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二章 打得就是你 文 / 默牧

    豬頭孟為人並不算太好，但他在工作上幹勁卻著實讓人佩服。我今天到班很早，卻依然見到他早已坐在辦公室了。

    我並沒有和豬頭孟多說什麼，只是告訴他最後幾天我會出去努力跑業務，就不到公司報道了。

    其實本來也不需要和他打招呼的，我們公司本來一到月底的時候辦公室裡就很少能見到人，大家都忙著出去落實業務去了。

    我離開公司時，莫小雨還沒有來，我也就沒有和她說我去哪了，和其他人更不會說了。這件事成不成還不一定，更何況職場上你就得防著點別人，要不然你會經常發現：自己煮了半天的鴨子，飛到別人的碗裡去了。

    喬子說的地方叫馬尾村，是馬尾鎮政府所在地，離市區不算太遠，也就六十幾里路程，坐車不到半個小時也就到了。這個地方是革命老區，這幾年市裡、省裡甚至是中央裡對這裡的扶持力度都很大，道路兩旁儘是錯落有致的兩三層高的小樓和整整齊齊的公寓樓。終點站是村裡才建的一個廣場，可以看得出綠植都是新栽的，廣場上有很多園藝工人正在給大樹綁支撐桿。

    我走過去，掏出幾支香煙散給其中的一群人，一問才知道他們是本村被雇來栽樹的，至於廣場的具體規劃和操作細節，他們也不是太清楚，要瞭解這些情況，可以去找他們的村支書。

    靠著村民們的指點，我來到了村支書家。這是一幢單門獨院的三層小樓，外觀一看就是土洋結合的典範，其體量之大，在眾多的住宅中顯得尤為突出，真可謂是鶴立雞群。緊閉的大門兩邊還安放著兩尊造型威武的石獅，很是氣派。

    我敲了敲大門，卻沒有什麼動靜，再敲了敲，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這樣一來，我便被動了，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再敲怕人家煩，第一印象就不好，後面的業務還怎麼談？不敲就這樣呆在這裡，一不是個事啊。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時，隔壁人家的大門卻開了，一個年逾八旬的老太太顫顫悠悠地走了出來，看了我一眼，便問道：「小伙子，你找誰啊？有什麼事嗎？」

    我正愁怎麼辦是好，見老太太問話，趕緊回答：「奶奶，請問這裡是馬書記家嗎？我有點事拜託他。」

    一聽找馬書記有事，那個老太太轉身就往門裡走，一邊走一邊氣呼呼地回話：「他不住這裡。你要找他，不要到這裡找？」

    說完便把又關了起來，把我晾在外面。老太太這話讓我很詫異，不是說這是馬書記家嗎，怎麼又說他不住這裡啊？

    就在我準備找人再打聽打聽具體情況時，隔壁那家卻傳來幾聲驚呼，大聲呼救。我一聽有情況，不假思索便直奔隔壁衝去。還好，這家大門只是虛掩著，我直接就衝到了院子裡。

    這時只見堂屋裡一個老太太倒在地上，幾個老年人正手足無措地圍在她的周圍。我衝過去一看，這不正是剛才和我說話的老太太嗎。她雖然神智還很清醒，但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聽其他人的議論，才知老太太一直有冠心病，今天和他們在一起打麻將，剛才出去一趟，回來不知咋的就發作了。我一聽這種情況，便一邊讓人撥打急救電話，一邊人讓其他人把老太太扶到我背上，背起老人就向街道跑去。

    就在我不知該往哪裡去時，一輛救護車拉著警笛飛速向我這邊駛來。到近處一看，車身上赫然寫著馬尾鎮衛生院幾個大字。車停了下來，從車身跳下兩個人，匆忙問我：「你背的是馬老太太嗎？」

    「就是就是！」我趕緊回話道，心想這裡是馬尾村，據說居民大多姓馬，不是馬老太太能是誰？

    廣場上勞作的人群看到有救護車呼嘯而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駐足看熱鬧，近處有兩個村民卻好像認得這個老太太，趕緊過來幫忙。幾個人趕緊手忙腳亂地把馬老太太抬上救護車。一個看似醫生的人一邊給老太太輸液，一邊打電話給什麼人，讓他不要著急，說老太太情況還比較穩定，那個人也還在這邊。我一聽這話，便想告訴他們，救老太太是我應該的，讓他們不要放在心上。

    誰知這時那人的電話卻掛了，卻不由分說，把我也拖上了救護車，直奔醫院駛去。一路上，這幾人表情都很嚴肅，我想和他們搭話也都是愛理不理的。

    這救護車並沒有駛往鎮衛生院，而是直接開向了市人民醫院。

    一到醫院，那幾個人就趕緊忙碌開了，抬病人的抬病人，掛號的掛號，甚至還爭著付錢。如此景象讓我不禁感歎馬尾村人民的熱心和善良。

    馬老太太被送進了搶救室，我便在外面坐了下來，等著馬老太太家人的到來。而那幾個一同來的人卻在樓梯口不停地轉悠，還不時地向我這邊張望著。

    就在我為馬老太太的情況擔心時，一個身材中等，體態偏胖的中年人在眾人的簇擁下，逕直來到我的面前，轉頭問那幾個人：「就是他嗎？」

    我估計這便是老太太的家人，不等其他人回話，趕緊站起來回答道：「是的，就是我。其實也沒什麼，我不過是……」

    就在我準備謙遜地面對老太太家人的感謝的時候，一個拳頭砸在我的臉上，一下子把我打蒙了：「你打人幹嘛，我……」

    「打人幹嘛，老子打得就是你！」那中年人暴怒異常，又是一拳打來。其他幾個人也紛紛蠢蠢欲動，想在那中年人面前表現表現。

    我見他們不講道理，知道和他們也講不出什麼道理，也便不再多說。只是暗惱，如果今天老太太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真說不清楚了。中年人動手突然，我本想反擊，但看他們人多勢眾，心想好不吃眼前虧，便欲退讓。而那些人卻得勢不饒人，反而步步緊逼。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病人被緩緩的推了出來。那中年人見此，也無暇顧及我，趕緊跑了過去，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神情甚是激動。

    其他幾個人見中年人離開了，卻也不再動手，只是把我圍在中間，不讓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