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37 文 / 破荒
天漸漸明亮了起來,陳風和小魚正在趕路,清晨的霧氣有些冷,陳風將小魚摟進了懷裡,路邊有一個小小的酒家,外面擺了幾張桌子,屋裡面射出來一道昏黃的光。
「你有些累了吧,我們歇會兒。」陳風對小魚道。
「嗯。」小魚點了點頭。
將包袱放在桌子上,陳風正準備進去叫小二,卻出來了一個和尚,又是一個和尚,而這和尚的著裝打扮跟他在客棧裡殺的那個居然一模一樣,他還有同黨?陳風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妙。
「客官要什麼?」陳風正打算進去叫店小二呢,那和尚道。
「我找夥計。」陳風道。
「我就是,你對我說就行了。」那和尚道。
「你是?」陳風有些驚訝。
「這家店是本寺開的,我就是店主。」和尚道。
「這、、、、、、」
「怎麼?」
「出家人也能做生意的麼?」陳風大感意外。
「出家人也是人,也要吃飯不是?總不能老當要飯的吧!」那和尚嘴角露出輕蔑的一笑,從來沒有一個和尚把佈施說成要飯,而且說得那麼徹底。
「那你們賣的是、、、、、、」陳風接著問。
「你要什麼我就有什麼。」和尚道,表情很嚴肅,看來這傢伙脾氣不大好。
「兩斤牛肉,四個包子。」陳風道。
「行路,兩斤牛肉,四個包子!」他朝裡面大聲道,說完就離了那酒家,獨自往山上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個和尚跑出來,這和尚一看就知道年紀很輕,怯生生的有些怕人,他將肉和包子放在桌上,一聲不響的就進去了,連聲「客官慢用!」都沒說。
「和尚開店,居然還公然賣酒賣肉,這可真是有些新鮮。」陳風低聲道。
「你管他呢!也沒人說和尚就不能做生意的啊。」小魚道。
「嗯,那倒是。」陳風微微笑了笑,坐下來,拿起一個包子。
「快點!你他媽給老子走快點!」從路邊上傳來一個粗野的聲音,陳風跟小魚抬頭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一群和尚正綁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居然是剛才在客棧裡跟他們分手的馬錦,天雷幫的少公子!
「風哥!」小魚叫起來。
「噓!別說話,就當沒看見!」陳風道,低了頭繼續吃包子。
那一群人徑直朝這小店裡來,這當然是意料中的事,因為這群和尚所穿的僧衣跟剛才那個店主是一模一樣的。
「來兩罈酒,切三十斤牛肉!」其中一個和尚道。
「哦,是,師叔。」剛才那個小和尚跑出來應了一聲,又匆匆忙忙的跑進去了。
「天縱師叔怎麼會被人輕而易舉就殺了的,我真是想不通。」一個和尚道。
「殺他的人一定是偷襲,否則憑天縱的身手,怎麼可能被人一招就殺了。」一個年長的和尚道,大約四十的年紀。
「哼,你們難道沒聽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麼?他那點功夫,算得什麼?」馬錦道,他被綁上一棵大樹上。
「臭小子!好像你的功夫很厲害似的,我們倒很希望殺他的人是你,那樣我們也不用再費時間查找真兇,天縱師叔的仇也可以很容易就報了。可是,你連我都打不過,又怎麼會是天縱師叔的對手。要是你再不說誰是兇手,我現在就活剮了你,你信不?」一把刀在馬錦的眼前晃來晃去,而拿那把刀的人正像那把刀一樣的明亮,他的確是一個大大的帥哥,只是可惜卻做了和尚。
「我信,你們這幫人根本就是一夥強盜,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馬錦道,他的臉已經通紅,很顯然,他很害怕,但是,他有勇氣面對,沒有低頭。
「那好,我現在問你一句,你就要回答一句,否則我就插你一刀。」那帥氣的和尚道,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冷得讓人好像掉進了冰窖裡。
馬錦沒有理他,但是這態度卻已經很明確了: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閉上了雙眼,準備死了。
小魚的眼裡閃現一絲驚恐,她可沒有見過剮人的,小時候只見過陳風剮蛇或者剮青蛙,就算是那樣,她看見都會幾天吃不下東西,何況現在要剮人?他的眼睛看向了陳風。
「吃飯。」陳風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低聲道。
「哦、、、、、、」小魚很聽話的又低下頭啃包子。
「我現在問你,殺我天縱師叔的人你認得不認得。」和尚陰冷的目光盯著馬錦。
「、、、、、、」馬錦沒有作聲。
「擦!」刀插進了馬錦的身體,在肩上。馬錦的眉毛動了動,嘴閉得很緊。看來好漢們常說的你要殺就殺吧,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也並不完全是吹牛,因為一個人如果死得快,他是沒有皺眉的時間的,卻不能證明說這話的人有多麼的牛逼。
「好,很好,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那和尚道。
「我再問你,你跟那人認識嗎?」和尚又道。
「、、、、、、」依然沒有回答。
「擦!」又一刀插進了馬錦的身體,這一次是手臂。
「他叫什麼名字!」和尚的語氣變得很惱怒。
「、、、、、、」沒有人回答他。
「擦!」這一刀插得很深,整條短刀都插了進去,只剩下刀柄,位置是大腿。
馬錦的頭上已經是滿頭的冷汗了,血已有些發白。
「他們走了有多久?」和尚繼續問道。
「、、、、、、」馬錦似乎不曾聽見什麼。
沾滿了鮮血的短刀再次舉起,卻被一個聲音叫住:「行仁,算了吧,他是不會說的,別真的把他弄死了,到時候我們怎麼交代!」那四十歲的和尚說。
「我就不信他這麼能忍!」刀,再次舉起。
「放下!你難道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麼?這裡我說了算!」四十歲的和尚從板凳上跳起來道。
「師、、、、、、師父、、、、、、」那和尚舉起的刀放下了,就算你帥又怎麼樣呢?也不會讓你從徒弟變成師父。
「找點止血藥替他包住傷口,他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們的手上,得交到你們師叔手上。」看來這四十歲的和尚也是天字一輩的了。
「是,師父。」有一個和尚立馬站了起來,進店裡去了,看來這和尚還挺機靈的。
挺機靈的和尚捧著一包東西跟幾條白色的布片出來了,滿臉高興的神情,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放在桌上做什麼!給他包上!」他師你對他說。
「我、、、、、、我不會啊。」他很無辜的說。
「你!過去給他把傷口包好!」四十歲的和尚這句話並不是對他的弟子中的某一個說的,而是用一根手指指著小魚說的。女人天生的就是會做這些事的,這道理即便是四大皆空的和尚也是知道的。
「、、、、、、」小魚沒有說話,愣在那裡,她純淨的眼睛盯著那一堆奇怪的自稱是和尚的東西。
「聽到沒有!我說讓你去給他把傷口包好。」和尚又重複了一遍。
「我?、、、、、、」小魚的眼睛望向的陳風。
「不是你是誰?」和尚吼道。
「去吧!」陳風只說了兩個字,夾起一片牛肉塞進了嘴裡,眼睛始終盯著桌子,沒有看過他們一眼。
小魚很小心的站起來,走過那邊桌子,拿了白布條和藥走到那棵樹下。
她看見他的血正從他的傷口處一點點的往下流,地上已集了很大的一灘,她本能的繞過那灘血,把東西放在路邊的草皮上,然後用手撥開了他被劃開的衣服,露出傷口,將藥倒了一些在白布條上,然後輕輕的朝傷口上按了上去,最後將布條纏了幾圈,繫好。她的動作很輕,使馬錦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她的眼第一次停留在他的臉上,那張臉俊朗,堅強;當她的眼望著他的時候,他閉起好久的眼又睜了開來,看到了經常在他腦海裡浮現的那張臉,那張臉秀麗,溫婉,還似乎帶著一點點小脾氣。
「謝謝你、、、、、、」他望著她好久,只說出這三個字,而且很低很弱。
「不用,你閉起眼,好好休息吧,傷口我已經替你包好了。」小魚輕聲的道,這是她第一次跟他說話,聲音是那樣的好聽,彷彿一隻溫柔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他那顆因思念而受傷好久的心。
眼望著她靜靜地離開,馬錦多想用手拉住她!可是他的手被捆住了,也沒有一絲的力氣。只能那樣望著她離開,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的心又開始痛起來,比之前的更加強烈。
「好了,吃完了就快點趕路!」那輩份最高的和尚道。
一群人將剩下的牛肉和酒在瞬間就消滅光,拿起靠在牆上的刀,解了馬錦身上的繩子,抬著他就往山上去了。
「風哥,他、、、、、、」小魚指著他們剛剛走過的路道。
「我們也走吧!」陳風吃完了最後一塊牛肉,把錢放在了桌上,拉著小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