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74.進退兩難 文 / 楚東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那樣氣呼呼把她留在客廳裡,易小樓抬眉往迴旋樓梯上看一眼,心裡也有委屈。舒骺豞曶
轉身拉開門就要出去,門口那幾個保鏢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小姐,別為難我們!」
易小樓怒氣升騰,如火燒一般,她最討厭有人這樣跟她說話,上次她已經忍過一回了,這次呢,他們還是這樣。
抬起頭瞇眸看著幾個男人,她強硬道,「如果我一定要為難你們呢!」
為首的男人倒是冷靜,抬眸看著她道,「那我們只好叫少爺自己來留您了!滸」
她氣極,砰地一聲關上房門,登登的上了樓。
樓上的臥房一直是沒人住的,易小樓上去時卻見裡面東西一應俱全,床單被子都是嶄新的。
不免有些詫異,她往沙發上坐著的白東風看了一眼,他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一樣,一直擰著眉頭,目光垂下,眸色有些慘淡的疏離嶗。
沒有她的那些夜晚,他晚晚不得好睡,樓下的臥房待久了心裡總禁不住想她,後來索性就搬到了樓上來,以為離開了那個環境對她的思念自然也會淡下去,但這樣的舉動也不過是徒勞。
每個夜晚他臨窗而立,見窗外北風吹著白雪,揚揚灑灑落下的時候,她的臉還是會從他眼前拂過,清晰的讓心臟一陣陣的收緊,刺的渾身每個細胞都痛。
見他一直靠在沙發上,彷彿陷進了沉思裡,易小樓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見他左手無名指根部竟然有一處深深的傷痕。
很明顯該是利器所傷。
她瞇眸,很自然的也去撫摸自己那個位置,那裡是戴戒指的位置。
她手上的那個位置也有一個深深的戒痕,與別處的膚色顯然不同,就算這麼久沒戴了,那痕跡仍然很是清晰。
她一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走上前去拉過他的手,唇輕輕親吻他的傷口,「家延,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以至於連這毫不起眼的愛的痕跡都急於抹去?」
她眸中升騰起一抹霧氣,白濛濛的叫人再也看不透。
白東風回身,一把拉起她將她帶進懷裡,雙唇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狠狠吻著她。
長長的舌從她舌尖掠過,將她的口腔徹底掃蕩,忘我的往喉嚨口侵佔。
他吻的太用力了,好像要自此將她融進他的的血液裡,自此將她變成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再也不必分開,再也不會有疼痛和無奈。
洶湧的吻如潮水一樣將易小樓徹底淹沒,她癱倒在他懷裡,腦中白光乍現,再也無力思考其它,只能任他擺佈。
最後或許是他的舌探進去太深了,她胃液一陣翻湧,推開他跑到洗手間猛烈的乾嘔了起來。
白東風隨她而來,躬身立在她身後,有力的大手輕輕的給她順著後背,皺眉問她,「怎麼了?」
她終於吐夠了,胃裡再也沒什麼可吐的,捧起水拚命往嘴裡灌,漱過口之後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裡都是因嘔吐而泛起的液體,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他還以為她哭了,忙捧住她的臉,心疼的去吻她那些淚,「又胃痛了嗎?我這裡有藥!」他躬身一個標準的公主抱把她抱到客廳放在沙發上。
轉身去找了胃藥來,來的時候手上還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易小樓心裡忽然一暖,暖的很疼很疼,彷彿心臟只是一層薄薄的殼,被什麼東西一敲,碎了滿地。
她忍住哽咽,抬頭看他溢滿擔憂的雙眼,「不是胃痛,我胃好好的!」
她怎麼可能告訴他她懷孕了,就算說了,他就會因為這個孩子而選擇她放棄楚怡文嗎?很明顯不會,那她告訴他又有何用。
白東風瞪她一眼,到她身旁坐下,手放在她肚子上方,「還不舒服嗎?我幫你揉揉!」
說著罪惡的大手開始有規律的給她揉著上腹到胸口的位置,易小樓白他一眼,心中暗罵,他一定是故意的,就他這種人會好心到為她揉肚子。
披著羊皮的狼。
她往沙發裡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的躲開他的手,「我胃不痛,真的!」
不曾想他卻笑了,眉一挑,大手隔著衣料握住她挺翹的乳-房,聲音出奇的魅惑,也出奇的妖冶,一雙桃花眼漾起三春的水波,「那我揉這裡!」
易小樓一抬手將他的手打開,「滾,死不要臉!」
他佯裝受傷的握住左手,她以為自己打到了他的傷處,忙拉過他的手關切的看著,「你沒事兒吧。」
他轉而笑了,反身將她壓在沙發上,略顯冰涼的手掀開她的線衫,探進去握住了她胸口的柔軟。
她見他雙眸中已染上情-欲,不容分說的撇撇嘴,「白東風你起開,你要不走我就吐你這張臉上,叫你出去媚-惑人!」
他笑了,這麼多年來他受過誰威脅,俯手含住他的唇,又是一陣吮-吸撩-撥,等他滿意了才放開她。
肺裡猛地灌入新鮮空氣,易小樓胃中又是一陣泛酸,雖想吐可也沒什麼東西能吐的了。
白東風拿過藥,嘗了嘗杯中的開水,將藥遞給她道,「吃藥!」
她皺眉,將他遞過來的藥從他掌心捏起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扔到了回收桶裡,「我胃沒病!」
白東風瞇眸看著她,似乎想從她這雙黝黑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她一陣緊張,攏了攏頭髮紅著臉道,「還不是你剛才……」
她欲言又止的抬頭看他,一雙大眼睛裡似藏滿了話,正對著他道,還不是你剛才吻得太深了。
白東風心領神會,對她一笑揉揉她額前的發,「你吻功也太差了,有待提高!」
他轉身的瞬間她逕自咕噥道,「是不及你身經百戰的吻功好,我要是像你夜夜換女人一樣夜夜換男人,現在也技術嫻熟!」
她聲音雖小,說的也不是很清楚,白東風卻聽到了,一轉身怒視著她,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她這才識趣的閉了嘴。
翌日清晨,葉承顥的車停在白東風私人別墅門口,白東風拉著易小樓出門時他拉開車門走了出來。
上前來拉起易小樓另一隻手,看也不看白東風,「我們回去!」
易小樓知道,此刻的白東風已經生氣了,因為他握著她的手正在漸漸收緊,力氣大的她覺得自己骨頭幾乎都斷了。
而葉承顥也毫不示弱,力氣也很大,她被夾在他們兩人之間疼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白東風勾唇一笑,妖冶的好像天邊漸漸散去的朝霞,「葉少似乎搞錯了吧,易小樓是我白氏國際的人,她怎麼會跟你回去。
兩人爭執間易小樓見潘子也從不遠處走來,手裡拿著個文件夾,他上前笑笑,「呦,軍長大人,葉少,你倆玩拔河比賽呢!」
易小樓皺眉瞥了他一眼,這個潘子,嘴裡就沒句好話,跟明哲一副德行,油嘴滑舌,不是好人。
不過這話倒是緩和了氣氛,身旁兩個男人沒那麼用力的拉著她了。
她緩了口氣,潘子見情勢不對上前把文件夾遞給白東風,「這是昨天簽的文件,沒經過你的同意也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合適,我看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後期你就自己處理吧!」
白東風說他貧,他笑笑轉身走了,走到一半時回過頭來,背對著陽光瞇起眸道,「對了,上次你提議操作的那個華陽控股集團是吧,最近不錯哦,穩漲,你改天得請我吃飯以示謝意!」
說完打了個響指,無所謂的走了。
白東風再看他時眼中已經有了感激,易小樓已湧至喉頭的酸澀硬是嚥了下去,沒有人看到潘子臨走時對他拋了個媚眼兒。
他可真是該死,很明顯他看出來白東風與葉承顥的對峙了,更明顯的是他是站在白東風這邊的。
他肯說出自己操縱華陽股價的事情不過是提醒她,別輕易惹怒白東風,更別輕易與他潘大少作對。
葉承顥自然也明白潘子的意思,拉著易小樓的手已經鬆開了一些,只是輕聲喚了一句,「小樓!」
回頭時見她淚光盈盈,他已經知道了她的決定,只是手還是不捨得放開。
易小樓努力將拳頭握的更小一些,從他有力的大手中抽出來,微不可聞的對他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掌心裡一瞬間空了,心也空空的。
白東風勝利就在眼前,但人卻並不開心,他看到了易小樓灰暗的眼神,跟他在一起,就讓她那麼不快樂嗎?
他攬起她的肩,「不早了,我們走吧,你的辭職申請書上我還沒簽字,那些工作還是你的。」
她點點頭,跟他肩並肩上了大香樹下停著的跑車,一溜煙兒把大宅甩在身後。
白東風從後視鏡裡看她,見她臉上有盈盈的淚,勾唇諷道,「心疼他了?圍著你轉的男人可真是不少!」
易小樓抬手抹抹臉上的淚痕,葉承顥的身影在倒車鏡裡漸漸縮小,最後在轉彎處消失不見,她努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讓自己鎮靜下來。
他二人走後葉承顥把車門都打開來,叫李嫂出門來拿東西。
他一早就料到了,易小樓不會跟他走,就算今天沒有潘子的那句話,她也未見得就會跟他離開。
白東風剛從醫院裡出來,情緒根本不穩定,她不等他徹底好了,是不可能會離開的。
他明白她的立場,卻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想必她懷孕那件事她還沒跟白東風說吧,否則方纔那男人肯定會跟他說,葉承顥,我是易小樓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你憑什麼跟我爭。
如果白東風那樣說,或許他就真的沒有一絲勇氣再在這兒站一秒鐘。
他不知道易小樓在顧忌什麼,如果那麼離不開他就應該告訴他她懷孕了,等他給她一個說法。
車裡醫院開的那些補品他也送來了,她不說,他幫她說,她不想讓白東風知道,由他來告訴他。
李嫂見那些補養品時臉色明顯一變,低眉問他,「葉少,這些東西真的都要帶進去嗎?」葉承顥蹙眉點頭,大手搭在車門上,筋骨畢現,「是的,全都拿進去!」
等到車裡東西都清理乾淨了,他再沒有多留,踩住油門風一般從大香樹下離開。
唐逸給易小樓打電話是晚上將近下班的時候,她沒有存他的電話號碼,自然也不知道是他,想也沒想就接了電話。
白東風聽到她手機響,臉上明顯有些不悅,她索性按了免提,「喂,你好!」
「小樓,你乾爸和你哥調回易州了你知道嗎?你電話都換了他們也聯繫不到你,今晚的接風宴你可一定得到啊!」唐逸的聲音,永遠輕佻裡帶著幸災樂禍。
易小樓皺眉,恨不得把他大罵一頓,但終於是忍住了怒氣,「唐逸,為什麼你總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啊,你非要我過的不好才開心是嗎?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給提個醒行不?讓我死也死得明白啊。」
唐逸沉默了良久,聲音冷了下來,「你乾爸確實調回來了,還有你哥。今晚廳裡在博雅給他們接風,你若不來我也不勉強!」
她沒再回話,按了紅色鍵,白東風從軟椅上起身走過來,「唐逸所說是實話,上個月我已經接到消息了,宋穎之和他父親確實要調回易州,你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吧,今晚我也會去參加接風宴,特批你可以同行!」
易小樓眨眨眼,濃密的睫毛在嬌俏的臉蛋上打下一層暗影,白東風心頭一動,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傻瓜,你在怕些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不說這話還好,他這話一出口她渾身一哆嗦,被他看在眼裡又是一記淺笑。
她乾爸宋孝宗曾是省公安廳長,因為業績卓著,被調到京裡了,許是京裡魚龍混雜天子腳下活的並不自在吧,去年秋天的時候就申請往回調。
這段時間他們沒怎麼聯繫過,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還真是意料之外。
博雅的接風宴看似簡單實際上卻很是隆重,省裡的高官來了不少,易小樓和白東風並肩進了旋轉門之後就見宋穎之在門口接人。
見她來他很高興,大步上前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之後將手放在她頭頂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她剛好到他嘴唇下方。
宋穎之笑著道,「小樓長高了!」
易小樓扯起唇,她都多大了,還能長個兒嗎,抬手往他胸口打了一拳,「哥,你這是嘲笑我這麼多年都沒長個兒吧!」
宋穎之也笑了,一口白牙像是冰山上的白雪一樣耀眼,本就出眾的臉更添了幾分帥氣,爽朗幹練的氣質叫人不忍側目。
沒看到眼前的白東風似的,他拉住易小樓的手,「臭丫頭,你手機號碼換了也不跟爸爸說一聲,他可想你了,一直念叨著回來要你去家裡多住些日子呢!」
白東風看著身邊親親熱熱的這兩人,胸口嫉妒之火暴漲,說到底也不過是干親,又不是親爸親哥,宋穎之對易小樓的熱情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他伸手拉住易小樓上前道,「宋廳長很久都沒見你了吧,我跟他也許久沒見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宋穎之這才注意到白東風的存在,其實這樣的男人到哪裡都是焦點,若不是他妹妹在他眼前,他怎麼可能會把白東風這等人物給忽略了。
可是有易小樓在的地方,他總是自覺屏蔽其它一切人,似乎這樣已經成了習慣。
「白少也來了!」他笑道。
白東風也回他一笑,「是啊,我父親與宋廳長多年交情,他如今抱病在家,宋廳長回易州就職,我當然得代表家父出席宋廳長的接風宴。」
宋穎之聽出他這話裡的客套,所以也沒再計較他始終牽著易小樓的手,他當先鬆了手,任由白東風牽著易小樓往裡走去。
遠遠的燈光裡易小樓見宋孝宗正在與省裡的幹部們客套,她就靠在一邊等他說完,白東風逕自抿一口酒,「那麼久沒見不想你乾爸嗎?都不過去跟他說說話!」
易小樓回頭瞥他一眼,他那是什麼眼神,好像她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
省裡那幾人退去後宋孝宗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易小樓,幾步走夠來抱住她,「小樓又變漂亮了,爸爸都快不認識了!」
易小樓眼眶一熱,宋孝宗雖然是乾爸,但卻像親爸一樣的疼她愛她,他們老宋家香火不旺,膝下就只有宋穎之一個兒子,她早些年就聽舅舅提起過,他有意叫小樓嫁到他家來給宋穎之當媳婦兒,給他當兒媳婦兒。
只是後來調任京裡的幾年把這事兒給耽擱了下來,一耽擱孩子們也都不小了。
易小樓回抱住他,「爸爸,我可是想死你了,你總算回來了!」
宋穎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往她腦門兒上輕輕一敲,「人家都盼著自己老爹往京裡爬,往高處爬,你倒好,盼著咱爸回易州呢!」
這聲咱爸在宋孝宗聽來是無比受用,但飄到白東風耳朵裡,卻震得耳膜疼。
接風宴持續了很久,晚上十一點後人才漸漸散去,易小樓原本是打算到宋家去住上幾天的,白東風在宋孝宗面前總不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不過好夢易碎,她正在想著呢,手機又響了。
這下她警醒了些,晚宴上沒見唐逸露面,電話不會又是他打的吧,她拿出手機看了看,不是那個號碼。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沒想到是李嫂打來的。
李嫂有事不打給白東風為什麼打給她,她知道此事不簡單,乾脆靠在角落裡小聲道,「李嫂,有事嗎?」
李嫂也沒多說,就匆匆一句,「小姐,你今天晚上務必回來一趟。」
她皺眉,計劃又被打亂了,心裡有些煩躁,忙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回來就知道了!」李嫂只說完這一句就掛了電話,她簡直要抓狂,可是白東風已經向她走來了,她躲不過去。
他居高臨下的看她,將滿室的燈光徹底遮住,易小樓站在他的影子裡,忽然有種永遠無法逃出他魔掌的感覺。
白東風見她耷拉著一張臉,笑著牽起她的手,「跟你爸打個招呼,我們回去吧!」
她只得蔫蔫兒的跑到宋孝宗面前道,「爸爸,我還有些事情要忙,過幾天再去家裡住。」
宋孝宗慈愛的笑,「也好,不過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別累著了,叫穎之送你吧!」
白東風上前一步溫文的笑著接話,「宋叔叔,您和穎之忙了一整天了,我跟小樓剛好順路,我送她吧。」
宋孝宗眸中染上一層異樣的光芒,但也只得點頭答應了。
回到白東風的私人別墅後,門剛一打開易小樓就見醫院裡給她開的那些保胎藥都擺在桌上。
白東風就在她身後,若她再往裡走一步,若白東風看到桌上那些藥,她懷孕的事情就注定瞞不下去了。
她緊張的額頭上一瞬間就出了許多冷汗,步子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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