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章 第一章 ：第二節 文 / 深齊

    六月份，地處長江中下游的地區，天氣並不炎熱。但是在杞縣管轄區域的偏僻鄉鎮，三天來大雨連綿不斷。只是在晌午時候，大雨才歇息下來，天色陰沉得令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鄉長魏征心事重重。獨自打著一把小雨傘向小山丘上的學堂走去。該鎮的小學堂就像別的偏僻地區鄉鎮的簡易小學堂一個樣，十分簡陋，僅僅是一排低矮破舊的土圇房，曬穀場邊豎立的一根旗桿上懸掛著一面國旗，讓人自然地聯想是一所學校。不然的話，遠遠地看起來就像被捨棄的農舍，一條泥濘的小路彎曲地盤坡而上，魏征繞過淤積的泥坑之時，差一點滑倒。

    現在他站在坑窪不平的操場上，靜靜地聆聽了一陣朗朗的讀書聲，當自我評價自從當選鄉長以來的工作與成績之時，陡然間裡，神態呆滯，太多的事情如洪水般地湧上心頭，感到有一點心有餘力而力不足。這主要在於該鎮財政收支十分的貧乏。

    可以說，也自從當選鄉長之後，肩負的重任使他徹夜不能眠。腦海裡一直在考慮眾多能夠使父老鄉親們脫貧致富的思路，雖然已確定了幾個目標，可是許多的前沿工作還沒有得到落實下來，從而推遲了實施的步伐。

    山坡下傳來呼喚的聲音，鄉黨委書記小高踏著泥濘的小路走上了土坡，在經過先前差一點使他跌倒的地方竟然摔倒下去了，他很快就從泥坑中爬起來，來到了鄉長的面前。

    「縣委及軍分區的同志在鄉政府等著你，要我立即喚你回去。」

    「他們來了多久？」

    「剛到一會兒。」

    「這鬼天氣！」魏征仰望天空一眼，「如果能留一點雨水在急需的時候落下，那該多好呀。」近似自言自語，看來今天就要動身了。

    昨天下午他接到縣裡打來的電話，縣委領導轉達了軍分區的意思，要他離開小鎮一段時間，沒有說明是什麼事情。本來早就要動身到縣裡去，由於小鎮不通公共汽車，僅有一條土路與距離在四十華里的縣城相通，而且這幾天大雨下個不停，本來就不堅實的路基竟被洪水沖塌了幾處地方，所以還沒有啟程。

    鄉黨委書記很不瞭解實情，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很想從對方的神態裡得到一點信息。昨天很晚的時候，縣委的同志冒著大雨來到小鎮，與鄉長密談一陣，善於察言觀色的書記從上級領導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利於鄉長的因素存在。

    他毫無頭緒地問道，「你是調離工作崗位嗎？」

    「不會的，小高！」

    「可是——。」不知去問一個什麼樣的究竟。

    魏征搖搖頭，用神態去告訴對方別為此事操心。

    事實上鄉長本人也搞不清楚。昨天來人捎來一份軍分區轉過來的密函，密函實際上是戰友劉國貴少校寫來的一封信。在信中也沒有充分地說明是一件何樣的事情，只說需要從特種部隊裡退役的戰士，事情有可能很艱巨，但是可以得到六十萬元的報酬。

    這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同時，還有一件令他格外高興的事，那就一位戰友將得到徹底的解脫，因為他也成了這件不知是何種事項的合適人選。你暗暗為戰友資墨感到喜悅，思忖著戰友會不會因此擺脫不利的處境。

    資墨要比他小四歲，市裡人，在一家合資企業裡工作。然而正因為這種工作環境，竟讓他遭受到不幸的遭遇。

    前些日子，戰友從獄中打來電話，告知目前的處境，從語氣裡可以聽得出來戰友萬分地悲傷，徹底被一位深愛過的女人給坑害。想到這裡，魏征不由地長歎起來。

    「我認為商量好的計劃，」魏征沉思著說道：「特別是在黨政聯席會議上通過的議案應該付諸實施。」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鄉里的一些事項要交待一番。

    鄉黨委書記很遺憾地說，「的確是個有效的計劃，」他遙望遠處的山巒，一切都在濃霧籠罩之中，在地平線的天際，一束強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投射到大地上來，那裡一定是雨過天晴。「只是我們面臨缺乏資金的問題，負責任地說，我們根本就沒有資金。」

    「的確是個問題。」

    書記繼續苦澀地說：「是一個不能迴避的問題。」

    魏征環視陰沉天空下的鄉鎮地理概貌。整個鄉鎮可以說到處處都是荒山禿嶺，一條泥濘，勉強被稱之為公路的土路蜿蜒於山丘中通往縣城。

    這時候他又一次投入到，即將得到六十萬元的思緒裡，冥想中如何去使用這筆錢。有了這筆錢，鄉鎮的工作職能將得以更好地發揮，坎坷不平的公路可以修整，小學校可以翻新，在荒山上可以有限地栽種經濟果樹林，鄉鎮計劃的企業工程可以啟動，哪怕先弄一個，也行，那可是整個鄉鎮脫貧致富的希望。

    「如果有一筆有限的資金呢？」他對書記說。

    「有限資金？有限資金是多少呢？」

    「比如有六十萬呢！」

    「我將把它投入到最能起帶動作用的項目上去。」

    「我倆的想法總是不謀而合。」

    「真的有這筆資金嗎？」

    鎮鄉黨委書記認為魏征是在虛幻。前段時間裡，為了能夠找到修整小學校的資金，多次去縣城的有關部門，一切都是枉費心機。六十萬元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誰來投資呢？貧瘠又偏僻的鄉鎮根本沒有吸納投資的基礎。

    「會有的。」他回答。

    「那就太好啦！」書記說。

    「我可能要出去一到兩個月的時間。」

    「今天就啟程嗎？」

    魏征點點頭：「是的！」

    回到鄉政府，院內停著一輛滿是黃泥的吉普車，每個輪胎的外側都留有行走泥地打滑時的明顯印記，還冒著熱氣。

    走進那間簡陋的鄉長辦公室，昨天就到達鄉鎮來的縣級領導替他接待了來客。

    兩名來客身著軍服。其中一位是他認識的省裡徵兵辦的領導，另一位年輕的，神態嚴肅的軍人從未見過。他友好地朝他們伸出手去，與他們一一相握。

    縣領導首先打開話題，話裡帶有強烈的催促意思：「今天還得趕到省城裡去，」微笑地將頭轉向軍分區的同志，「還得到省城看守所去辦一點事，對吧！」

    軍分區的同志點了點頭。

    魏征心中樂開花，那一定是去接戰友資墨。想像著現在處在極差環境中的戰友，一件事！是的！人生只要一件事情就能整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