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53 文 / 那風
「謝謝。」曹瑜瓊也是穿白襯，今天是個與陳文謹久別重逢的日子，她開心但要努力去遮掩內心的激動，所以說話的語氣無意間有了淑女的氣質。
方雪怡卻說，「哇，你是當空姐的啊？」
曹瑜瓊聽著興奮，說：「沒有，我只不過是公司裡一個打工的。」
「怎麼那麼像空姐？」
「小妹妹的想法就是單純，我一土妹子哪有那氣質啊。」
「穿著顯現出了你的氣質。」
「打工的也有氣質，我暈了。」
「是啊。」
「我無語了。」
「也是哦，我看了一下，也覺得你的穿著像是空姐。」秦亮打量了一下曹瑜瓊，笑咪說。
「是嗎？」曹瑜瓊問出這話，頭卻轉去看陳文謹——
「是吧。」陳文謹這一從容的回答，有昧了他的良心——這時，剛好包間門打開，上菜的來了，愧疚感的掩飾轉移到關注各佳餚上，陳文謹的罪惡感得以緩刑，輕吐了口氣。
「忘了跟你介紹了，這兩個是我表弟，她是小表弟的女朋友。」
曹瑜瓊點頭，然後轉過頭問，「你這次回來是回南方發展嗎？」
「哈哈，酒上來了。今晚不醉不歸！」秦亮邊說邊去抓酒瓶。
「是的。」陳文謹沒有直視的勇氣，看了一眼曹瑜瓊，他不知何解，本以為沒感覺會從容不迫，卻一點都不自在。
「來，乾杯！」眾人紛紛站起。
「乾杯！」
方雪怡喝的是奶，沒有一杯見底的豪飲。反觀曹瑜瓊喝酒一杯見底，那四個同學均用詫異的眼光看她，平日相聚都是一小口一小口來的，今日卻有如政府大發慈悲救濟菲律賓，使人感到匪夷所思。陳文謹是從那四人的眼神中看出端倪的，他看向曹瑜瓊，卻發覺曹瑜瓊正在注視他，無論他怎麼躲避，似已被衛星定位系統鎖定，慌亂中有失大男子主義站了起來說，「歲月無情，兄弟之間分開多年，今日得以相聚，今晚不醉不歸！來，乾杯！」
「乾杯！」
曹瑜瓊依然一杯見底，放下酒杯，看見眾人在看她，笑了幾聲說，「我很開心，所以想陪你們一起痛痛快快喝上幾口，不能老讓你們笑話我是女的酒量就不好。」
幾人汗顏，曹瑜瓊在意，不能把過去說過的當作是開玩笑，啟明起頭說，「沒有，沒有，我們是和你開玩笑的——」
「千萬別當真——」肖海說。
「就是就是，在一起隨便說說笑嘛——」秦亮說。
「我們是見你每次出來聚會喝那麼少，所以才開玩笑——」梁世恆老實說。
「那這次我多喝點，省得你們拿我開玩笑。」曹瑜瓊說。
「恐怕是喜歡的人在旁邊，才……」四人想想而已，心中都明白，卻沒有點破。
「你不許喝多！」方雪怡靠近葉文清說。
「知道。」說著便舉杯到他哥面前，碰了一下杯，誰都沒說話，各自飲盡。
陳文謹是真的不想說話，曹瑜瓊要喝多關他什麼事。可他一雙眼睛哪敵得過四個同學八隻眼睛，只好自己對自己輕聲說，「少喝點。」
曹瑜瓊則當是對她說，能一瞬間從俠女風範穿越到淑女氣質，整個過程全在那溫柔、羞赧的一個「嗯」字中體現出來了。
葉文清看著想笑，想起「待我長髮及腰時，娶我可好」然而「待我長髮及腰時，我已人老珠黃」——還好曹瑜瓊並不算老，似乎也就這種年齡的人跟陳文謹相配吧。
葉文進側頭直接跟陳文謹細語說，「我覺得你跟她挺般配的。」
聽著不像是玩笑的語言，陳文謹沒有反抗，卻有著幾分穩重。他的幾個同學正談論著公司的種種黑暗，不關他的事，他從來不會去打擾。曹瑜瓊似在等，等他找她說話，所以她安靜著。
「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陳文謹問。
「我追著一個人的腳步走，不知不覺就過去幾年了。」曹瑜瓊說。
「哦。」陳文謹以為她不想說。
曹瑜瓊聽著有點失望，沒有聽到他的追問。她問，「你呢，你又是怎麼過的？」
「我，我曾當過笨蛋，也曾試著當瞎子、當聾子地去信任一個人，那時，也知道世界上最可悲的就是自我欺騙。但是，人笨過、傻過、瞎過，就夠了，那段一廂情願結束了，認識了另一個，卻是個重蹈覆轍，還自以為多癡情，原來只是白癡。」
「你等那人三年我聽說了。聽說現在已經嫁了。」
「是我以前太傻了。」
「現在——沒交往了嗎？」
「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女朋友。」
「我也沒有男朋友——」
陳文謹看著低著頭的曹瑜瓊，突然笑了出來，「我可沒有問你——」
「你知道——我追著腳步走的那個人，是誰嗎？」他一笑，她覺得輕鬆了，直接過問。
陳文謹沒有說話，安靜地傾聽。曹瑜瓊卻拿起杯酒將之飲盡，放下杯子後，竟把紮著馬尾的髮夾取了下來，一頭長髮披肩，有了幾分姿色。眾人不由得投眼過去，連陳文謹這個對她沒感覺的人都不免呆看了幾眼。曹瑜瓊繼續說，「我怕我走得太慢，我跟不上他的腳步，所以一路上我幾乎不敢停。」
啟明知道曹瑜瓊的話是對誰說，當然其他三個都知道。為曹瑜瓊倒滿了一杯後，拿起酒杯就對陳文謹和曹瑜瓊說，「來，我敬你們一杯。」
喝畢，其他三個同學也相繼敬酒。梁世恆這人實話實說，他說，「我真心祝福瑜瓊終於盼來了期待已久——她追著腳步走的人，你，文謹！希望你們走在一起。」
梁世恆的話如一個公佈！儘管陳文謹知道了是誰，但他還沒反應過來，一下子彷彿來得太快——
他看向曹瑜瓊，也許同學們的真誠，也許她的真心，也許她的變化，抑或她的幾分姿色，讓他沒有抗拒的理由——
他伸他的手抓向了她的手，他說，「此刻，誰暖過我心窩，誰等待我出現，不善言辭的我永遠記得。」
「這麼久了，一直到今天我明白了為什麼我每天的訪客裡都是你——」曹瑜瓊笑著說著，激動，使她眼眶情不自禁地盈滿了熱淚。
「傻瓜。」陳文謹把曹瑜瓊抱著，微笑說，「我這不是出現了嗎——」
「你不懂那種一看到你我就會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