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殘殤（41） 文 / 有錢的主

    王晶晶話說的雖然簡單，但是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壓力的，同時錄取的十個人中，絕大部分都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甚至其中還有不少是留洋海外的學生，而自己不過是個普通院校的學生，加上還不是醫學專業畢業的。舒榒駑襻

    另外的一點，估計把自己也是所有來參加面試的人早年隨最大的吧。

    三十二歲了，和許多剛畢業的年輕人相比，她真的算是老人一個了，想到這裡，王晶晶不由得一陣冷笑。

    剛走進實驗樓，就有一陣獨屬於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迎面襲來，一股莫名的冷意，讓莫清誠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莫清誠知道，就在這個房間裡，停放著很多的屍體，而且是非自然死亡的屍體。

    一張張猙獰可怖的面孔，開始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腦海中飄過彖。

    門口已經等了幾個晉級的人，他們個個面色沉靜，神情之中不由自主的就散發出一種天之驕子的傲氣，莫清誠抿了抿唇，總覺得自己和這樣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很快，張狄以及其中一個女面試官走了過來，女面試官看著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還挺漂亮，邊走邊和張狄說著什麼，兩個人言笑晏晏，看著很是般配。

    「喂，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面試官長得很帥……可是好像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呢，兩個人都是法醫，可以一起工作，真讓人羨慕啊！洇」

    其中一個晉級的年輕女孩看著張狄，低低的說道，面上帶著崇拜卻又有些失落的表情。

    旁邊一個人馬上接話，「張醫師可是國際名醫，找他看病都要提前一年預約，當時看到報紙上的新聞報道說他來做法醫的時候，我還感到奇怪，沒想到還是真的……現在看來，多半是為了愛情才來的吧，真浪漫！」

    「……」

    「唉唉唉，你們別說了，他們快過來了！」

    聲音逐漸小了下來，莫清誠嚥了一口口水，轉頭看了一眼王晶晶，見她面色如常，沒有絲毫的生氣或者醋意，莫清誠微微放鬆了心態。

    思慮間，張狄和另外一個女面試官已經走到了眾人的面前，剛剛還在八卦的幾個女孩馬上擺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畢竟這是關於未來飯碗的事情，競爭很激烈，大家也都不是吃素的，一共就兩個名額，也就是說，在場的十位當中，有八位都將被殘酷地淘汰出局。

    「各位，因為之前交代過，我在這裡就不重複了，不過還是要提醒各位，各位都是經過選拔挑出來的精英選手，基本都是接受過專業的理論知識學習，可是實地演練的話和你們書本上學到的還是有些出入的，但是基本程序不變，只要心態放穩了，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好了，大家帶上手套和之前現在大家可以進去了！」

    女面試官抿唇一笑，隨即一手推開了房間的大門，頓時一陣清冷的氣息撲來，一股夾雜著蘇打水的奇怪味道襲來，其中幾個女生立馬控制不住的摀住鼻子，莫清誠也是微微掩了掩鼻子，但是看王晶晶不為所動，依然的面色沉靜。

    女面試官也跟著莫清誠一樣，掃視了一眼十位學員，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這些孩子還沒真正的實戰演練，就怕成這個樣子，也能當得了法醫？！

    轉向王晶晶的時候，微微抿唇，隨即帶頭走進了房間。

    張狄抿著笑意，也跟著走了進去，耳後包括莫清誠這個湊熱鬧的，一行人紛紛的走了進去。

    接著厚重的門被重重的關上，眾人都是微微一愣，房間裡立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是短暫的兩秒鐘之後，「啪啪啪」的幾十個白熾燈紛紛亮起，而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不遠處的十幾具屍體。

    而且這些屍體看樣子都是非正常死亡的，整個房間就是個大的冰窖，加上這種怪異的味道，真的很容易讓人覺得如置身地獄。

    馬上就有個膽子小的女孩子尖叫起來，接著就敲著門嚮往外面跑，聲音中已經聽出了哭腔。

    女面試官微微皺眉，轉過身對著正在敲門的兩個女生道，「對了，忘了告訴大家了，如果大家走出這個房間，就等於直接被淘汰，所以出門前一定要想清楚哦！」

    門邊的兩個女生腳步微微的頓了頓，莫清誠的視線看向女面試官，打心眼裡開始佩服起這個女人來。

    看樣子三十多歲的樣子，舉手投足間都乾淨利落，趕著很是幹練，看著是個表情強硬的人，倒是和剛才看到她和張狄說話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果然是專業的法醫，不論是氣場還是動作，就是和常人不一樣，莫清誠的心裡不由得暗暗稱服。

    張狄一直在旁邊站著，她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漠的微笑，唯獨在看向王晶晶的時候透露出些許的玩味。

    「好了，各位，現在大家已經看到了，現場一共有二十具屍體，大家的任務就是告訴我，這其中有幾個是自殺的屍體……時間是二十分鐘，我想以大家所學的專業知識判斷，這些時間應該綽綽有餘……」

    女面試官說完，淡笑著看向張狄道，「張醫師，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張狄淡然一笑，「呵呵，我要說的就是一句話，計時器就在我的手中，時間有限，大家開始吧！」

    十個人員，包括剛才那兩個準備要走的女孩子微微頓了頓，隨即便朝著那二十具屍體走去，門口站著的，頓時只有張狄，那個女面試官，以及莫清誠。

    「咦？這位小姐怎麼不去？」女面試官低聲問道。

    「那是我表妹，她對法醫有點兒興趣，所以我帶她來見見世面，林醫生，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張狄說完，手就勢往莫清誠的肩頭一搭，表現出很是親密的樣子。

    那位林醫師抿了抿唇，隨即笑道，「當然沒問題，表妹，如果你對這個感興趣，我可以給你一些帶子你帶回去看，但是不能外洩，絕對機密哦……」

    「嘿，林醫師你可算捨得將你的那些寶貝拿出來分享了，表妹啊，你的面子可比我大哦！」張狄淡淡一笑，低聲說道。

    莫清誠乾笑兩聲，卻是一句話沒有接上來，隨即視線看向正在屍體間來回逡巡的十個人。

    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小本子，因為每個屍體都標了號碼，他們判斷時就直接用號碼代替……

    二十秒鐘不到，剛才那兩個準備離開的女生已經面色蒼白，終於克制不住的衝出了門外，林醫師挑了挑眉，隨即面色沉靜的看向剩下的八位。

    五分鐘後，又有三個女生和一個看起來有點弱弱的男生被淘汰，還剩下四個人，莫清誠覺得這樣的淘汰方式未免有些殘酷。

    「今年來的這一批，怎是讓我失望！」林醫師冷冷一笑，臉上是明顯的不屑和失望。

    張狄淡淡一笑，「呵呵，現在的孩子嬌生慣養，就算學的醫學專業，可是在學校裡見到的都是泡在福爾馬林裡面的，學的知識也都是死的，理解一下就好了，不還剩四個麼？」

    林醫師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莫清誠，低聲道，「表妹啊，你今天來的確是有好處的，如果你以後想當法醫，有什麼不懂得都可以問我……」

    莫清誠乾笑一聲，隨即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女面試官是想賄賂自己和張狄套近乎吧，張狄這個人還真是夠奇怪的，喜歡他的人這不有麼？竟然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有結婚，怎麼她認識的一些人都是奇葩啊，個個都是黃金單身漢！

    「哦，對了，張醫師，那個女的是你推薦的吧！看她的素質不錯，她不會也是你表妹吧！」

    張狄抿唇一笑，「呵呵，那個倒不是，不過可能比表妹更加親密哦……但是我可不是因為她是我什麼人就隨便推薦人的，她的確有這個實力！」

    莫清誠明顯的感覺到女面試官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但只是瞬間，她就恢復平靜，抿唇道，「我自然是相信張醫師眼光的，不過一切還得看她的表現，我可不會因為她是張醫師介紹的就網開一面哦，一切都按程序來！」

    「那是當然！我絕對相信她！」

    莫清誠頓時覺得一股醋意襲來，心裡隱隱的為王晶晶擔心著，難怪王晶晶可以這麼順利的進入面試，原來是有張狄的幫助。

    她早該想到，想市局法醫這樣油水大的好職業怎麼可能就只有七八十人來應聘，要知道每年全國畢業的醫學專業的學生有多多，能夠進入面試，必定都是經過層層選拔上來的，而能夠走到這裡來的人，必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這麼想著，王晶晶應該是特別的珍惜這次機會吧，所以她才那麼賣力，一方面是不想給張狄丟臉，另一方面也是想證明自己。

    二十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剩下的四個人將手裡的紙全部交了出去，莫清誠就站在林醫師的旁邊，明顯的可以看到王晶晶交出的那張紙寫了很多字，只是她不敢湊近了看到底寫了什麼。

    「三十二號，你給我的紙張我看了，寫了很多，可是我發現你在開頭寫的一句話是，自殺者數目：0？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這二十具屍體中，沒有一具是自殺的麼？」

    王晶晶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下面寫的這些是？」

    「是這二十具屍體的死因分析，當然，這只是大概，因為時間太短，我只能大致的顧忌，可能不太準確，但是我有把握十有八－九不會有偏離太多……」

    王晶晶的面色依然如常，不改一分，而她的話音剛落，不僅是旁邊站著的另外三個競爭者，就連張狄和那個女面試官都是驚了一跳。

    「你是說你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內你將這二十具屍體的死因全部分析了出來，而且還八－九不離十？」女面試官顯然不太相信。

    「是的。具體的記錄我的報告上都有寫，當然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問我……我不介意現場演練！」

    女面試官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拿著紙張的手指骨節微微的緊了緊，顯然有些不甘心。

    「好了，現在我公佈另外各位精英門的答案，十七號答案，三具。跟別是3，5,17。二十五號，答案，四具。分別是，4，5,13。五十六號答案，呵呵，有些多，六具……分別是5,7,9,11,19,20.好了，而三十二號的答案是0.呵呵，各位的答案出入很大呢！」

    其他三位面色有些明顯的不太自在，莫清誠對著王晶晶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這個微笑的動作正被女面試官看到，原來臉表妹都被她收買了，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不由得心裡更加鬱悶。

    「好了，既然大家的答案如此出入，那麼我們就選一其中的一具屍體，大家分析一下，剛才看到似乎除了三十二號，其他三位都一致認為第五個床號上的屍體是自殺對嗎？那現在大家跟我一起過來……」

    女面試官說著，帶頭朝著五號床的屍體走去，眾人頓了頓，也都跟著走了過去。

    莫清誠也硬著頭皮走近，死者是一位男性，看著大概四十多歲，雖然莫清誠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但是如今離屍體這麼近的距離，她的心還是有些微微的害怕的。

    這下子，她是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人被淘汰的這麼快了，法醫，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

    「好了，這具屍體剛才有三位面試者都說是自殺，那麼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大家覺得，她是怎麼自殺死的呢？」

    三個人微微的頓了頓，其中一個樣子看樣子很大的男生上前一步道，「他的脖子上有明顯的繩子勒痕，說明是上吊自殺而死！」

    女面試官朝著兩外兩個人看了一眼，隨即問道，「你們兩個也這樣認為麼？」

    另外兩個是女生，雖然她們堅持到了最後，可是那也是硬著頭皮撐下來的，加上這具屍體的男人明顯的有些面目可憎，她們都沒敢仔細看，也是只注意到屍體脖子上的肋痕，就直接將其選上了。

    如今聽面試官這麼問，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為了顯示自己的專業知識，還補充道，「我們上課的時候導師給我們分析過，這個人的就是被上吊自殺死的！」

    張狄抿著唇，唇角微微的露出笑意，沒等女面試官說話，他已經看向王晶晶，低聲道，「三十二號面試者，說說你的觀點！」

    女面試官的神色微微的變了變，隨即恢復如常，也淡笑著看向王晶晶附和道，「說的沒錯，你的觀點和他們三個都不同，我也很想聽聽你的判斷！」

    王晶晶面色如常的上前一步道，「也許這個人猛地看起來的確是很像自殺，不過這也只是猛地看起來……如果大家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死者的脖子上其實有兩道淤狠……」

    言畢，王晶晶指向男子的脖頸出，順手將男子的脖子微微的抬了抬，旁邊的兩個女生嚇得馬上後退了幾步，就連男人都忍不住的掩了掩鼻子。

    「如果大家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一處紫色淤狠深出，還有一個花紋很是奇怪的痕跡，明顯的兩道傷痕，顯然是被人勒死之後在佯裝上吊自殺的……而且更容易的判斷方法是他床邊放著的這根繩子，如果這就是死者上吊的身子的話，它的花紋和死者脖子上的淤狠也是不相符的，所以這個人是他殺，不是自殺……」

    「很好，分析的很對，這個人的確是他殺……對了，旁邊的第四號屍體，剛才也有人說是自殺，那你是怎麼認為的呢？」女面試官指著旁邊的那具屍體低聲道。

    王晶晶慢慢的踱著步子走到四號床便，對著屍體看了一眼道，「這個當然是他殺，她的左手腕上雖然有明顯的割脈痕跡，看樣子的確很像自殺，可是我剛才檢查了她的手，發現她的右手手指甲很長，而左手的卻很短，而且左手上有著不太明顯的繭子，從這可以判斷，這個女死者是個左撇子，既然是左撇子，那如果割腕自殺應該會很自然的左手割右手腕，但是她的手腕傷口卻在左手腕上……

    另外，人在自殺的時候其實心理狀況是很不穩定的，就算是下了決心的要自殺，畢竟人都怕疼，加上是對自己，下手也不會那麼狠，可是這個女死者的手腕傷口很深，說明當時割腕的時候應該很是乾脆，下手力道很重，甚至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的將刀子嵌在自己的血管上……可是大家覺得這可能嗎？顯然，不可能，所以這個女人，一定是他殺！」

    王晶晶說完，旁邊的張狄終於按耐不住的鼓起掌來，莫清誠也跟著鼓起來，第一次的，莫清誠覺得眼前的王晶晶是閃著光的。

    面試結果下來，王晶晶和那位男學生被錄取，原因是那位男學生猜的自殺人數是三，最少，而且膽子也明顯的比剛才的那兩個女孩子大，加上專業知識夠硬，如果假意訓練的話，應該還算是個有用之才。

    拿到聘書的時候，王晶晶說要請張狄和莫清誠吃飯，莫清誠心裡雖然為她高興，可是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不能壞了二位的好事，所以找了個借口就撤了。

    莫清誠看著時間還有，而她因著上午跟著王晶晶見了那麼多的屍體，也沒什麼胃口，便準備去之前自己租住的公寓去去點東西。

    當時租的時候合同是半年的，現在莫清誠還沒住到半年，所以房子還是她的。

    剛到小區門口，莫清誠就看見了樓上的管理員大媽走了過來，這大概還是莫清誠若是的這個小區的除了保安以外的唯一一個人。

    這位大媽也是見過莫清誠的，見她回來，忙招呼道，「是三樓的那個小姑娘吧，哎呀，我好想很久沒見過你了，是出去旅遊了麼？」

    莫清誠輕輕地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解釋的打算。

    大媽似乎看出了莫清誠的心思，她也不去追問，而是湊近了莫清誠道，「嘿，你不來，可你那個男朋友倒是經常來呢，上次還幫我換了桶水呢，小伙子不錯，小姑娘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

    這也是莫清誠後來才知道的，這位管理員大媽一直是獨居，老伴死得早，又無兒無女，雖然身子還算硬朗，但是畢竟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還是很不太方便的。

    莫清誠聽了她的話後，微微詫異，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淡笑道，「大媽，你誤會了，那個不是我男朋友！」

    「嘿，我知道。小伙子已經告訴我了，說你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鬧了小彆扭，你就不理他了……嘿，小姑娘，你們年輕人哪，就喜歡瞎折騰，不趁著現在能跟在一起的時候好好珍惜著，等到哪天真的失去了，後悔可都來不及了……」

    大媽說著，微微地歎了口氣，顯然是想起了她過去的傷心事。莫清誠本能地想要安慰幾句，卻只見大媽猛然抬起頭，拍拍莫清誠的手道，「嘿，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莫清誠一怔，隨即轉過頭，果然看見不遠處穿著休閒西裝的男人正朝著她這邊走來，似乎是看見了莫清誠，他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沒有再向前……

    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莫清誠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想要逃走，可是她該往哪裡逃？

    「嘿，你們年輕人聊著，我還得出門買點東西！你們兩個都別亂跑啊，一會到大媽那裡吃中飯，不准拒絕啊！」

    管理員大媽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往小區外面走，莫清誠想要拒絕都是來不及。

    待管理員大媽的身影走遠，，莫清誠猛地轉過身，打算不理會於皓南，逕直就朝著裡面走去，於皓南頓了頓，隨即快步跟了上去。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莫清誠停下腳步，冷眼看向於皓南，冷聲道，「於皓南，你站住，不准跟著我！」

    莫清誠真的不明白於皓南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就算自己曾經住在這裡，可是畢竟搬走之後她幾乎都不來這裡，於皓南來這裡又是為著什麼？！

    於皓南和前段時間相比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眉宇之中微微的透露出一絲憔悴，可能是工作太累的關係，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和他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