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第八六章 成事在天 六 文 / 踩牛屎的山羊
「我們還能再殺袁紹！」何茂說的是斬釘截鐵，同時瞪大了眼睛緊張的觀察著蕭文的反應。
蕭文有些呆愣，但不知為何，就突然想到了夢境時空裡，宋朝亡國之時曾經出了一個所謂的叛徒，叫做劉整。這個人之所以被很多人記住，但同時又被很多人所不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投降蒙古韃子之後反過來對付宋朝，那叫一個賣力！幾乎有人認為，宋朝滅亡的直接原因就是因為這廝給蒙古韃子出謀劃策制定了破宋朝水軍的計劃！
一個朝代要讓他的百姓傷心成什麼樣子，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宋朝做到了，如今袁紹也做到了星際畫師。
蕭文還不及開口，就聽到帳外重重的腳步聲傳來，臉上頓時一喜。
是華雄！
確實是華雄，不過隨著華雄而來的，還有袁紹手下的戰將，但如今卻是蕭文的俘虜——文丑！
「哈哈，山長！這次還真是運氣不錯！」尚未進帳華雄就哈哈大笑然後就開始自豪的向蕭文講述事情的經過了，「也是顏良將軍點背！在我最後一擊的時候，他急著後退，卻不小心被地上的屍體給絆住了腳！」
看著華雄喜意盈盈的臉龐，蕭文倒是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一次他就只有這一個武將，可萬萬損失不得。不過就算是這樣的驚喜，蕭文還是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因為剛才華雄的述說中，並沒有說「小兒」「這廝」這樣的字眼，反而用了「將軍」……沒的說，這其中定有貓膩！
大有深意的瞅了華雄一眼，蕭文示意華雄暫時將顏良的事情放一邊，然後朝著何茂努努嘴。
果然隨著蕭文這一番動作，大家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了何茂身上，而何茂此時略顯尷尬但又不無慶幸的衝著顏良行了個禮。也許在他的心中會果斷的認為，如果顏良在一對一的單挑中出手仍舊給輸了，也許章武之失並不是偶然，並且可以更進一步的推理一下，也許自己這一次的選擇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那麼魯莽。
「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蕭文故意不理會華雄慇勤急切的目光，反而再次將話題引到何茂身上。
自古以來，在熟人面前人們都會格外的注意自己的形象，說這是輿論的壓力也好，說這是道德的束縛也罷，但總之事情大抵就是如此。而今晚的情況就是這樣，不知道蕭文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此刻卻笑吟吟的逼著何茂在顏良面前再將出賣袁紹的話講多一次。
「蕭征北……」何茂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投名狀！」蕭文笑的很邪惡，但同時卻並沒有讓人們覺著他輕浮，。身子坐正，蕭文嚴肅的看向何茂。
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兩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華雄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而另一方面，顏良卻頓時若有所悟，立即憤怒的瞪向何茂，片刻之後又老臉一紅，訕訕低頭不再言語。
何茂到底不是孬貨，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並且將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顏良臉上逡巡了一會，這才緩緩開口道，「袁紹並不知道我已經投降了你，我覺得這一點大有可為！」
既然已經當著顏良的面承認了自己背叛袁紹的事實，何茂也不再藏著掖著，甚至還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惡狠狠的繼續道，「嚴敬將軍的隊伍——暫時我們不去管另外一隊兵馬是誰——我跟嚴敬將軍總還算是有著幾面之緣，如果我跑去嚴敬軍中告訴他們趙睿已反的話……」
顏良的臉一下子扭曲了起來。以他們這樣的武將的身份，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蕭文和何茂到底在商量什麼。可不及說話，顏良就感覺一道凌厲的目光望了過來，如有實質的殺氣，讓顏良頓時心裡一驚，倘或此時表現出了什麼忠貞的氣節，只怕轉眼就身首異處了吧。
華雄也一下子明白了蕭文剛才不給他說話的意思。那時蕭文一定已經明白了，華雄是想為顏良說好話，求蕭文放顏良一馬。如果華雄開了口，蕭文就再不好隨意處置顏良了，所以才拖延了一下，並且借勢逼迫顏良表態！
蕭文的行為說不上對錯。倘或在平時，蕭文自然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施展手段讓二人折服，可現在嘛，剛剛收編了顏良的殘軍，如果關押著顏良萬一讓他有了機會的話，後院起火的下場可不是蕭文能夠接受的。尤其現如今就正好有個何茂的例子擺在這裡艾若的紅樓生活最新章節。
顏良的臉色逐漸由深紅變成了醬紅，可面對生死一線的威壓，仍舊做不出正確的反應。雖然之前確實被華雄的武藝給驚到了，但這可不是投降的借口，只不過些微的好感而已，顏良也確實打算利用華雄對他的好感求得一線活命的機會，但說實在的，在這樣的情形下，沒有人會真正的看好蕭文，他顏良自然不傻……
蕭文的嘴角漸漸蕩起微笑。人在危機關頭，尤其是在面對生死之事的危機關頭，會對自己的決定確認再三是完全本能的反應。蕭文剛才的殺心就是為了給顏良施以壓力，而現在壓力到了，顏良也確如蕭文所想，正在再三確認自己即將要回答的問題。
但很遺憾，這其中是有時間間隔的。
看著顏良的目光逐漸堅定，蕭文恰到好處的撫掌哈哈一笑，「顏將軍果然識時務！華將軍，帶顏將軍下去更衣！」
顏良一愕，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蕭文擺了一道，就被華雄給往出拽了，而這時，瞬間的一瞥已經告訴顏良，何茂那親切的笑其實滿含著嘲諷……與不屑！
華雄往出拉拽顏良的時候手上可是使了暗勁的，動作更是麻利至極。就在蕭文「淫笑」的一剎那，華雄就明白了蕭文的心思。雖然……這可不是華雄跟蕭文心有靈犀一類的狗屁緣由，而是因為，當初華雄就是這麼被蕭文坑了的！歷歷在目啊！
蕭文對華雄的表現極為滿意，雖然不見得真要顏良如何出力，但至少如今事情發展的方向是好的。處理完顏良的事情，蕭文這才轉過頭來，對著何茂歉意的一低頭，「何將軍勿怪，剛才文之所以逼迫將軍，卻也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這裡有明顯何茂不信，蕭文也不在意，這句話只是個引子而已，「不知道在袁冀州處，何茂將軍與顏良將軍位置孰高孰低？」
「自然是顏良了！」何茂覺著蕭文的問話本身對他就是一種侮辱，更兼對顏良剛才的表現猶自憤憤不平，所以與其並不是很好。
蕭文也不介意，「哦？那不知道按照慣例，倘或二位將軍全部棄暗投明的話，文應該如何安排二位的職位？」
何茂能夠混到現在的位子，自然也是有著三分精明的，蕭文的點撥讓他兩眼一亮，「依如今的形式，將軍日後必然還是要重用我等的，那麼為了收買人心，慣例會對我二人官復原職……顏良的位子仍舊比我高！」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蕭文滿意的點點頭，何茂的最後一句話已經表明他知道了蕭文的意思，那蕭文可就放心了，「但請何將軍拭目以待，在文這裡，向來是按軍功升職的……多勞多得！」
兩人都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後也不再糾結這件事，轉而開始仔細的商議剛才何茂的計策了。
片刻之後，何茂帶著他原先的班底急匆匆的上馬南去，在這個方向，嚴敬帶著兩萬人夥同一批不明來歷的人馬正直奔章武而來。
………
此刻的袁紹衣冠不整，衣服上儘是些雜草，往日裡從不摘下頭的進賢冠，此刻也被他扔掉了，露出那已經有了幾縷白髮的髮髻。逃出生天的袁紹哪裡還顧得整理自己的儀容，這會正一個勁的快馬加鞭往河間方向奔去，同時不忘恨恨的算計蕭文一把。
「先生剛才說，此時青州已空，如果我們能夠利用這機會讓熙兒殺去樂安的話……」袁紹仍舊顯得咬牙切齒，這是頭一遭，有人能夠將他逼到這般境地。如果在之前有人這麼告訴他的話，他一定將這人下了大牢，如同對待何茂一樣。
「確實……一旦事成，則蕭文竹籃打水……到時候……」郭圖此刻還不忘誘惑袁紹一下。
眼中厲芒一閃，袁紹當即喝道，「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