事情還沒想好,也許回去,也許不回去。跟著元主也不錯。你說是吧。」
就在此時,陳雲生身後一條悠長的甬道之中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呻吟,在安靜的塔中讓人不由得背後發寒。
俞大猷跳了過去,手中的飛斧舉了起來,好像出現的人是誰,他都準備一斧砍下似的。
陳雲生比他更快,因為這女人的聲音他很是熟悉。走到那條黑暗的甬道深處,陳雲生發現了一個女人靠在牆壁上。氣息若有若無,顯然受了傷。
他蹲下身子,接近那個女人。女人的臉被滿頭的長髮遮住,而陳雲生的手要接近那女人頭髮的時候,突然被女人一把抓住。女人另一隻手亮出一柄柳葉刀,刺向陳雲生的身體。這一下距離極近,同時陳雲生的手又被人家扯住,眼看著刀鋒就要刺中他的小腹。
他運轉全身的元磁,在身前形成了一個盾。女人持刀的手微微顫動著,就是無法向前一寸。
「楊碧落,你真的想殺死我嗎?」陳雲生冷冷地說道。
女人突然抬起頭,手上的刀落在地上,陳雲生清楚地看到楊碧落眼中閃爍著的驚恐神態。
「她並不是想要殺自己,顯然這個女人受到了驚嚇。」陳雲生突然有了這樣一種直覺。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從北門進入須彌塔,和你一同進來的應該還有一個金丹上品的修士。」陳雲生疑道。
終於看清楚對面的人是陳雲生,楊碧落緊繃的神經才緩緩鬆弛下來,她身子索性靠在陳雲生的肩頭,用一種心有餘悸的聲音說道:「你說的沒錯。和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不過這期間發生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陳雲生和她並肩坐著,問道:「你從頭說起。」
楊碧落點了點頭,彷彿她對陳雲生的仇恨從方纔的一刻起就冰釋了。
「那個修士叫做馮寬,是我師父門下的弟子,他應該喊我一聲師妹,是這次天祐盛典師父派出的主力。而我只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楊碧落說到這裡,眼神黯淡了很多,「馮寬和我進入了北門,第一層遇到一個傀儡。我們兩個人很輕易地就把他打發了,接著是第二層。兩個傀儡雖然難對付,卻依然無法阻止馮寬和我的步伐。我們來到了第三層。那一層有三個傀儡,我們陷入了苦戰。雖然最後取得了勝利,可我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馮寬使用了一種法術,而這種法術不是氣息宮所傳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