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門十字滅門咒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變態 文 / 二里桃花
車裡，放著一首老歌，劉二瞇著眼睛聽著，胖子似乎不好這口。
臉上掛著一種說不出意味的笑容，從後視鏡看過去，顯得有些彆扭。
我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太過在意，車已經使出了省城，而引塵蟲卻並非是一成不變，方向不斷地移動著，之前沒有注意，已經走偏了方向。對此，劉二的意見是，和尚肯定是在帶著老爸老媽和四月移動著，並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
他這個推斷雖然有道理，卻也實實在在的是一句廢話。因為，任憑是誰，也能得出這個結論，看劉二並無什麼更好的分析，我也懶得再和他商議這些，反正只要按著引塵蟲的方向走，應該是沒有錯的，何況，我們現在也只有這一條線索可用。
出了城，原本是在過道上走著，但是，隨著引塵蟲的方向改變，我們不得不走小道了，而小道卻是崎嶇難行。好在開的是越野車，不然的話，這些路。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
車輪行過，蕩起陣陣塵土，擋風玻璃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車身更是不斷地顛簸著，我也顧不得心疼車，並不減速，車雖然還受的了，劉二卻受不了了，手緊扣著車門，道：「羅亮，你慢些，這樣下去，怕是人沒找到，咱們就先報廢了，我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顛簸幾下。又死不了人，我坐在後面，都沒說什麼，你哪裡來那麼多廢話。」胖子也是被顛著，身體只往前跑，好在他的雙手緊扣在駕駛位的靠背上，這才沒有突然飛到前面來。
劉二瞅了他一眼說道：「我和你能一樣嗎？你的肉多厚啊。摔幾下，也有天生的肉墊，我呢？」
「怕辛苦，在家裡待著啊，出來幹嗎？」胖子說道。
「本大師願意，我若不出來，指望你？真不知道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劉二輕哼出聲，呲之以鼻。
「怎麼？想要單練一下？」胖子開始捏他的胖手，結果，恰好這時，車從一塊凸起的小坡飛了過去，胖子的腦袋便直接撞到了車頂，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劉二咧嘴一笑，但還沒有笑出聲來，車便又是重重地顛了一下，也不知他是否咬著了舌頭，直接捂著嘴不出聲了。
我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他們，這樣也好，沒了聲音，耳根子清靜了一些。就如此，行了約莫一個多小時，雖然依舊是沙土路，但道路已經平坦了許多。
只是，風卻大了起來，塵土被狂風捲曲著，前方的天空，有半邊都成了紅色，遠遠地看去，那場面，儼如世界末日一般。
胖子看在眼中，吃驚地說道：「羅亮，這是什麼東西？不會是那個和尚在做法吧？」
「白癡，和尚能做出這等法來，他還是人嗎？」劉二不屑，道，「如果那樣的話，咱們也不用去了，去了也沒用，還不如直接把腦袋送給他。」
我看著遠處那紅色的天空不斷地逼近，輕輕地搖了搖頭，其實，這等情況，我和胖子是見過的，而且，場面比這還要大一些。只是，當時是在尋找黃金城的路上，周圍都是黃沙，和這邊的情況不同，而且，沙漠中的風來的是極快的，甚至都沒給我們太多的反應時間，相對沙漠，這裡的風要慢一些，也沒有沙漠中的大，不過，這邊的塵土卻是極多，隨風蕩起，遮天蔽日，看起來，卻是更加的壯觀。
沒見過的人，看到，的確是會有些害怕的，因為，這種天空好像被吞噬掉了一半的場景，給人的震撼力頗大，的確很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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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胖子不解，我便解釋，道：「你以前一直在老林子裡，沒見過，我都見多了，這是我們這邊的特產。」
「特產？」
「沙塵暴。」我笑道。
「這個就是沙塵暴？」胖子睜大了眼睛，看來，他也是聽說過沙塵暴的。
我輕輕點頭。
「以前聽人說起過，一直以為，也就是風沙大一點，娘的，沒想到這麼壯觀？」胖子知曉情況之後，眼中的吃驚之色，已經漸漸褪去，轉而換上了一副欣賞之色，對於胖子這種不怕死的精神，我實在的有些佩服的。
不過，沙塵暴，我是見多了，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驚奇，更不會害怕，便又笑了笑，道：「這些年已經開始治理了，比起前些年來，已經是好了很多。」
「這麼說，以前的更好看？」胖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之色。
「胖子，你他娘的沒病吧？沙塵暴是當風景來欣賞的嗎？」劉二瞪起了眼睛。
三人說話間，已經進入了風沙之中，周圍的光線也為之一暗，便好似天氣陡然轉陰的，周圍被濃厚的雲層遮擋了一般，太陽高懸在天空，從這裡看去，卻已經不再刺眼，看起來，便好似一個紅色的小火球一般。
風捲起的沙粒，敲打在玻璃上，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好在，沙粒並不大，沒有隔壁沙漠那般的威力，這樣前行，倒也勉強可以做到。
不過，被風逼著，我已經不敢再開的太快不得不將速度降了下來。車的速度慢下，心裡卻是焦急了起來，忍不住抱怨了幾句天氣。
以往在春天常見的天氣，現在卻讓人有些忍受不了了。
記得，關於沙塵暴，還有一個傳聞，說是有以為首都的領導在周邊視察，中午吃飯的時候，便和村民一樣，坐在外面吃飯，突然有沙粒落入碗中，便心生疑惑問了一句：「這裡以前不是極少有沙粒，現在怎麼這麼多？」
結果，身邊的人，便解釋說：「這沙粒全部都是被內蒙的沙塵暴帶來的。」
如此才引起了對沙塵暴的重視，開始成立綠化辦公室，著重治理風沙。當然，這種傳聞八成是被人杜撰出來的。
不過，也從側面反應出了以前沙塵暴是何等的凌厲了。
風沙影響到了心情，同樣也影響到了視線，車的速度越來越慢。引塵蟲的方向卻又改變了，我忍不住在方向盤上重重地拍了一把，怒道：「奶奶的，這個和尚到底想做什麼。」
「等找到了，我們就知道了。我想，和尚應該沒有什麼惡意。」劉二說道。
「沒有惡意？騙鬼呢？」胖子不屑道，「把人家的父母和孩子都抓走了，這叫沒有惡意？劉二你沒事吧？」
這兩個小子，總是話不投機，見的多了，我也懶得管了。任憑他們吵著，無奈地調了個方向，從新找路尋去。
大半日過去，天色已經減晚，我們依舊未能找到人。我心中明白，這也是引塵蟲的弊端，他只能標明方向，卻無法像導航系統那樣，告訴你怎麼走道。
如此一來，即便方向是對的，卻不見的有順著這個方向筆直而去的道路，因此，走冤枉路，是難免的。
傍晚的時候，風沙逐漸小了，能見度也高了幾分。
「羅亮，這地方是不是有點熟悉？」劉二的話音傳了過來，本來，我還沒有朝著這方面去想，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由得留意了起來，仔細一看，的確是有些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劉二說道：「羅亮，我看著這個地方，怎麼像當初蔣一水帶我去那個破水泥廠的時候走的道。」
「水泥廠？」劉二的話，讓我猛地抬起了眼皮，順著道，朝著前方瞅了過去，果然，遠處那建築看起來，像是廠房，在廠房前方，距離遠一些的地方，正是當日我和胖子去過的縣城。
「難道說，和尚來找陳魎的麻煩了？」劉二露出一副驚訝之色說道。
對於劉二的話，我不置可否。
和尚和陳魎的確是有過節的，雖然，我不清楚他們具體的過節是出自哪裡，不過，按照趙逸的話，似乎，和陳魎叛逃出古之賢士有關。
先是蔣一水找陳魎的麻煩，接著，和尚又來，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我了個去，一個禿驢就夠難對付了，那個怪物也在，事情是不是有些棘手？」胖子從後面探過了腦袋說道。
劉二搖了搖頭：「這也不見得。羅亮，你說呢？」
對於劉二這句話，我倒是認同的，微微點頭，道：「的確，如果和尚和陳魎交手的話，倒是能給我們製造機會，雖然，和尚看起來不像一個惡人，不過，畢竟我們對他的瞭解太少了，正面與他起衝突，未必能討得好去。」
「你們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胖子敲了敲靠背，說道。
「什麼可能？」劉二問道。
胖子說：「也許和尚根本就不在這邊，只不過，恰好方向和那怪物一樣，這樣的話，我們這樣過去，會不會直接一頭紮到了怪物那裡。」
我低眉沉吟了片刻，輕輕點頭，道：「不無這個可能。」
劉二也露出了沉思之色，過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羅亮，這樣吧，我們換一條路，避過這個水泥廠，試著在這附近轉一圈，不就能確定了嗎？」
「這個辦法不錯，可以試試。」胖子難得的，對劉二認同了一次。女土團亡。
我想了想，也覺得可行，便將車頭調轉，朝另外一個方向行去，只是，這邊只有這麼一條道，想要繞開，卻得兜一個大圈子。
又走了半個小時，這才挪過了水泥廠，不過，這個時候，天色也完全地暗了下來，行在沒有路燈的路上，車速更加的快不起來了。
不過，引塵蟲所指的方向，卻已經挪開了水泥廠。
這讓我們三個人，都鬆了口起，說實話，對於古之賢士這些人，我雖然都不怎麼喜歡，甚至可以說，十分的厭惡，不過，相比起，其他人來，我更不願意面對陳魎。
不說這傢伙的手段殘忍毒辣，便是那怪異的模樣和舉動，也著實讓人難以理解，在正常人的眼中，這傢伙絕對是個變態。
試問，又有誰願意和一個變態打交道，更別說交手了。何況，這個變態，還厲害的緊，他現在還不是完全體，便能和和尚打個平手，成了完全體之後，也不知道，會變得又多難纏。
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當日陳魎和和尚交手，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但是，看陳魎之前的模樣，並沒有受什麼重的傷，所以，想來兩個人應該是誰都沒有奈何得了誰。
現在能繞過他，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然而，還未等我們慶幸之時，卻聽到了前方一陣嬰兒的哭泣聲，只是這聲音顯得有些怪異，好似不同於一般的嬰兒。
我不知道，為何會在這樣的夜裡，這種地方傳來嬰兒的哭泣聲，但心中下意識地，便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急忙停下了車，轉頭問道：「你們聽到哭聲了嗎？」
「哭聲？」胖子搖了搖頭，表示不太明白。
劉二卻將眉頭緊蹙起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緩聲說道：「羅亮，小心一些，看來是衝著我們來的。」
劉二的話音剛落，突然，哭聲戛然而止，「砰！」車頂陡然傳來一聲巨響，同時，那讓人極度生厭的笑聲傳了出來：「嘎嘎……蔣一水那個笨蛋，以為老子找不到你了。這不是找到了嗎？嘎嘎……」
聽到這聲音，我陡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聲音正是那嬰兒怪物的。看來，陳魎一直都沒有死心，對劉二是志在必得。
我們還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砰！」又是一聲巨響，車頂陡然被砸的凸進來一塊。
「快出去。」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面對陳魎，說實話，我沒有什麼戰勝的信心，不過，事到如今，怕是不得不戰了。只是，如若我們一直被困在車裡的話，陳魎那怪異的身體，巨大的力氣，便有了足夠發揮的地方。到時候，我們也不用出去了，直接全部都得交代在車裡。
胖子和劉二，也不算是初出茅廬的人，劉二不用說，便是胖子，也是經歷過多次生死考驗的人，反應自然不會太慢，我的話音剛落，他們兩人便同時將車門打開，跳出了車去。
我也緊接著跟了出來。
三人，分三個方向站定。我朝著車頂望去，此刻，天色已晚，周圍的光線也算不得明朗，不過，依舊能夠看得清楚，陳魎的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那張嬰兒臉，變得十分猙獰，張開的口中，長出了頗長的獠牙，將原本小巧嘴，撐得有些變形，一雙小眼睛上，滿是狡詐的神色，目光掃過我們三個人，最後停留在了劉二的身上，拍著手，在車上跳了幾下。
「通！」
「通！」
「通！」
「……」
他每一次跳動，都讓我心疼不已，娘的這可是我好不容才得來的一輛車，就被這畜生這麼糟蹋了。
不過，陳魎並沒有跳多久，隨著最後一下跳躍，他的身體陡然凌空飛起，直接朝著劉二撲去。劉二好似早有準備，看著陳魎撲至，就地翻過躲避，同時，手中一道黃符筆直地朝著陳魎丟了過去。
陳魎一抬手，便將劉二丟過去的黃符捏在了手中。
「轟！」
一聲悶響傳出，陳魎的手中火光閃動，整隻手都斷去了半截，上面的皮肉亂飛，剩下的有些發黑的骨頭顯露了出來。
陳魎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痛苦之色，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劉二和胖子這個時候，都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
陳魎上下打量著我，眼中露出了幾分戲謔的神色：「嘎嘎，你是他們的頭嗎？」伴著話音，陳魎那被炸去皮肉的手，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我看在眼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手裡已經將萬仞攥緊。
劉二唾了口唾沫：「娘的，這次麻煩了。」
便是劉二不說，我們也知道麻煩了，但是，以陳魎的速度，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從他的手中逃離的，或許，我用了聚陽蟲，再加上劉二將他吸引，能夠逃的出去，但是，劉二這次出來，是幫著我尋找四月和父母的，我就這樣將他丟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即便是心中已經知曉不是對手，卻也不得不試一試了。
胖子也早已經見識過陳魎的本事，自然不敢大意，他的手槍早已經摸出，同時上好了膛。槍口對準了陳魎。
陳魎看著胖子手中的槍，似乎有幾分忌憚，那怪異的嬰兒面孔上，泛起了一絲笑容，獠牙顯露，上下打量了胖子幾眼，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用那只已經好的差不多的手，對著劉二招了招，道：「別再讓老子麻煩了，趕緊過來，或許，老子心情好，還放過他們兩個。」
劉二捏了捏拳頭，輕哼了一聲：「過去，你以為本大師傻？」
「嘎嘎……」陳魎似乎對劉二的反應並不生氣，反而異常的開心，拍了拍手，道，「有趣。你不過來，那老子就過去咯……」說著，腳下猛地一躍，朝著我們便跳了過來，而且，還是雙臂張開，用了一種飛翔的姿勢。
「快躲開。」我喊了一句，拽著劉二便朝後躲，而胖子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雙手握著槍，對準了空中的陳魎。
見到胖子如此，我心中陡然一驚，陳魎怎麼可能是這麼簡單就對否得了的，正想喊胖子，胖子手中的槍，卻已經響了。
「砰！」
槍聲在黑色的夜空中，份外的刺耳，同時，槍口之上，也有火光溢出，十分的顯眼。
身在空中的陳魎，原本是不能閃避的，但也不知怎地，他的身體好像突然加重了一般，猛地下沉了幾分，從胖子手中槍口射出的子彈，也差之毫釐地從他的身旁閃了過去。
胖子卻沒有驚慌，似乎在開槍的時候，便預料到不會打到陳魎一般，猛地將槍口又下移了幾分，對著陳魎便又是一槍。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響聲過後，陳魎落在了地上，發出十分沉悶的聲響，落地的他，並沒有如預料之中朝著劉二撲來，而是抱著自己的臉「哇哇」怪叫起來，連著後退了幾步，這才放開了手，只見，他的臉上滿了血跡，獠牙也被打碎了一顆。
看來，胖子的槍法著實不是白給的，便是以陳魎這般快的速度，卻也未能完全躲過。
「你的速度是快，不過，也不可能快得過子彈，我知道能躲開，但並非是因為你比子彈快，而是，你提前預判了我的動作。你能預判我的動作，我自然也能猜想你的動作，怎麼樣，不好受吧。」胖子冷笑著說道。
我的心裡卻是鬱悶的緊，陳魎已經完全是個怪物，連時間都未能殺死他，一顆子彈哪裡能夠要了他的命。
胖子在這個時候，如果再補上兩槍，自然是無可厚非，但在這個時候「裝逼」便實在是大錯特錯，因此，聽到胖子開口說話，未等他說完，我便急忙朝著他衝了過去。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我便撲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兩個人連著打了幾個滾，這才停下。
就在我們剛剛離開原地，陳魎的拳頭，卻已經砸在了剛才胖子所立的地方，拳頭與地面碰撞，發出了異常刺耳的聲響。
我有些後怕地看了陳魎一眼，急忙拽起了胖子，連著多出了十多米，這才停了下來。陳魎這會兒倒是不著急了，扭頭看了看劉二，又瞅了瞅胖子，似乎在考慮先殺哪一個比較好。
劉二的臉上此刻，已經沒有了血色，他從懷中，又摸出了數張黃符，緊捏著，口中輕聲念叨著，正準備著出手。
而陳魎這個時候，也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盯著胖子看了一眼：「你，會死……」說罷，身體陡然朝著劉二衝了過去。
劉二口中的符咒顯然還沒有念完，看到陳魎衝了過去，猛地將手向前一甩，手中的黃符，全部朝著陳魎飛了過去。
「轟轟轟……」
連續的響動之中，周圍燃起了一片火光，在照亮周圍的同時，也讓我們有些看不清楚劉二和陳魎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