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一場虛驚的噩夢 文 / 路嘉琪
「胭兒在什麼地方？」
「她現在好的很，吃得香睡得安穩還有心思給墨蕊裳下毒，你儘管放心。」顧冷暮斜斜倚在大樹旁，輕描淡寫道。
「什麼？下毒？」雲澈猛然睜大眼睛，手蜷握成拳，「你明明知道自從上次她中了毒後，記憶不清改了性格，做不出這種事。」
「我知道……」顧冷暮淡淡掃了眼雲澈，「我當然知道，墨蕊裳對她一直懷恨在心，這次一定找機會算計她。不過……這也是對她最好的懲罰，她不信我，如今我不信她。」
「你什麼時候才肯放過她？」
雲澈的詢問換來顧冷暮一個冷笑：「一世都不夠，我恨透她了。」
雲澈無奈地歎一口氣，忽然間想起什麼來，又道：「把她送回來吧，三日之後有個重要的日子需要她回鳳國。」
顧冷暮雙臂抱胸，挑眉道：「別告訴我是你或什麼人的生辰。」
「是祭日非喜辰，對她來說再重要不過。」雲澈苦苦搖頭，目光望向了遠處。
三年前那場顧冷暮與墨蕊裳私通苟且的事中，離去的不止沈絡胭深愛的正房夫君，還有她一直小心翼翼呵護的……
該死的顧冷暮！混蛋顧冷暮！
在小黑屋裡，沈絡胭坐在床邊狠狠問候了顧冷暮的十八代祖宗，能罵的都把他罵了個遍。不究根結底就誣陷她下毒，罵他千遍萬遍都不解恨！
門被人打開，縷縷陽光隨著新鮮空氣一同躍進黑暗的屋子裡。
紫霜走進房間，一如既往送來膳食。
「紫霜，你帶我去見顧冷暮，我再跟他解釋清楚。」
紫霜一直都想讓她和自己主上重修舊好，這次不正是個大好機會嗎？
「不用解釋了。」紫霜輕輕搖頭。
一聽此言，沈絡胭立刻激動起來：「紫霜，連你都不信我？」
「不是，主上說，用了這頓膳你就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是要……了結她的命嗎？
沈絡胭坐回床邊，雙手抱住膝蓋，艱難道：「我不吃。」
「不吃怎麼可以？路上會餓的。」
紫霜疑惑著走到她身旁，手放在她的肩膀，正要開口卻一把被沈絡胭抱住。
「紫霜我不要死！你幫我和主上求情，毒真的不是我下的，我沒有要害人！嗚嗚……」
沈絡胭嚎啕大哭，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了紫霜的衣服上。
紫霜用力拉開她，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呢？主上要把你送回沈府啊，路程較遠，不吃東西一定會餓的，你聽成什麼了？」
沈絡胭抬起手背抹抹眼淚，啜泣著道「真的嗎？你沒騙我？」
「不騙你。」紫霜眨眨眼，一邊勸慰一邊掏出帕子給沈絡胭擦去眼淚。
聽到紫霜的肯定，沈絡胭終於放下心裡，起身大步踱到桌邊，頗有精神地大口吃起了飯菜。
吃著吃著突然覺得口味不對，沈絡胭扭頭問道：「這菜怎麼不像昨天的可口？」
紫霜曖昧地勾唇一笑：「蘇禹他啊，自從前天教你學了幾道菜之後就被主上解雇了，現在應該已經回到鳳國老家了。這頓飯菜是主上做的。」
話語一出沈絡胭差點沒嗆著，蘇禹做的菜十分的合她口味，她不過在顧冷暮面前提議把他帶回沈府給她當廚子，顧冷暮就把蘇禹解雇了？沒那麼嚴重吧？況且，她剛剛說顧冷暮做的菜沒有蘇禹好吃，如果被顧冷暮這個小心眼知道，他會不會後悔放她回去？
彷彿看出了沈絡胭的憂慮，紫霜道：「馬車都給你備好了，快些吃吧。」
許是鬆了一口氣，沈絡胭繼續扒飯。
吃過飯到上馬車，沈絡胭都沒見過顧冷暮露面，原以為他會因為墨蕊裳中毒而一直拘禁自己，現在他卻直接送她回家，是因為恨極了，一面都不願再看見她麼？紫霜明明說當年顧冷暮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可是現在他似乎太在乎墨蕊裳了，還處處關懷照顧她，他與墨蕊裳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
沈絡胭覺得自己身心俱疲，再也無力深思下去，靠在馬車榻上睡著了。
她做了個冗長神秘的夢，夢境裡有舒適的大床，現代化的房間佈置，她還夢見陳傲天俊逸的眉眼，身上穿著初次見面的黑色風衣。他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只有一步之遙，他掏出了一枚鑽戒，襯著桃形的盒子，泛著流光溢彩的光芒。
她看見他紅潤的嘴唇動了動，她聽見他說：「嫁給我。」
她激動地伸出手等待他摘出戒指親手為她帶上，突然一聲槍響，他的臉色變了。她駭然，想要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手卻直直穿過了他的胸膛，她原是透明的。
嫁給我……嫁給我……
急促的聲音伴著陳傲天虛弱的呼吸，一遍又一遍縈繞在她耳旁，恐懼與顫抖迫使她摀住耳朵，她艱難地發出尖叫，突然四周都變成了空白，陳傲天和一切佈置消失地無影無蹤，獨留下她一個人呆在虛無的空間。
「陳傲天！」
沈絡胭失去控制一樣地大喊，猛然睜開眼睛起身，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沈府的臥房裡。
還好是夢……沈絡胭有些喘不過氣，抬手抹了抹滿頭的冷汗。
「胭兒，沒事吧。」雲澈在一旁守候已久，聽到她在夢中一直叫喊著某一個人的名字，怎麼也叫不醒。
「呼……只是做了個噩夢。」
雲澈關懷備至地端來一杯水，沈絡胭接過後飢渴地吞下，方才平穩了氣息。
「胭兒，過幾日就是她的祭日，我已經讓下人都打點妥當了，即刻動身回鳳國。」雲澈的神色略顯凝重，又帶著幾分憂愁，幾天不見，他的面容有些消瘦。
祭日？誰的祭日？難道前身又冤枉了誰，內心過意不去，所以要祭奠死者嗎？
沒等沈絡胭提問，雲澈就先一步走出房間。
「主子，楚國和鳳國都翻了個遍，也沒找著名叫陳傲天的人，恕屬下無能。」黑子男子稟拳報道。
陳傲天……
楚君傲半瞇著雙眼，臉色逐漸陰沉。為了等她回來，他在府宅門口站了半天，直至她好整無暇地歸來。他是第一個跑過去從車裡抱起熟睡的她，卻聽見她在夢裡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先隱匿幾天，最近四皇子朝中的黨羽在調查我，你要小心別露出了馬腳。」楚君傲背手而立，遙望窗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