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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謎一般的燕凌 文 / 飽吹餓唱

    「林大人好身手,草民甘拜下風!」

    兩人交手不過一個回合,燕凌即瀟灑地跳出圈外,拱手認輸。

    林佑坤卻仍凝視著燕凌,雙拳緊握,一言不發。

    朱由檢本欲讓林佑坤暴扁燕凌一頓,但見這燕凌十分機警,稍微吃了點虧立刻住手不打。若再讓林佑坤死纏著,可就有點無賴了,只得勉強笑道:「好了好了,點到為止嘛!」

    周奎也笑著打圓場道:「頑徒這點粗淺的功夫,能在林指揮使面前走上一個回合已經不錯了。若要接著比下去,他可就要丟大人了,呵呵呵呵!」

    林佑坤這才悻悻地收了招,退回朱由檢身後。

    周奎見氣氛緩和下來,忙諂笑道:「殿下喬遷之喜,卑職也準備了一份薄禮,還望殿下笑納!」說著,即讓燕凌遞過禮單。

    朱由檢接過一看,上面寫著「紋銀一白兩、錦緞五匹、老酒三壇」。雖然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重禮,但畢竟是老丈人送的,當然少不得千恩萬謝一番。

    蕊兒此時接口笑道:「聽聞父親也搬入了新府第,王爺和女兒也想著擇時回訪呢!」

    周奎聽了喜笑顏開道:「卑職已定好,臘月二十八在家中擺宴,宴請朝中同僚。殿下和娘娘要是能去,卑職面上更有光了!」

    朱由檢見蕊兒已經替自己做了主,也只好笑道:「屆時一定前去叨擾。」

    幾人又閒聊幾句,周奎即帶著燕凌告辭。朱由檢與蕊兒送他出了大門,剛剛轉回府中,蕊兒便道:「王爺,蕊兒身子有些不爽,想先去後面歇一會兒。」

    朱由檢本想等周奎走後,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蕊兒,看看她與燕凌到底是什麼關係。見蕊兒如此說,倒似有故意躲避之意,氣得哼了一聲道:「既然在我跟前不舒服,那就快去吧!」

    蕊兒眼圈一紅,但見在銀安殿之中還有不少侍從,只得強忍住眼淚,獨自轉向後宅去了。

    林佑坤見蕊兒走遠,立即低聲對朱由檢道:「殿下,請屏退左右,卑職有要事稟報!」

    朱由檢一驚,忙將侍候的太監宮女全都趕了出去,詫異地問道:「林大人,不知有何要事?」

    林佑坤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殿下,剛才與卑職過招的那個燕凌,武功絕不在卑職之下!其人形跡可疑,殿下不可不防!」

    「他是我岳父的徒弟,應該不會對我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吧?」朱由檢疑道,林佑坤搖了搖頭道:「聽此人所言,他是十歲時帶著武藝拜入周大人門下的。此後,又只學了些陰陽術數,並未再學武功。十歲的孩童,能有這麼高的功夫?只怕他是來路不正,背著周大人另有人傳授武藝。」

    朱由檢還是不信地道:「你剛才不是一招就把他的衣服撕爛了麼?可見他的武功也算不上太高吧?」

    「這正是此人高明之處!」林佑坤心有餘悸地道,「卑職方纔那一招,是少林風雲手中的殺招『風雷雙至』。若是武藝平平之輩,也難以應付卑職這一招。即是一般的高手,若想破解這一招,要麼縱身閃開,要麼轉身硬接。

    「而這燕凌的拆招卻怪異無比,他非但不轉身,腳下更連動都沒動,只是側頭避過上面的一掌,下面卻用指尖襲卑職的手腕要穴。卑職雖未被他戳中,卻覺得指風凌厲,竟將下面那一爪稍稍擊偏了些。

    「因此,雖從表面上來看,是卑職撕破了他的衣服。但實際上,則是此人藝高人膽大,料定卑職這一擊傷不得他,故意賣個破綻而已。」

    朱由檢雖不懂武功,聽林佑坤說了這一大段,也明白了七八分。

    「不僅如此。」林佑坤繼續道,「剛才卑職明明轉至他的身後,他又留在原地未動,應該算是卑職從背後襲擊他才對。卻不知為何,卑職總覺得如同芒刺在背,好像他竟有分身在卑職背後!」

    朱由檢嚇了一跳,心說這也太靈異了,照你所說,那不是大白天撞鬼了麼?

    見朱由檢嚇得臉色蒼白,林佑坤忙勸慰道:「殿下勿憂。此人雖武功高強,但畢竟是周大人門下,可能是卑職太多心了。況且,剛才卑職只是與他比拳腳,若用兵刃,卑職自信仍能勝他一籌。信王府戒備森嚴,重重護衛,即便他真是歹人,想行刺殿下,卑職只要抵擋幾招,大批護衛一來,料他插翅難逃。」

    朱由檢仍是憂心忡忡地道:「卻不知這燕凌是何來路?你覺得他是武當派的麼?」

    其實他最擔心的是燕凌和蕊兒有沒有瓜葛,但這種話在林佑坤面前,自然就不好說出口了。

    林佑坤自然不知道朱由檢的心思,斬釘截鐵地道:「卑職可以斷定,此人絕不是武當派的。武當武功源出少林,少林至剛至猛,武當剛柔並濟,以柔克剛,但皆堂堂正正,大氣凜然。這燕凌的武功,卻是陰狠詭異,邪門得緊,卑職從未見過。」

    朱由檢見他說得邪乎,半信半疑地道:「那你的武功是什麼門派?」

    林佑坤笑道:「卑職自幼在嵩山少林寺出家,自然是少林派。」

    「哦?你原來還當過和尚?那為何又不當了呢?」朱由檢大奇道。

    林佑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啟稟殿下,卑職…是不守清規戒律,被方丈逐出山門,無奈才還了俗。後來憑借在寺中學的功夫參加武舉,這才進宮當了侍衛。」

    「那你犯的是哪一條戒律?」朱由檢笑問。

    「卑職…卑職犯的是…色戒…」林佑坤低頭囁喏道。

    在朱由檢的尋根問底之下,林佑坤只得坦白從寬了。原來他出家之時,常奉命到山中擔水劈柴,結識了一名附近山村的少女。兩人都是青春年少,日久生情,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在一個破窯洞中合體了。

    被發現後,林佑坤被逐出山門,少女亦不容於家庭,兩人走投無路,毅然私奔,來到京師闖蕩。如今那少女,已是林佑坤的夫人了。

    朱由檢聽完哈哈大笑道:「好一個風流和尚,卻不知你當時是何法號?」

    林佑坤忸怩著道:「卑職當時法號色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這和尚,真是深得佛祖三味!」朱由檢開懷大笑,終於將剛才的緊張拋於腦後。

    這時他才想起,蕊兒讓自己給氣跑了。想想剛才自己的行為,似乎也確實太過莽撞多疑,人家或許真是純潔的師兄妹關係呢。自從蕊兒嫁給自己,兩人雖沒有夫妻之實,但人家對自己可是關懷得無微不至。若不是真情真意,又怎能如此貼心?

    想到此處,朱由檢再也沒心思在銀安殿閒坐了,轉身奔後宅尋來。

    其實他自打進了信王府,還一直沒時間往後宅走走。過了銀安殿,卻發現景致與紫禁城大有不同。

    只見迎面而來的,是一座精心雕砌的池塘。這池塘足有一畝見方,邊上用玉石砌成欄杆。此時雖是數九寒天,池塘內早已封凍,卻也可遙想盛夏之時,風來水面的怡人情景。

    一條水榭從池塘正中貫穿而過,水榭的中央,還有一座小小的涼亭。涼亭之上,蕊兒正獨自一人倚著欄杆出神,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朱由檢自知理虧,忙嬉皮笑臉地走上前去,摟住蕊兒的肩膀道:「怎麼在這裡站著,多冷啊!」

    蕊兒剛才只顧想心事,倒沒察覺朱由檢走了過來。直到被他摟住,才突然驚覺。她嬌軀一顫,輕聲道:「王爺…剛才是蕊兒不好,惹王爺生氣了,蕊兒給您賠罪!」

    朱由檢愛憐之心頓起,柔聲安慰道:「你我是夫妻,還用得著賠罪麼?真要賠罪,也應該是我給蕊兒賠罪。誰叫我胡亂猜疑我的蕊兒呢?」

    蕊兒聞聽此言,終於破顏微笑,用手指輕輕堵住朱由檢的嘴唇道:「王爺快不要如此說了。蕊兒是地,王爺是天,天地有高下,王爺怎能給蕊兒賠罪?」

    如此親暱的舉動,朱由檢還是第一次享受到,不由得心旌神搖,緊緊將蕊兒攬入懷中,就要親嘴,口中還胡亂說道:「什麼天呀地呀的,要我說夫妻平等,婦女也能頂半邊天呢!」

    蕊兒大窘道:「王爺,不要…這大庭廣眾的,讓別人看見如何是好!…唔!…」

    不等她把話說完,朱由檢已經結結實實地吻上了蕊兒的香唇。這其實也是朱由檢連前世帶今生都算上的初吻,動作粗魯不堪,比起電影上那些男主角的柔情蜜意,簡直如同野獸一般。

    蕊兒同樣是初次接吻,直被朱由檢吻得頭暈目眩,眼神迷離。她此刻才真的感覺到,這就是自己的男人,儘管帶著些野性,帶著些霸道,卻是自己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就在兩人纏綿之時,伊伊又不合時宜地出現了。蕊兒驚呼一聲,猛地從朱由檢懷中掙脫出來,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朱由檢也老大不好意思,只得假裝咳嗽一聲道:「誰讓你過來的?沒看本王正給王妃講故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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