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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殘殤(66) 文 / 有錢的主

    「傻瓜。舒僾嚟朗」於皓南捏著莫清誠俏麗精緻的小鼻子道,「這件事情不需要知道,我們只要用心去做,照顧微雨,好好的引導就行了,皇甫夜估計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將微雨送到我這裡來,否則以他的個性,他是不可能讓微雨再次離開他的身邊的!」

    聽到於皓南提到皇甫夜,莫清誠陡然想起皇甫夜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猛然抬頭問道,「對了,那個叫做念兒的小女孩是誰?難不成是皇甫夜的私生女??」

    「不是。」於皓南皺了皺眉,「我為什麼一直覺得皇甫夜是愛著微雨的,就是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有娶過妻室,身為皇甫家的族長。」

    「他有那個義務娶妻生子,可是如今他已經三十六歲了,卻絲毫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娶妻的意思……那個叫做念兒的小女孩,是他一年前領養的!」

    「領養的?他幹嘛領養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小女孩?」莫清誠不解婷。

    於皓南微微歎了口氣道,「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小女孩長得有點像微雨麼?不過好似個性比微雨要鮮明的多……」

    「呵呵,還有,她的全名叫念雨,從這點上來說,說明皇甫夜的心中還是有微雨的……而且他恨寵愛這個念兒,尋找微雨的這段日子,一直是這個小女孩陪著他,很多人認為,他可能打算終身不娶,將來將族長之位傳給念兒……」

    莫清誠咬了咬唇,心裡對皇甫夜的憤恨不但沒有因為這些而熄滅,反而愈演愈烈,「呵,真是搞笑,現在知道後悔了,反省了,當初幹嘛去了?詣」

    「終身不娶他爺爺個草包,他以為他終身不娶微雨所受的那些傷,那些痛就能夠抹掉了?他以為他領養一個長得像微雨的小女孩將所有的寵愛都給她就能當成他將微雨所有的付出和犧牲全部抵掉了?真是可笑!」

    「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他怎麼好意思這麼無恥的!」

    「雖然他做這些沒用,但是至少證明他悔改了。」

    「清誠,這個世界上的愛情,都是我們說不清的道不明的,皇甫夜是愛微雨的,可是他的愛或許有些自私了,他無法放棄整個皇甫家族的一切只和微雨在一起,或者他也有自己不得不承擔的責任……我們作為旁觀者,沒法說什麼的!」

    「呵!」莫清誠顯然不吃於皓南的這一套勸說。

    「什麼悔改?他娘的皇甫夜就是個混淡,為了權力為了名利放棄了微雨道成了偉大和迫不得已了,那我問你,當初你都願意放棄翼龍集團,怎麼他皇甫夜連個屁大的族長都不願意放下?就他那樣也他媽-的算愛情,滾他娘-的蛋去!」

    莫清誠因為氣憤,說話也口不擇言,髒話不罵出來心裡不痛快。

    可是,她卻忽略了面前這個男人此時陡然放光和異常璀璨的眸子。

    「清誠,你終於承認了我是愛你的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愛情了!」

    於皓南言畢,薄唇已經不知廉恥,好吧,在莫清誠看來那就是不知廉恥,要知道,她現在正在極度的傷心和壓抑中,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吻她。

    越來越深,越來越纏綿的吻,莫清誠心裡一急,不管不顧的一腳就踢了下去,好似提到了某人的要害之處。

    莫清誠的臉上一紅,接著聽到男人的一聲悶哼,男人放開她,微微皺眉,「清誠,你若是把我踢得就此不舉了,以後誰來滿足你!」

    莫清誠面上一紅,接著又是一腳踢了過去,但是這次於皓南早有準備,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

    該死的臭男人,他已經有了未婚妻,竟然現在在她面前耍起流氓來,真是不想活了!

    「清誠,我錯了還不成麼?我說錯話了,你今天已經大動心脈了,現在還是安生點吧!行不?」

    於皓南連忙求饒,其實他心裡是有些歡喜的,原本已經陌路的兩個人,在這一瞬間,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他喜歡她。喜歡她像個小獸一樣的在自己面前撕咬亂叫,喜歡她倔強的不願服輸的表情,喜歡她對自己毒舌,說出讓他氣的渾身發抖的話……

    他愛她,那樣的愛著她,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沒法讓人想不通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想了,他只要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想和她在一起,只這樣,便已足夠

    申明樂站在窗前,輕輕的抽出一支煙蒂,漂亮的眉宇輕輕的蹙起,打火機的聲響很是好聽,煙絲灼燒的聲音也帶著絲絲的魅惑,他將煙嘴放在唇邊,深深吸了一口。

    身後的女人穿著白色的睡衣,長髮披在肩上,美好的蝴蝶骨美好的泛著光,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後,伸出纖白的手臂輕輕的擁住他,低低的喊了一聲,「申帥!」

    申明樂的身子明顯的怔了一下,女人身上的衣服很薄,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美好的曲線貼在自己的後背上,溫軟,美麗。

    想了一下,他最終沒有推開那個身子,只聲音低低的道,「怎麼起來了?生病了就該好好的躺著!」

    女人輕輕歎了一口氣,攬著他腰肢的手猝然的收緊,「如若只有我生病了你才願意陪在我身邊,那我寧願永遠病著!」

    申明樂的眉頭一蹙,輕輕掰開女人攬著自己腰肢的手,慢慢的轉過身道,「說些什麼傻話呢!」

    「不是傻話,是真心話!」女人據理力爭,深深看了申明樂一眼,然後貼在他點的胸前,「申帥,我不求你能愛我,娶我,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哪怕只是偶爾的,只要你不趕我走就好……好不好?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申明樂的眼眸微微加深,想要回答不可以,可是此時此刻,女人耳後的那個疤痕印入眼簾,他的心微微一疼,終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女人見狀,微微的抬起頭,一雙水眸悠悠,俏麗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嫵媚和動情,她輕輕的踮起腳尖,吻向男人的唇。

    男人只覺得一陣溫軟的觸覺貼在自己的唇上,很軟很滑,可是……不是這個味道,不是他想要的味道。他的眉頭一蹙,伸手將女人推離自己懷抱,女人一怔,眼中滿是委屈和不甘。

    申明樂抿了抿唇道,「對不起,別再做這種事情了,我心裡……只有她一個,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她……」

    申明樂說完,轉身向著門口走去,「如果她不要你了呢?」女人的聲音不甘的傳來。

    申明樂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淡淡一笑,「這個不用你擔心,因為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快速的走出門外,沒有一絲留戀,身後的女人咬著唇,眼淚終於不甘的流下。

    因為微雨的關係,莫清誠便勉強留在了於皓南的別墅,原本以為於皓南會死皮賴臉的和她一起賴在那裡,但事實上卻不是,吃過中飯,於皓南就離開了。

    別墅裡請了幾個僕人,四男四女,看著都還算可靠的人,但好似都是皇甫夜派來的人,皇甫夜既然愧疚,那必然要將這些表面功夫做到位。

    接到陳勝的電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聽於皓南說陳勝只瞭解皇甫夜對微雨的放棄,至於微雨現在變成什麼樣了,陳勝還不是很清楚。

    莫清誠對陳勝隱瞞了微雨現在的狀況,只說微雨現在失憶了,誰都不認得,而且不想見任何人。

    莫清誠不想給陳勝找麻煩,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了為什麼陳勝會回到陳家接手生意。

    他在商場上和皇甫夜鬥得死去活來,其實也是為微雨不甘啊,他是真的愛微雨,可是微雨愛的,卻是皇甫夜。

    說來說去,他們都是愛錯了人,所以才多了那麼多的傷痕。

    陳勝要求要來見微雨,被莫清誠拒絕了,但莫清誠知道陳勝不會甘心,必定會跑過來,但事實上陳勝卻沒有來,她自然不會知道陳勝在打完電話就被陳老爺子派人限制了自由。

    莫清誠知道微雨現在受了很深的傷,可是既然她決定留下來,就一定要留的有價值,她決定再去試一次。

    依然是紛飛的綵帶,凌亂的房間,莫清誠一進門,就看見門口一堆凌亂的被吃了一半的飯食,她還肯吃飯,說明她還不想死。

    即使現在已經不認識任何人了,但是那種求生***仍然在。

    莫清誠深呼一口氣,慢慢的踱著步子走近,剛走了兩步,便看到角落邊的微雨正拿著一個橡皮玩具把玩著,用那雙醜陋不堪乾枯的手指托著玩具的天真樣子,讓莫清誠很多年後都一直忘不了。

    莫清誠咬著唇,蹲下身子拿起手邊的一個玩具,深呼一口氣,隨即對著蜷縮在那裡正玩玩具玩的起勁的微雨用盡量溫緩的聲音道,「微雨?」

    那邊的微雨聽到聲響,眼睛微微轉了一下,隨即看到了莫清誠,瘦削的身子馬上向後縮了縮,對於微雨的這個動作,莫清誠很是受傷。

    可是她卻不會就這樣的放棄,她莫清誠可不是一個隨便就會放棄什麼的人。

    「微雨,你別怕,我是莫清誠,是你的朋友,你別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你看,我拿的和你一樣的玩具?」

    莫清誠將手裡的玩具慢慢的朝著微雨晃了晃,微雨緊抿著嘴唇,身子仍然不住的顫抖著,眼神之中的驚恐和害怕那樣深的刺痛在莫清誠的心底。

    莫清誠慢慢的靠近她,「微雨,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你,你相信我,我是莫清誠,微雨,你記得麼?以前我去過你的店裡吃東西的,你還跟我說黃燜雞的故事,對了,你還給我開了一塊玉石……」

    莫清誠想到這裡,連忙從脖子裡拿出那塊小的玉石蓮花,對著微雨晃了晃道,「微雨,你看,這塊玉石是你找大師幫我開的,你還告訴我它很值錢……」

    「還有一次,你陪我去試婚紗,我硬是拾掇著你也試了一套……你知道麼?陳勝當時都看傻了,因為你真的好美……好美……」

    莫清誠說道這裡,眼眸微微的濕潤了下,「微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你真的那麼狠心的忘記我麼?」

    「其實我心裡清楚,你那麼堅強的選擇活下去,是想再見他一面吧,你要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對你,你要給自己討一個說法對不對?」

    「微雨……你醒一醒,即使回憶再不堪,我還是相信你能挺得過去,因為我們也有過快樂啊,微雨,你醒一醒好不好?」

    莫清誠一邊說著,一百年想著微雨靠近,此時此刻,她已經離微雨很近了,而微雨好似聽進去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了,沒有像上次一樣的亂打亂叫。

    「微雨,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莫清誠,是你的朋友……」莫清誠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一點一點,慢慢的靠近……

    可是,就在她快要碰到微雨手臂的時候,微雨陡然之間捂著頭大叫了起來,莫清誠一怔,想要去拉她的衣角,「微雨……」

    剛碰到她有些乾澀的皮膚,一隻手就朝著自己打了下來,接著莫清誠感覺到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低頭一看,赫然一道血色的痕跡……

    莫清誠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可是她此時已經離微雨那麼近了,她不想就這麼的放棄。

    她看著微雨,眼中一絲悲哀閃過,「微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莫清誠沒有再上前,好似比上午她和於皓南一起進來的時候,微雨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

    莫清誠不管自己手腕上的傷,微雨的指甲因為長期沒有修剪,很長,也很鋒利,中午吃飯的時候於皓南又說了一些微雨的事情。

    其實微雨被送到這裡來,絕對不是皇甫夜所希望的,但微雨每每見到皇甫夜,情緒都非常激動,她不認識任何人,包括皇甫夜,可是她對皇甫夜卻有著本能的反抗,那種意識,如此強烈。

    微雨已經被救回來好一個月了,但是卻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皇甫夜找來世界各地的名醫為微雨治病,但是沒用,微雨不配合治療,反而會在清醒的時候傷害自己。

    莫清誠聽到這些只是覺得好笑,這個世界上,有些傷是可以治療的,有些傷是無藥可醫的。皇甫夜聰明了半輩子,怎麼就不明白微雨到底傷在哪裡?怎麼就不明白微雨為什麼受傷?

    「微雨,你別怕,我知道,你心裡怪那個人,怪她對你不管不問,我知道,你心裡有多苦,我也知道,你有多絕望,但是微雨,請你不要放棄自己,你不是想見他麼?你這麼努力的生存下去不就是想見他麼?」

    「微雨,我知道,你不是認不得我,你只是封閉了自己的心,因為受傷太多,你封閉了自己對不對?微雨,你醒過來吧,醒過來好不好?」

    莫清誠低低的說著,聲音很低,就像一陣風輕輕的滑過耳膜,很是舒服的聲音,可是微雨依然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而驚懼的看著她,那一刻,莫清誠的心無比的痛。

    可是至少微雨沒有表現出來特別大的排斥,莫清誠慢慢的坐了下來,不斷的和微雨說著兩個人過去的點點滴滴,微雨就像一個木偶一般的坐在那裡,不說話,顫抖,蜷縮,發抖。

    「微雨,你還記得翔麼?」莫清誠腦子靈光一閃,陡然間提到了這個名字,說完,她頓了頓,觀察著微雨的舉動,微雨的眼眸好似微微的暗了暗,那種暗帶著心痛,帶著無奈,甚至是悲慼。

    莫清誠心中一喜,自己這一下午說的口乾舌燥果然沒有白說,微雨全部聽進去了,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低聲道,「微雨,你記得麼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很愛翔,你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翔,你和翔……是夫妻……」

    莫清誠其實不太熟悉微雨和皇甫夜以及皇甫翔之間的種種,她只是將微雨心目中的皇甫翔說給她聽。然而,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微雨害怕聽到皇甫夜的名字,但是每當她聽到皇甫翔的時候,眼裡卻又是那麼的悲傷。

    一個下午,莫清誠說的口乾舌燥,一口水都沒有喝,手上被抓傷的地方血跡都已經乾涸,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因為面對微雨的疼,她的疼簡直是微不足道的,亦或者,她也替微雨疼著。

    莫清誠打算退離房間的時候,微雨沒有任何的反應,仍然身體瑟縮的蹲在角落裡。

    這個房間整個的都是海綿,室內用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玩具和飄帶都是奇跡脆弱的,沒有任何的傷害力,所以微雨沒有辦法傷到自己,除非她……自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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