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衝突 文 / 長歌2013
流雲和黑水被安排在教堂二樓的一間客房裡,房間雖然陳設簡陋,但是卻足夠寬敞,屋子中間放著一張能夠四人用餐的破舊的松木餐桌,桌子上有盛放著涼水的罈子和兩個有些缺口的用粘土燒製的杯子,牆上掛著一幅有些發黃的聖母畫像,倒是壁爐燒的很旺,整個屋子裡暖和和的。
兩個人喝了一些由玉米粒,蕪菁,還有一部分土豆熬成的粥,吃了一些發黑的粗麵包,剛剛進到房間裡。托洛神父隨後跟著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大大的酒罈,看上去很沉,放在桌子上時頗有些吃力。「橡果鎮很窮的,又很荒涼,沒有什麼像樣的出產,不過這裡的自釀的麥酒倒是很有些特色,不比王城的差。」
黑水也不客氣,趕忙上前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嚥了下去,又繼續滿上了一杯,坐在餐桌前喝了起來。托洛神父又從旁邊的櫥子裡拿出一個杯子,倒滿一杯遞給流雲,自己也倒了半杯,在餐桌前喝了起來。
流雲先是輕抿了一口,酒的味道很烈,度數很高,這種苦寒之地釀出的酒大概都是這個樣子,但是有一股淡淡的麥香,味道還是非常不錯的。流雲接著又喝了一大口,抬起頭來問托洛神父:「神父,為什麼古斯坦鎮長不肯和王城聯繫呢?看來,他對我們好像有些成見啊。」
托洛神父喝了一口麥酒,臉頰在爐火的映襯下有些微微的發紅,此時他的心情好像也平靜了許多「古斯坦是個好人的,以前,這個鎮子裡沒有比他更熱心的人了。」
說完抬頭看了看,黑水正瞪了大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他帶著大家尋找新的礦脈,幫著鎮裡沒有人管的人們生活,把一些離開鎮子的年輕人勸回來。」頓了一下,看著手中的酒杯接著說道:「沒有他,橡木鎮怕就真的要完了。」
整個屋子裡沉默了,只有黑水不相信的砸了砸嘴,發出了嘖嘖的聲音。托洛神父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突然窗外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空,聲音如此的淒厲,好像在三個人的耳邊響起一樣。
流雲和黑水對視了一下,再沒有任何的猶豫,迅速抓起白銀之劍,一側身撞開玻璃,發動戰靴,逕直向著發出喊聲的地方衝了過去。
喊聲似乎是從村邊的磨坊處發出的,離村子並不遠,不多一會兒,兩人就降落到了磨坊旁邊,只見緊靠著磨坊的門上,一個健壯的村婦斜靠著,一隻手已經沒有了,血流了一地,但是在巨大的恐懼的支配下,仍然沒有昏倒,而是不停的大聲尖叫。但尖叫的聲音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而被另外一種嚎叫掩蓋下去,狼人的嚎叫。
一隻並不算很巨大的狼人就在離農婦不遠的地方,乍看上去也顯得慌張,不斷的大聲嚎叫,好像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才好。
流雲鬆了一口氣「黑毛狼人,無階,剛剛異變不久,黑水。」黑水拋出繩索,準確的套住了狼人的左臂,狼人暴怒,一揚手臂就將黑水拽了過去,黑水隨機鬆開繩索,接著拖拽的力量跳到了狼人的面前,順手砍上了狼人的左手,剛剛異變的狼人皮膚還帶有人類的柔軟,無法抵擋銳利的白銀之劍,一隻的狼爪掉到了地
*看』書網排行榜kanshu:過來,朵拉全身開始劇烈的顫抖,她突然掙脫開黑水和流雲,跌跌撞撞的爬到鎮長面前,剛想伸出手去,但很快被周圍村民的草叉和木棍趕了回來,朵拉普通跪在地上,眼淚和鮮血混在一起,大聲的說:「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拿忘在磨坊的半袋麵粉,丈夫死了,兩個孩子需要吃飯啊,你們看,我只是傷了手,我什麼變化都沒有,我沒事的,沒事的,你們看,真的沒事的,鎮長大人,求您慈悲啊……」說完不停的在地上磕著頭,撲通撲通的,連周圍的血也都變成了紅色。
古斯坦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周圍已經有幾個精裝的年輕人已經圍了上來,拿著繩索和鍘刀,朵拉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只是不停的,用力的在地上繼續磕著頭。
突然,一個人影閃過,領頭的幾個人都飛了出去,是流雲,她的眼裡似乎要冒出火來,手中的白銀之劍指著古斯坦的咽喉,另外一邊,黑水躲過一個村民草叉,一把掰斷,拿著剩下的半截草叉,不停的在空中打著圈:「我得讓你們這些鄉巴佬知道,黑水大爺無論戰鬥還是打架,都一樣在行,明白不?你們比神罰還厲害嗎?站得遠一點,哼哼,小心我咬斷……額,咬斷草叉給你們看。」
古斯坦不為所動,只是緊緊的盯著流雲,流雲的牙齒都要咬碎了,一字一頓的說道:「神罰的產生並不通過噬咬,這點教團早下了定論,你們不知道嗎?」古斯坦哼了一聲說:「教團說的是不一定通過噬咬,但是很多神罰不是通過噬咬產生的嗎?我們不能拿整個村子的安全冒險。倒是你,戰士的白銀之劍不允許指向平民,我們會向教團……」
流雲的眼睛裡冒出火來,在場的人都能看出她在勉強抑制憤怒。可悲的人啊,為什麼多少年過去了,一直都是這樣。流雲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媽媽,那年,和現在一樣啊,到底是神罰在懲罰人類,還是人類自己在懲罰自己啊,我們到底在保衛些什麼?流雲眼裡的淚珠滾了下來,她停了一下說道:「只要有我在,今天就別想……我才不管什麼教團呢……」
空氣彷彿整個凝結了一般,風聲顯得非常聒噪,連雪落的聲音都同樣的聒噪,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一樣,終於,古斯坦咳嗽了一聲,不在理會流雲和黑水,而是對著渾身發抖的朵拉說道:「朵拉,你該明白,不要這樣不明事理,你並不是第一個,呵呵,不是嗎?約翰和小考利還小,你該為他們多想一下,不應該害他們。」
朵拉的身體猛的一震,突然瘋了一樣蹦了起來,撞下一個村民的草叉上,尖刺直穿過咽喉,血汩汩的流了出來,眼看是活不成了。流雲和黑水一驚,連忙搶上前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朵拉用盡所有的力氣抓著黑水的胳膊,指甲深深的嵌入到肉裡,眼睛死死的瞪著飄著雪花的夜空,終於整個身體一鬆,完全斷了氣。
黑水哇的一聲,就要起來發難,沒等他動身,一個身影早已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古斯坦面,一把揪起古斯坦的領子,將白銀之劍架在古斯坦的脖子上,是流雲,淚水已經佈滿了她的臉頰,沒錯的,和那年一模一樣,母親就是這樣被人逼死的,這一幕,好像是童年在重演,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古斯坦一直很平靜,流雲銀牙咬碎「我現在殺了你,你以為你的村民們會幫忙嗎?」周圍的村民雖然很驚訝,但沒有一個往前走的,古斯坦只是冷冷的看著流雲,說道:當然不會,有一天輪到我,我也不會躲避的,該是我要做的,我一定會做。」
「你能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嗎?混蛋?」
「多年前,這一幕我已經體會過了。」
流雲有些吃驚,收起了長劍,將古斯坦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老人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招呼村民,返回去了,古斯坦走在最後一個,回過頭來,看著流雲說:「大家都是一樣的,要恨,就恨這個時代吧。」
磨坊四周的光線暗了下去,只剩下了黑水,托洛神父和不停掉淚的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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