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殘殤（46） 文 / 有錢的主
她的曾經有多冷血，她心裡清楚。舒榒駑襻
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她，有多狠，她也清楚。
可是回國之後在遇李玄清，雖然他對自己好，對小北好，甚至有意無意的和申明樂槓上梁子，但是他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第二次逾矩的話，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喜歡。
莫清誠抿著唇，若是李昕薇說的是真的，那她豈不是又負了一個人的真心？
「李小姐，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和老李，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彖」
李昕薇抿唇一笑，「沒錯，是很好的朋友，這一點我知道，我哥或許也知道，所以他從來就沒有對你奢望過什麼……或許在你面前他存著一份自卑，因為無論是和申明樂還是於皓南相比，他都比不上……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說女人最喜歡男人的什麼……我說不知道，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名利薰心，或許很多女孩都愛錢吧，但是他們愛的又不止是錢，錢只是一個象徵，象徵這個男人是一個有能力且有魅力的男人……愛情都是在這種魅力下衍生出來的……」
「當時我只是隨意的說說，可是我說了之後我哥那段時間就特別的努力，跟我爸爸探討生意方面的事情，他沒上過學，學起來很慢，但是他真的很努力……枋」
李昕薇說完，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繼續道，「莫小姐，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讓你困擾，但是我看著我哥的樣子……真的很不是滋味。」
「我母親為他安排了幾次相親，對方女孩子中也有很不錯的人選，可是我哥卻連正眼都不看一眼……」
「莫小姐，其實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讓你放棄申先生和我哥在一起……我是希望……希望你能跟我哥好好談談，讓他對你死了這份心……也許他會難過，會傷心，但是我相信他能挺過來……」
「李小姐，我懂你的意思了……」莫清誠擰了擰眉，轉過頭看向李玄清，她想過會傷害趙柯，傷害申明樂，可是當她轉過身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她傷害的又豈止是這些人。
因為愧疚，她選擇了和申明樂在一起，但是李玄清呢？李昕薇說的對，她需要和李玄清做個了斷，李玄清還年輕，現在回頭還不遲。可自己若一直這樣優柔寡斷，有可能會負了他一輩子。
「李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莫清誠微微抿唇，低聲道。
李昕薇皺了皺眉，隨即慢慢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人群之中爆發出一片喧囂，莫清誠愣了愣，隨即側過臉看向出口處，果真是他，無論什麼時候，他的出現都會成為人群的焦點，他週身所散發出的光旁人無可比擬。
是的，無可比擬，似乎比兩年半以前更加讓人不敢窺視，不敢凝望，那是一種遙不可及。
「他還是那麼的帥，對麼？莫小姐？」
李昕薇微微感歎，聲音中帶著一絲悵然若失，那是她的前夫，她曾經傾盡一切去愛的男人，雖然如今她已經看開了許多東西，但是心底卻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莫清誠沒有回答，可是心裡卻依然認證了她的話。
沒錯，他還是那麼的帥氣逼人，個字很高，面容冷峻，和煦的笑容勾在嘴角給人以疏離和淡漠的感覺，站在她面前的，會讓人有種自己很渺小的錯覺，但是這種錯覺會衍生出一種安全感。
於皓南的身邊，站在女神般高貴美麗的陳琳，陳琳身著一身深紫色的裹身長裙，前胸若隱若現的弧度隱忍遐想，她的手上，帶著的那枚戒指是那樣的刺眼，可是卻也……美麗非常。
她輕輕挽著於皓南的胳膊，兩個人配合默契的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像是一對夫妻，夫妻，沒錯，他們已經訂婚了，過不久就會正式邁入婚姻的殿堂，成為真的夫妻吧。
心臟的某個地方微微一空，像是被人奪去了所有，莫清誠的手指骨節微微的緊了緊，隨即深深呼出一口氣，李昕薇微微抿唇，女人都有直覺，她多半是猜出了莫清誠的心事，莫清誠也不去在意，只是端起紅酒抿了一口。
被眾心捧月的圍在中間的於皓南，眼眸再次有意無意的掃過那個角落，再次看到了她，聽說她生病了，不是大病，可是折騰了許久不見好，現在，是好了麼？
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臉，他的心微微的怔了怔，果真，無論怎樣做，無論自己是訂婚還是結婚，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她是真的愛上別人了，愛上申明樂了。
「皓南……」於皓南身邊的陳琳微微皺眉，好似不滿意他現在陡然的晃神，漂亮的大眼睛閃過一絲陰鬱，隨即悠悠的落在不遠處的莫清誠身上，挽著於皓南的手指骨節也不由得緊了緊。
「沒事。怎麼，累了麼？」於皓南收回視線，告訴自己不要在凝望，因為越是凝望，越是傷。
陳琳搖了搖頭，「我沒事。」
於皓南點了點頭，微微呼出一口氣，隨即體貼的拉著陳琳到旁邊的休息區坐了下來。
「他真的變了，原來的他，不會這麼溫柔體貼，甚至有些粗枝大葉……」李昕薇看著兩個人的身影離開人群，向著休息區走去，聲音低低的道。
莫清誠不答話，也不想去看那個男人現在和自己的未婚妻是怎樣的濃情蜜意，只是端著手中的紅酒有意無意的抿上一口。
「莫小姐，其實你沒有和他在一起倒真是讓我意外……」李昕薇說著，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繼續道。
「他這樣固執的一個人，從來就沒有在人前服過軟，冷漠霸道狠絕不留情面，所以他才會有當初的翼龍集團……可是自從，自從以為你死了之後，他的整個人都變了……」
「他讓厲先生幫助曾經翼龍的員工，給了羅傑工作，還讓我免受我婆婆的***－擾……然後就將自己放逐了……沒人找得到他，他也不讓別人找到……我想陳小姐或許就是在那樣的時候尋到他，一直陪著他，才打動他的吧！」
莫清誠的心裡微微的一痛，雖然她是多麼的不願意承認於皓南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將她忘記，可是她卻忽略了陳琳和於皓南渥太華的兩年。
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她沒有辦法忽略掉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日久生情，他怎麼會因為一個已死之人那樣苦著自己。
或許他原來之所以會做出回國的選擇就是為了陳琳，他的東山再起不也是依附於陳家的地位和實力麼？
他是為了陳琳，即使之前曾經和自己有過些許的牽扯，但就像舊愛與新歡一樣，當舊愛挽回不了的時候，他完全有充足的理由選擇了疼愛眼前人。
是這樣吧，於皓南，就是因為這樣，你才這樣……殘忍的，放開我！
原來有些東西，在沒有確定失去以前，都會以為那一直是自己的，僅是自己的，不會有任何人來與自己爭奪。
就像於皓南，曾經自己為了報仇那樣的傷害他，那樣的折磨他，甚至讓他差點赴死，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一直的糾纏不休。
他的這種狀態讓她更加肆無忌憚的去傷害他，去逃避他，甚至不惜在他身上殘忍割出一道道的血痕，再在上面撒鹽，看著他痛得翻滾，卻依然無動於衷。
但是即使這樣，他卻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好像是一塊怎麼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所以女人是多犯賤啊，他追你時，你躲著他，但是好似潛意識裡又在習慣著他的追逐，可是當有一天，當你發現身後似乎少了一個你已經習慣的影子的時候，你才會在恍然間發現那個人已經永遠地失去了。
「其實遵循本意永遠是最幸福的，我以前也恨過他，怪過他，甚至恨過你……但是現在自己選擇了放下，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我覺得我很幸運……所以我現在對他，沒有恨，只有感激，對你……莫小姐，你信麼？我有點兒怪你！」
李昕薇說著，悠悠的抬起眼看了一眼莫清誠，莫清誠微微一怔，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向李昕薇，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莫小姐，我當初真的很愛皓南，愛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的地步，我覺得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沒有她我寧願死，所以我折磨著他，也折磨著你，更折磨著自己……」
「我知道他不愛我，無論我怎麼努力他都不愛我……可是現在看到他和陳小姐，我才知道，原來我做的努力還是不夠，原來我還是沒有做到堅持到底……」
「可是莫小姐，我當初的退出，是為了成全你和他的愛，我想看到你們幸福……但是到現在，似乎都還沒有獲得幸福！」
「不，至少現在，他幸福了！」莫清誠抿唇一笑，雖然給予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李昕薇微微皺眉，「莫小姐，你真的覺得皓南幸福了麼？你真的覺得你在他心中一點的份量都沒有了麼？」
看著莫清誠不說話了，李昕薇微微抿唇道，「莫小姐……敢不敢試一試……」
「什麼？」莫清誠不太明白李昕薇話中的含義。
「試一試你在皓南心裡是不是還愛著你，試一試他對你究竟還有沒有舊情……」
莫清誠的身子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不遠處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她的嘴微微顫了一下，隨即還是很堅決地搖了搖頭，「不了，我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他也有了未婚妻……我們之間，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了……」
「莫小姐，就這麼放棄他，你真的不後悔嗎？」李昕薇不放棄，繼續遊說道。
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份固執的執念來自哪裡，她只是憑著感覺認為於皓南應該跟莫清誠在一起，是的，他們是必須要在一起的。
「李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必了，有很多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論我們彼此現在心裡還有沒有對方，我們現在的位置已經站定了，若是再勉強做出些什麼事情，只會傷害更多的人……所以李小姐，我們，就這樣吧！」
莫清誠說完，微微的站起身，笑著道，「我去新娘休息室看看丹姐，我想她也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對不起，告辭了！」
莫清誠說完，便抬腳想著一個侍應走去，想要問問新娘的休息室在哪，其實一開始進來莫清誠就打算去的，但是之前丹紅特地囑咐過為了保持一點神秘感她不允許任何人在她正式亮相前去看她。
莫清誠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去迴避李昕薇，便找了個最爛的借口，卻也是最有用的借口。
莫清誠在服務生的指點下在酒店樓上七拐八拐之後，終於看到一件半開的房門，深深呼出一口氣，便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莫清誠打著膽子輕輕的走了進去，從沙發上的大紅色衣服依舊凌亂的擺在桌子上的化妝品，莫清誠敢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新娘休息室，當然，新娘子現在不在。
莫清誠並不著急，深呼一口氣走了進去，當時剛抬了個腳便被一個人從後面猛地抱住，熟悉的氣息猛然的襲了過來，帶著淡淡的煙草香，帶著些微的溫涼。
呼吸一滯，心跳像是被人扯住的，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開始僵硬起來，門猛地被推的鎖上，而那個厚實的懷抱卻沒有絲毫想要放開的意思。
同層的另一個房間內，丹紅微微歎了一口氣，厲原墨從身後緩緩的擁住她的細腰，在她纖白的脖子上印上一吻，「親愛的，我都有些要吃醋了，你對你那個弟弟可真的太好了！」
丹紅一把推開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我人馬上都是你的了，你還有有功夫吃那個醋……」
「清誠的性子太倔，皓南又太直，兩個人也算是對頭了，走到一起說不上兩句話就要吵起來……而且還是那種你弱我就強，你強我就弱的類型，再不幫他們一把，他們估計真的要陌路了……」
「可是親愛的，你怎麼知道清誠一定會來找你的？」厲原墨有些奇怪。
「這個不難吧，你覺得清誠真的心裡一點都沒有皓南了麼？我看啊，她是不但還愛著皓南，而且還很愛皓南，只要她的心裡有他，就看不慣皓南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自然而然就會來找我了，否則她可就在皓南面前露餡了，可她那麼倔，怎麼會允許自己在皓南面前出醜。你說是不是？！」
厲原墨擰了擰眉，「可即使這樣，她也不一定非要找你，或者她的意志力夠強不會離席也說不定！」
「呵呵，不會離席我就打電話讓她來找我啊！笨蛋！」丹紅說著，吻上厲原墨的唇，心裡微微的漾了漾，抿唇一笑，「親愛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厲原墨看著丹紅的眼角微微的有些紅，心裡一動，垂下眸子親吻丹紅的眼睛，丹紅深呼一口氣，低低的問道，「記得我麼在一起多久了麼？」
厲原墨皺了皺眉，「十二年？」
「不，是十三年！」丹紅說完，再次靠近他的懷裡，「我希望，我麼還能有第二個十三年，第三個十三年……」
厲原墨的薄唇微抿，「會的，一定會有的。」
莫清誠微微的有些發愣，隨即側過頭來看向來人，嘴角扯出一抹極其冷淡的笑意，「這樣子很好我玩麼？于先生？」
「不好玩。」於皓南深呼一口氣，彎身將莫清誠攬進懷裡，「清誠，我們和好吧！別再折磨我了！」
只這一句，就讓莫清誠的思維全部奔潰傾覆，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所有的倔強和堅持也都一瞬間潰不成軍。
此時的她，只能靠在男人的懷裡，感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感受他帶著厚實和踏實的溫暖擁抱，不想放開，真的不想放開。
很愛他，很愛很愛這個男人。從未如此的愛過，即使過了那麼久，即使傷痕纍纍也要去愛的男人，就是這個叫做於皓南的男人。
「於皓南……你知道你現在度在說些什麼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求你了，別再玩我了，好嗎？」
莫清誠揪住他的衣襟，絲絲的揪住，恨不能將他的心也一併揪出來，這個男人近在咫尺，好似屬於自己，可是內心那麼大的不安來自何處，於皓南，為什麼我不能心安。
嘴唇被堵住，強烈的男性氣息瞬間瀰散在她的呼吸間，帶著懲罰性的嚙咬，帶著吞沒一切的力量。
「我很清楚我要做什麼，清誠，我愛你，我這輩子只會要你一個女人，我們在一起吧，清誠！」
於皓南說完，伸手將莫清誠整個的抱起來，想著休息室的隔間走去，隔間內，正有一張寬大的雙人床。
莫清誠見狀，不覺得微微一怔，終於明白，原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請君入甕，她可夠傻的，可是，這一次，她卻願意這麼傻了。
大床被兩個人的重量深陷下去，於皓南嗅著她的鼻息，在她的唇上淺淺的啄著吻，帶著挑－逗意味的輕輕用舌尖勾勒著她的唇形。
「清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每一時每一刻我都在想你！」他的舌尖再次滑過她的嘴唇，允吸著她美好的唇瓣，讓她親切的感受到他對她的愛惜可渴望。
「不行，於皓南，你放開我，你這樣算是什麼，要知道你的未婚妻可就在樓下，放手，我們……我們不可能了！於皓南！」
他們訂婚了，沒有任何的錯，於皓南已經和陳琳訂婚了，即使他還愛著她，即使她也愛著她，可是他和別的女人訂婚了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如果我不訂婚，你會看清自己的心麼？清誠，別騙我，我知道你這段日子過的有多辛苦，我知道你愛我……清誠，你要相信我，我於皓南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女人，也只要你一個女人，只有你……」
莫清誠微微一怔，這麼說，她在一開始就是被設計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於皓南在試探她？
那麼陳琳呢，陳琳會願意嗎？她對於皓南的感情是真的，她對自己的挑釁也是真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