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新人新妃 文 / 奚樂堂
水重若眼看百里牧笙步步緊逼,心知要遭,沒想到此人翻臉如同翻書,當下暗自告誡自己要冷靜對待,不可自亂陣腳。稽觨
穩了穩心神,冷冷地開口問道:「怎麼?閣下惱羞成怒,是想要用強的嗎?真是真漢子,了不起」。
百里牧笙眼見心思被人撞破,又想想憑自己的身份和武功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的確有些不武。
他一生中,被人仰慕慣了,如今遇到不僅根本不買自己帳的,而且還以此要挾,一時間被氣昏了頭,方才做出剛才的舉動,現在想來也有些慚愧。
收斂了眼中的精光,對著水重若長身一輯,輕聲言道:「請公主莫要見怪,適才的確是牧笙莽撞,驚嚇了公主,在下這廂給公主賠禮了」。
水重若聞言,心中暗歎,此人能進能退,能屈能伸,且行事詭異,武功高深,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倘若此人與自己為友倒也罷了,一旦為敵,必是勁敵無疑。
如今,自己遠嫁秦宮,燕國也風雨飄搖,根基未穩,實在不易多樹敵手。況且,皇兄的病還需著落在此人身上,萬不可得罪過頭了。
聽見百里牧笙如此言語,水重若臉色一緩,言道:「百里公子言重了,此事本宮也要擔待一二,咱們也算是扯平了」。
百里牧笙聞言,微微一笑,是個識時務的女子。
當下也不推辭,說道:「既然如此,可否請公主將玉珮賜還?此物對公主並無益處,但對在下而言卻攸關家族存亡,茲事體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百里牧笙也言辭懇切,水重若也沒有理由不歸還玉珮,點了點頭,答道:「原本就是公子之物,哪來賜還的道理?公子儘管拿去便是」。
百里牧笙聞言大喜,結果玉珮,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水重若一眼,縱身一躍,便淹沒在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了。
翌日清晨,久未踏入延慶宮的墨晟悠早早地就來了,水重若因昨晚之事,起身晚了,尚未梳洗,只穿得一件單衣,披頭散髮,素顏朝天。
墨晟悠見狀,心裡有些愕然,平日裡常見水重若精明利落的模樣,卻從未見過如此慵懶,不修邊幅的情形。
即便兩人同居一室,第二天清晨,他也未曾逗留,起身後便即刻離去,因此也從未見過此等光景。
不過,眼前的水重若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絲人氣和嫵媚,看得人心有些癢癢的。
水重若眼見墨晟悠愣在當場,不覺好笑,這副打扮在現代絕對稱得上保守,如今竟讓墨晟悠呆立一旁。
「皇上要麼不來,要麼一大早就來臣妾這裡站崗,倒是新鮮得緊」。
墨晟悠聞言一笑,「愛妃可是在怪朕多日未來,吃醋了」?
水重若心裡直翻白眼,看來這裡自戀的男人真多,當下卻也不動聲色,問道:「不知皇上此來所為何事?」
墨晟悠眼見她如此著急地劃清界限,心裡不愉,有些責備地說道:「愛妃真讓人傷心,難道沒有事情,朕就不能來看看愛妃」?
說到這裡,墨晟悠走了上來,從後面環住了水重若的腰身,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窩,深深地在她的發間吸了口氣,滿足地說道:「愛妃身上可真香」。
水重若從小到大都未曾讓男子如此近身,當下心裡惱怒,想要掙脫,但雙臂被墨晟悠緊緊箍住,不得動彈半分,剛想開口呵斥。
只聽見墨晟悠「噓」了一聲,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別動,就讓朕抱會兒,最近朕真的很累,好想念那日在山洞中的光景」。
晨曦的陽光透過窗欞,清新淡雅,輕順柔和,空氣中漸漸漾開一股曖昧扉迷的氣息,高大俊朗的男子環抱著臂彎裡柔美嬌小的女子,浪漫溫馨,娓娓動人。
過了良久,墨晟悠才緩緩地說道:「成郡王要大婚了」。
水重若早已得知此事,聞言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墨晟悠心中有些吃味,看這樣子,她早就知道了,難道溪弟與她之間有些關係?
水重若輕輕掙開墨晟悠,輕聲說道:「那日,我在碧浪亭巧遇成郡王,他告訴本宮將要大婚的消息」。
墨晟悠轉過身去,沉聲問道:「那愛妃可知,溪弟娶得是哪位佳人?」
水重若搖了搖頭,既然決定離墨言溪遠些,她也懶得去打聽。
墨晟悠歎了口氣,言道:「是神威大將軍侯遠孝之女,侯聘婷」。
這個神威大將軍水重若是知道的,他與劉芸兒之父平南大將軍劉展風系出同門,驍勇善戰,是難得的猛將,與劉展風分別執掌南北軍權,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現在,墨晟悠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剷除太后勢力,卻未曾想那老妖婆竟然請來侯遠孝這尊大神,把他的女兒嫁給墨言溪,看來那賤人也開始向軍權伸手了。
那日墜崖,早已有人稟告康賢太后,想必那賤人也知道他明瞭其中緣由。
雖然,回宮後,墨晟悠不動聲色,按時給太后請安,在別人眼中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但兩人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旦爆發,稍有不慎,必是江河沒頂,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那妖婆將執掌半壁兵權的侯遠孝拉攏,不惜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娶了侯聘婷,這是要跟他叫板啊。
早還在太子的時候,墨晟悠就娶了平南大將軍劉展風的女兒劉芸兒,他能順利登基也與這個岳父大有干係。
墨晟悠記得神威大將軍侯遠孝歷來低調,雖位高權重,卻從不張揚。
當年,他初登大寶,曾派人帶厚禮前去探望,那侯遠孝也僅僅是沐浴答謝,卻自稱尚未建勳,無功不受祿,將自己的賞賜全數退回。
這幾年,也鮮少有侯遠孝的消息,後來他更是請調邊陲,鎮守邊防,如今已有三年未曾返回晏沖了。
墨晟悠微微一搖頭,他著實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多年來一直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的老將軍甘願在此敏感的時刻趟入這灘渾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