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殘殤（43） 文 / 有錢的主
吳可欣和田磊的婚禮如期舉行，婚禮辦得不大，但是很熱鬧，馮總那天特別給面子，全公司放假不說，還親自給這對新人證婚。舒榒駑襻
而莫清誠，拎著全天下少女們破碎的心，帶著申明樂去參加了，向陽公司的女同胞們，看到申明樂和莫清誠在一起，便開始七嘴八舌，申明樂只一句話就將他們懂得七嘴八舌給哽住了。
而且是一句非常雲淡風輕的話。
當時的他們，完全搶過了新娘新郎的風頭，莫清誠心裡過意不去，想去道歉，無奈已經被一幫八卦的女人們圍得水洩不通，申明樂倒是很坦然，而且很享受，當然，很有可能享受的是被眾多美女圍剿觀賞的感覺。
之後申明樂就往她的細腰上一攬，她的整個身子就被七厘米的高跟鞋帶著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裡，而申明樂仍然笑得很得體且很無恥的說，「清誠，你看，我倆也不小了，你打算何時嫁給我啊！彖」
他的聲音不大，略帶著些許的憂桑和無奈，還有點兒虛假的委屈，頓時，周圍一片嘩然，莫清誠那個時候才真心覺得，自己被申明樂給套住了。
正在莫清誠不知道如何從這群女人堆裡逃生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更大的喧囂，眾人都是一愣，隨即都朝著那個不遠處的那個方向望去。
剛才還水洩不通的人群立馬隔出一條道來，莫清誠一眼便看到了一輛白色的邁巴－赫跑車停在了宴會場的門口媲。
莫清誠心裡微微一滯，因為她認得那輛車，當然，也認得那輛車的主人。
當她看到於皓南穿著白色西裝風度翩翩的走下車的時候，她的胸口突然悶的厲害，而她也明顯的感覺到申明樂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緊了緊。
於皓南很少穿白色的西裝，他的個性冷硬生性孤僻，所以比較適合黑色，曾經曾經的某一天，莫清誠似乎就罵過他穿白色醜死了，當然，那些都是假話，其實他穿起來很好看，特別好看，讓人挪不開眼睛的好看。
而今天，他又穿上白色的西裝，只是卻不是為她而穿，於皓南下了車後，很自然的繞道副駕駛的一邊，連門童都直接給撂在了一邊，然後輕輕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一隻纖白如玉的手微微的伸了出來，接著是一雙筆直纖細的雙腿，再然後是一身白色裙裝的美麗的讓人窒息的陳琳。
兩個人含笑著對望了一眼，看著無比的深情恩愛，一瞬間便奪去了在場所有人的風采和眼球。
莫清誠只覺得胸口猛地被人扯了一把，涼涼的，說不出的難受，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為什麼難受。
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是那樣的刺眼，卻又是那樣的美好，那個畫面和諧的讓人想哭。
於皓南的個子很高，而陳琳的個子最少也該有一米六八到一米七，兩個人站在一起如此般配，一對璧人。
看到陳琳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於皓南也陪著她笑著，甚至嘴角的弧度都輕微的相似。
田磊和吳可欣以及馮總很快迎了上去，「想不到於總會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田某再次謝過於總了！」首先說話的是田磊。
於皓南的眼眸微微的抬了抬，隨即抿唇一笑，「沒什麼，大家怎麼說也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應該的！田秘書好福氣，能夠娶到吳經理這樣的好女人！」
田磊淡淡的笑了笑，吳可欣也禮貌的陪著笑了笑。
田磊或許不知道，但是吳可欣心裡卻清楚的很，於皓南此次來參加婚禮的原因，她的視線緩緩的掃過莫清誠，見她正低著頭窩在申明樂懷裡，微微歎了口氣。
莫清誠真的很搞不懂自己，她兀自的掙扎著，不想靠近於皓南，卻在於皓南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心痛，她真真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都是她意料之中或者早就知道的不是麼？那枚戒指，不是已經戴在了別的女人的手上了不是麼？傻瓜啊！愛情的傻瓜！
「不許想他，從今以後，你只能想我！」申明樂有些不悅的聲音悠悠傳來，莫清誠一愣，這才恍然過來自己剛才的失態。
再次抬眼看向於皓南，可是至始至終，於皓南都在和馮總田磊等人說著話，偶爾彎身和身邊的佳人說上幾句，根本不曾往她這裡多看一眼。
「說什麼呢，大庭廣眾，也不怕被別人聽見！」莫清誠白了一眼申明樂，兀自走到酒塔前端了一杯香檳，猛喝了一口，很涼，也很舒心，剛才的不是感覺好似一下子全都沒了。
申明樂像個狗皮膏子一樣的貼了上來，就勢攬住她的肩膀，在她有點緋紅的臉頰印上一吻，「那如果我這樣大庭廣眾的吻你，豈不是比聽見更嚴重？！」申明樂笑得很欠揍！若不是顧忌自己的淑女形象，莫清誠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申帥，你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多少少女少婦寡婦都對你各種無線電波的亂發射呢，我已經很後悔今天帶你來參加婚禮了，你還是給我少添點罪孽吧！」
其實莫清誠是覺得有氣無處撒，而申明樂又恰好在這個時候踩在了地雷上，於是很榮幸的成為了犧牲者，當然其實除了申明樂，她也沒地方撒。
原以為申明樂會生氣，沒想到申明樂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低著頭看著莫清誠道，「你是在怪我沒有將我倆的關係公佈出去麼？放心，我已經和sunny商量好了，等現在拍的這部戲殺青了開發佈會的時候我就將你介紹出去。
這下輪到莫清誠愣了，「什麼？」好似沒有聽清，或者是，沒有聽懂。
「清誠，我知道，你心裡現在還有他……但是沒關係，我願意等你心裡徹底的放棄他，清誠，我只想告訴你，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多久都可以等，我不會傷害你，不會讓你不開心，更不會讓你哭泣，我們結婚吧！這不是開玩笑的，我希望您能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發現我對你的好！」
莫清誠抿著唇，看向申明樂，這一次，她沒有辦法像以往那樣說這xxx的又是某個電影中的台詞了，因為她不能，也不忍。
因為她無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踐踏一個人的真心。
「如果……如果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怎麼辦？」
很殘忍的回答，不是麼？莫清誠咬著唇，手指骨節微微的收緊，也收起自己所有的固執，哪怕只是暫時的收起。
幸福就在眼前，只要她肯伸出手，，馬上就能獲得，是的，只要她肯。
那個遙不可及的距離，就在前方不遠處，那裡站著她愛苦了的男人，是的，愛，同時也恨也怨。這個讓她又愛又恨又怨的男人，讓她無法釋懷又不敢靠近，可是心底之處似乎就是不願意走到離他很遠的位置。
只可遠觀，只能遠觀，只願遠觀。
這種心態，有誰能憐？！又有誰能懂？！
申明樂微微勾唇，伸手將她整個的攬在懷中，他的懷抱很寬，很暖，讓人留戀，也讓人沉溺。
「沒有如果，只要你答應我努力的忘記，你一定能做到，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就將所有不堪的，可怕的，甚至殘忍的現實全部蓋住了，申明樂，你可知，你的選擇代表著什麼。
「你去跟田秘書和可欣姐說我身體不舒服，我想……離開了！」莫清誠抿了抿唇，隨即才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至少是現在，她還做不到忘掉與放棄。
申明樂攬著她的肩膀，拉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寵溺的摸著她的頭，面上是和煦的表情，莫清誠心裡突然莫名的心安。
很快，申明樂就回到了她的身邊，拉起她的手道，「我們走吧！我帶你去兜兜風！」
「我不想兜風，我想回家！」莫清誠有點固執的說道，其實那聲音在申明樂聽來，更像撒嬌，申明樂的心情突然很好。
「瞧你，這點小刺激都受不了，你怎麼不想想利用一下你身邊的超級絕世美男來氣氣那邊的兩位，沒出息的小東西！」
莫清誠面上一紅，揚手就推了他一下，「夠了啊，別再我面前犯花癡，我對美男不感冒！你就說你送不送，你不送我自己打車走！」
「嘿，那怎麼行，我怎麼也不能看著我未來老婆打車啊，再說，沒看到最近黑車橫行麼？政府都開始管這事兒了！你還是乖乖的坐我的車吧！」
莫清誠沒有說話，任由著她拉起自己往外走，當然是走後門。其實莫清誠特別想插上一句話，那就是，雖然外面黑車橫行，可她打車卻幸運的讓人吐血，出租車都是隨叫隨到，甚至有時候出租車司機不拉旁的客人專拉她，而且那旁的客人明顯的比她急。
對於這一切，她只歸於自己的人品太好，以至於大爆發殃及出租車公司，以及想和她爭出租車的客人。
「好，這可是你說的，送我回家！」莫清誠重複，好似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嗯，咱們回家！」申明樂的嗓音很有磁性，聽著特別舒服，而且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握著莫清誠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莫清誠沒有反對，任由他這麼拉著走出了後門。
有那麼一瞬間，莫清誠想，或許，或許他能在申明樂的幫助下忘了於皓南也不一定。
聽過一句話，說是一個人在生命中總會遇到兩個男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
莫清誠想，或許那個驚艷了時光的，就是於皓南吧，因著她，自己的命途了便多了那樣多的悲喜。
而那個溫柔了歲月，一直站在自己身後守護自己，會和自己長相廝守的那個人，會是申明樂麼？
於皓南從一開始進場便發現了被簇擁著如同新婚夫妻一般的申明樂和莫清誠，看著兩個人濃情蜜意的樣子，他真恨不能衝上去問個究竟。
可是他沒有，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於皓南，一切都彷彿沒有變化，可其實一切都變化了。
因為怕再次失去，他變得畏手畏腳，因為怕傷害，他變得脆弱而敏感。
莫清誠說的對，他們在一起苦多甜少，只是他至今都沒有看透這其中的緣由，或者說，沒有完全看透。
他還是可以做到義無反顧，可是義無反顧的理由是那個人是愛你的，他原本一直很相信莫清誠的心裡是有他的，但是現在，她有些不太肯定了。
他們站在角落裡，動作親密，申明樂從身後環著她的腰，而她沒有太大的反感，然後，他吻她的臉頰，她也只是微微有些撒嬌的慍怒，並沒有像他想的張揚跋扈。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申明樂已經捕獲了她的心麼？或者其實早在兩年前當她決定嫁給申明樂的時候，亦或者在她見到申明樂的那刻起，他們就已經互生好感，只是因為自己的豪取強奪才使兩個人至始至終沒有在一起麼？
曾經的他，哪怕是在莫清誠的葬禮上，他依然可以用最肯定的聲音說莫清誠愛的那個人是他，他依然固執的將她的墓碑上寫上於皓南之妻，他依然為他渾渾噩噩，放棄父輩和自己打下的大片江山。
不愛江山只要你，可是即使你離開，我還是選擇背棄了江山，只要與你相守的記憶。
莫清誠，這一次，你是真的讓我痛了，也讓我……恨了！
莫清誠和申明樂出來後，外面春光明媚，空氣清新，一時之間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她依然不想像申明樂說的那樣去兜風，一點都不想。
「喂，莫清誠，你就忍心負了這大好的春光跑回家做個哀怨的小怨婦麼？想要傷我的心，也不用這麼赤－裸裸的吧！哎喲喂！可疼了！」
莫清誠已經習慣了申明樂這種不鹹不淡的諷刺加安慰，可是現在她心情好了很多並不代表她心情好了，她抿著唇，看向申明樂，在申明樂笑顏如花的俊臉咧的更加燦爛之前，冷冷的說了一句，「我要回家！謝謝！」
申明樂也不生氣，抬起手揉了揉她披在肩頭的長髮，身子湊近，在她額上寵溺的印上一吻，「小東西，你可真不讓我省心！」
莫清誠咬著唇，不說話。
她是真有些看不懂申明樂了，真不知道他到底唱的是哪出，可是她似乎感覺到申明樂眼底的哀傷，而且這抹哀傷一直沒有消退過，他灼灼的視線掠過自己時，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感覺。
你看我笑著，其實我是在哭。
你看我樂著，其實我是在痛。
莫清誠陡然想起這麼一句話來，突然覺得是自己的善變讓這個男人變成了這副模樣，其實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可是一切，又都是她無法控制和解決的。
「申帥，我現在很嚴肅的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好好回答我！」莫清誠耳朵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以及責備。
「嗯哼？！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對你的命令和問話向來都比較熱心，你知道的！」
申明樂微微勾唇，卻在側過臉的一個剎那，閃過一絲陰鬱，漂亮的眉頭也微微皺了下，雖然這一切，都只是一瞬間。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你的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隨便哪個女人應該都比我好，比我優秀比我年輕，況且……況且我還有個兒子，更重要的，我現在不可能愛你……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這麼為著痛為著我傷，到底是為什麼，如果是因為喜歡我，你又因為什麼喜歡我？」
申明樂的眉眼眉眼太大的變化，甚至想都沒想就聲音淡淡的道，「沒有為什麼，就是喜歡你，無理由的喜歡你，嗯，對你一見鍾情了，人家都說一見鍾情誤終身，看來這句話是真的呢！哈哈！」
「不要再吊兒郎當的敷衍我，我要聽實話，真心話！」莫清誠對於他的這種態度很是不喜歡，因為她心裡其實一直不安，從答應和申明樂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不安，不知緣由。
「那，你為什麼喜歡於皓南？又為什麼不喜歡我？」
正當莫清誠胡思亂想之際，申明樂突然轉過頭，聲音低低的問道。
而莫清誠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答不上來。
「呵呵，看到了麼清誠，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說得出答案的，也許答案是有的，可是它藏匿在心裡的角落，很難找，也很難發現，但或許某一天她會突然冒出來也說不定！總之，用一句矯情的話來說就是，我愛你，不需要理由！」
莫清誠看了申明樂一樣，微微抿唇，「你什麼時候成了愛情專家了，理論一套一套的！」
申明樂對她的調侃也不在意，淡淡一笑，「你想知道是麼？那我就告訴你，我成為愛情專家啊，完全是因為我傻！」
「嘿，申大帥啊，你可終於承認你自己傻了，三十多歲的人了，是該有點自知之明了！」莫清誠毫不客氣的繼續撒鹽。
申明樂微微皺眉，「對啊，你說我和一個整天就知道調侃我取笑我的女人整整八－九年的時間，不是傻又是什麼……」
莫清誠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八－九年，在宇宙無涯的洪荒裡，其實也就不過一瞬間，但是相比於他們，卻是那樣漫長，而且她從頭至尾並沒有給過任何承諾的一個人，竟然為她等待八－九年。
愛情真的很難懂，莫清誠相信這輩子是愛過楊凱文的，但是那種愛不刻膚，淺嘗輒止，嚴格意義上說，那是一種被愛，而她只是理所當然的承受了楊凱文的愛。
再一個，就是於皓南了。
而這一個，卻偏偏是他最不想承認卻也是最不能抹去的一段愛情，因為這份愛，足足影響了自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