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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三節 文 / 深齊

    當一件偶然的事情發生,而這件事情已明確地改變自己生活的時候,特別是想到促成此事發生的因果關係之時,那可真是讓人永世難忘。每當無意間回想起來的時候,注定要十分的難過,並且還會懊悔不已。

    這天,資墨就處在一遍遍回憶的思緒裡,在一遍遍的懊悔思緒中打發時光。一個勁地想像著自己今後的生活。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的變化竟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現在回想起來,還十分清晰地記得那天裡的整個細節。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鬧鐘的鈴聲將他喚醒,當時仍然戀戀不捨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耐心地等著鈴聲的結束。知道鬧鐘的發條是她臨走時上好的,其目的是想準時地催促他起床。

    他瞟了一眼時鐘,凌晨六點,從時間上來說這也太早了。夏天裡天亮得很早。明媚的陽光從那扇沒有遮蓋嚴密的窗角鑽進來,他把目光投到床邊來的光束瞧了好一會。然後去尋找床頭櫃上有沒有留言卡。

    將一些吩咐事項寫在一張卡片上是蔻丹的習慣。這就如同她在公司裡安排日常工作計劃的那樣,叮囑他起床之後該做些什麼。例如:整理寢室啦。她喜歡自己下廚,做好的飯菜會在留言卡上註明,她把它們全放在冰箱裡,僅僅只需加熱。並交代他準時到公司去上班,別忘記鎖上防盜門。

    今天沒有留言。資墨將頭搖晃幾下,好讓清醒得更加充分,沒有留言!首次破例。隱約地記得,在半夜裡睡意正濃時,朦朦朧朧知道她接到一個電話,然後起床匆忙離去。

    一直以來,他很想弄懂一件事,因為無法理解她會在遠離市區的住宅區中購置一套住房,寧願每天多花費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駕駛汽車,實際上她完全可以在市中心的高級樓宇中優先地選購一套。如今在這套住房樓宇的周圍,連最起碼的基礎建築都沒有跟上,站在陽台上往外看去,沒有什麼景致可言,周圍儘是一些光禿禿的山丘、池塘和淺溝。

    資墨洗漱完畢,像往日一樣將臥室整理好,穿上昨天才購買的新裝置身於鏡子前,將自己上下打量一番,感到十分滿意。時裝的款式不俗,色澤也很好,佩服蔻丹的鑒別能力以及她的欣賞能力。新的時裝總是那麼奇效地刺激他對生活充滿信心。

    有一句話人們常常這麼說:酸甜苦辣全吃過的人,僅僅只知曉生活的真諦,並不瞭解生活的韻味。

    資墨想到這上頭來,想起那位年長幾歲的戰友,在特種部隊裡兩人由戰友的友誼發展成生死之交。自從轉業之後,魏征要求回到山村的老家。他對生活有一番獨到的見解:

    「生活裡總是充滿不少遺憾,不論你如何地堅信自己,如何能吃苦耐勞以及勤奮,但是勤奮和耐勞並不一定能改變自己的生活,還需要一個好的機會,一個好的方式。」

    一個好的機會,和一個好的方式!資墨十分苦澀地搖搖頭。

    大裁軍的時候,最有機會轉為職業軍人的部隊,反而劃入裁軍的行列。轉業到地方,任職的單位當時狀況還不錯,只是好景不長,成了虧損企業,只好自謀出路。一家合資企業招聘會外語的職員時,前去應聘,結果成了三資企業的職員,而且這家公司的女經理又成了他的情人,這一點讓外人看起來,足夠引起別人煞有介事的羨慕。

    資墨今年三十二歲,模樣英俊不俗,臉上總是帶著一種頑皮的神態。從內心誠實地說來,愛上上司蔻丹,至於她是否真的愛他,一直以來就沒有足夠的把握。許多的現象使他感到困惑無比。

    尤其在近段時間裡,她臉上會時常流露出莫名的,無可奈何的煩惱神態,有時欲言即止的神態被資墨暗記心中,特別是無緣無故的驚慌失措,讓他猜測不已。

    毫不懷疑地相信,蔻丹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著他,於是,心中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認為不久將會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事實上,與蔻丹相處的時間裡,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目前的狀況迫使他分析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去獲得她持久的愛情。

    顯明的事實不容迴避:與她之間存在著極大的差距,雖然愛她,但是不想讓她生活在思想和情感的壓力中。

    「她人很漂亮,而且又很有錢,你記住,有錢女人的愛!……錢!使她們對愛情有著過多嘗試的念頭,一般人很容易被她們那種對待愛情的方式給弄得身心憔悴。」戰友曾經對他這麼說過。

    此話令他產生出無窮的思索,但是不論怎樣,他深信著一點,那就是:男人必須得幹一番事業,通過事業才能肯定自己的價值。

    「匡啷!」開啟鐵門的聲音打斷了回憶。

    在水泥鋪就的睡炕上翻轉一點身體,好讓身體躺得更舒服一些。隔壁的那間大囚室裡走出來幾個人,他們在看守的帶領下前往接見室。今天是星期六,是准許親人和朋友接見的日子,對收審在押的犯人來說這是企盼的一天,能與家人及友人見面是最高興的事。

    自從資墨因忿憤而傷害他人致殘的罪名受到刑事收審後,很快得到判處。也自從他收到判決通知書後,從那一刻起,就一直計算著自己的自由時日,因為到現在為止還差幾天就要超過規定的上訴期。然後將被押往勞教農場去接受為期三年的勞教。

    法庭指派一名單瘦,個子不高,鼻樑上架著一副厚厚鏡片的律師,一直不懈努力的同他洽談上訴的事項,資墨對這個問題痛苦地思索了許久,最終覺得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原因是法庭中的一幕早讓他心碎,從而使他對上訴徹底地失去了信心。

    曾經聽從律師的建議,上訴過兩次,最終仍然維持原判。

    再一次思考律師提出的方案,當想了想之後,覺得並不會與前二次有什麼不同。資墨環視一番看守所的單身囚室,腦海裡思考著不久前與律師的談話內容。律師認為這次開庭會有所不同!很難想像律師還會有什麼樣的辦法能讓自己獲得真正的公正對待。

    他堅定當初的想法,沒有人會靠近災難!這是真理。對自己能否得到像律師所說的那樣,得到公正對待仍然是希望的話,那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想到這裡,往事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進腦海裡,尤其在那天無意間聽到談話的內容,黯然離職直至發生事件與被捕的整個過程歷歷在目。

    就像以往那樣每當跨進辦公大廳,都得承受眾多同事們敬而遠之的淡漠眼神,然而發現今天他們的眼神裡有了新的極為明顯得變化,那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神色,甚至不少的人還在私下裡交頭接耳密談什麼,看來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直到走到辦公桌邊才發現問題,辦公設備被清場,十分納悶,怔怔地看了一陣子,顯然是公司上層的決定。當默默地轉身欲走之時,鄰桌的一位女同事小聲地告訴他:

    「資先生!黎經理派來兩人剛收拾拿走的,他倆沒有說明什麼原因。」

    巡視整個辦公室,看到大家有意或無意地盡量避開他的眼光,對他們的做法感到很可笑。「可能是一種變動,資先生!」她接著說。

    「也許是吧!」

    走出被他稱之為大水塘的辦公室,離開被形容成大白鯊的同事們,在走廊中躊躇不前。今天突然的變化無法預測結果,不過在近段時間裡,很多的跡象早已表明,未知的變數遲早要降臨到他的頭上。

    資墨與黎經理發生分歧由來己久,造成的原因完全是因為與蔻丹的交往而產生的,有一個問題一直努力去設法弄懂,就是那位矮子,由街頭販賣海鮮起家的暴發戶怎麼與電器公司掛上鉤,還成為了電器公司的經理。此人對他與蔻丹的關係特別耿耿於懷,時常找一些小鞋讓他穿,處處非難。如果想辭退公司中的任何一名職員,完全可以用那套正常又實際的方式,而犯不著用小人般的做法來行事,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原因,使他只能如此去做,也許是想傳遞某種信息。想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直徑地朝經理室走去。

    本應在經理辦公室門外辦公的秘書小姐遠離了工作崗位,佇立在過道的中央。很明顯,一定受到某種特別的吩咐。看來真的發生了重大事情!秘書小姐笑容可掬地朝他招呼,意在將他攔住。

    「資先生!黎經理吩咐過,現在不見任何人。」

    「辦公室裡只有黎經理一個人嗎?」

    「不是的!剛才蔻經理進去了,兩人好像為什麼事發生了爭執。」

    「哦!」他感到驚訝,好奇與猜疑佔據上風,指著辦公桌旁的凳子說:「我就坐這兒,等他們談話結束,這樣行吧!」

    「可是!」秘書把要說得話收回去,清楚資墨與蔻丹的關係,只是她仍站在原地不動。

    讓秘書站遠點是對的,坐在工作的位置上能隱約地聽到傳出的談話聲,黎經理與蔻丹正不知為何事吵了起來,很快聽出是有關自己的事情。

    在辦公室裡面,蔻丹無比氣憤,又顯得無可奈何,對自己置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中摸不著頭緒,她圓睜杏眼,內心裡強忍怒火,乾巴巴地接受對方的說教,一個勁地企盼自己忍受的限度沒有達到極限,而偏偏這時,另一半心緒早已飛到另一個迷失的世界裡。

    「我跟你還不能說嗎?」黎中財讓出自己的坐位請她坐下,他繞到辦公桌的對面,「我的做法是在給你如今面臨的困難提供一條最簡便的解決途徑。」

    一副為人著想的神態很快在臉上全面展開,他稍微停頓一下,好讓對方去感覺某種份量,只是蔻丹的一副沉思模樣足以告訴他:她目前不想使用發言權。

    頓時,一種勝利的感覺流入心坎中,這一點對他來講是長久的期待,是最終因果懲罰的裁定。而在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極大的理性問題,就是如何把自己的良知從以往的痛苦經歷中擺脫出來,不受任何干擾,把它放到客觀的角度上去。

    當然這樣做是極為困難的,可是必須努力地往這個目標上靠近。本想走到辦公桌不遠的坐位上坐下,由於無法仔細地觀測到蔻丹面部的變化而放棄,最後乾脆半邊屁股貼在辦公桌的邊緣上。當看到她如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立即產生一股不知名狀的滋味,那是愛與恨的情感交織在一起的感受,是報復與袒護的衝突。

    按捺住難以控制的激昂心情,盡量心胸豁達開朗,因為他知道,只有保持這種心態才能平靜心境,才能對付不由自主的回憶與聯想,才能戰勝心酸的往事,從而不產生憎恨來。

    八年前,黎中財經友人的介紹,前往福州家鄉販運海鮮,愛上當地的一位輟學在家,幹上撈海鮮的姑娘。真誠的愛得到共鳴,那段時光是最幸福的時光,然而心碎的時刻也迅速悄然地來臨。

    資助使她增加了知識,擴大了視野,曾經深藏於大腦中的幻想覺得有能力將它變為現實,就這樣,在那一年的下半年,黎中財再一次去收購海鮮,去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心愛的姑娘,僅得到一紙片言,她已去尋覓自己的夢想。

    儘管這一次的感情挫折傷透了心,然而在生意上獲得成功,靠販賣海鮮起家,逐步走上多種經營。投資運輸業,慢慢積累起財富,開始向製造業尋求發展。當國有企業深化改革實行股份制經營時,看中一家經營不善,虧損嚴重的國有企業,大出資金收購該企業的股份,用多年積累的經驗來經營這家電視機顯像管生產廠,使該廠重新煥發活力,樹立起新的企業形象。

    在二年前的廣交會上,公司的經營活力受到外商的青睞,獲得台商的巨資投入,擴大了生產規模。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台方的代表,竟是曾經深愛,後離開自己去追尋夢想的采鮮女。

    「據我看來,」黎中財說,「總經理這次有可能打算在分廠裡呆上一段很長的時間。」希望用此話來轉換先前的話題,讓她認同自己的決定是一個緊急措施。

    蔻丹輕蔑的反問道,「這就是趕走他的真正原因?」

    「是的!」黎中財回答。

    由辦公桌邊走開幾步之遠,被人誤解良苦用心使他十分失望,覺得有這種必要。想到這裡,突然轉身走近辦公桌,雙手撐持在桌子的邊緣,傾身前探,「你誤解了我的用意,昨晚,我陪同何經理一下飛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背著何經理給你打電話,目的是讓你有所準備。」

    「你並不缺乏好心,與具備關照他人私生活的愛好。」

    「好啦!」感到胸膛像刺了一下,十分痛疼。「由你怎麼去想,我相信,你是比我更瞭解何總經理的個性,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

    「可以看出來,何經理在香港取消回台灣的決定是你不懈努力的結果,而你為什麼不直接地告訴他,我背著他幹著極對不起他的事情呢?」

    「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的人格不會差到這種程度。有一個問題你不能忽視,一個你必須拿出方案去解決的問題。」

    「可是你忽略了另一個問題,這完全是私人問題,與你解雇資墨的動機產生什麼關係呢!」蔻丹不理解對方的解釋,「我一直對你內疚不已,知道嗎!」她盡力克制衝動,「你是否在內心裡一直恨著我呢?」

    「不!蔻經理。」他很認真地說,「我向來對該遺忘的事處理得相當果斷,可以誠實地說,當初我的確恨你,恨你薄情寡義,然而事隔多年,時間早已沖淡一切。你完全不必有這份擔憂,事實明確地擺在你的面前,我已經尋找到了所愛,妻子很愛我,我也很愛她,我想你從眾多的事實當中得到了答案。同時,我想你也非常地瞭解我這個人,我十分理解與善待著別人的選擇權。只是看不起那類只依賴別人,毫無奮鬥意志的人。」

    「能告訴我,其中有影射資墨的成分嗎?」

    「我說得很籠統。」

    「你不瞭解他。」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對他沒有偏見。」

    「可是你為什麼擅自做出解雇資墨的決定呢?」

    「這就是一個癥結!」他整理了一番思緒之後平靜地說:「如果非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是你對事情處理不當引發出來的結果。」

    蔻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嗎?因我的關係?」

    「是的!」他肯定地朝她點點頭。

    「我想你絕對不想放棄解釋的機會。」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儘管我的整個心身都想放棄對你進行說明的想法。」覺得她的態度不太誠懇,如果仍用這種態度來談話,簡直是在浪費時間,當考慮到全盤的利益得失之後,覺得有必要,有責任去做,哪怕是遭受到更大的誤解,在他想來也是值得去做的事。於是向她全面地概括道:

    「解雇資墨是基於公司發展的大問題上去考慮。自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是對他的幫助,也許他可能會明白,也許會意識倒是一個轉折點,這就是前面所說得內容,是你蔻經理面臨的一個問題。雖然這是你的私事,按理說不與公司的發展計劃產生衝突關係,可是很難避免。只要你想一想,想一想何總經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何總經理!一個老惡棍!財力使他牢座在總經理的位置那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的事實。解雇資墨的確讓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他的工作能力不容置疑。只是你想想看,當何總經理知道你與資墨的關係後,資墨在公司中是很難立足,更不消說還有前途可言,也許會有更糟的厄運降臨在他的頭上。解雇他是我的責任,因為公司正面臨再一次注資的發展階段,不能因你與總經理之間的私事而影響企業的發展,如果情況更糟,撤資的話,公司將面臨巨大的困難。」

    「那麼說,解雇資墨成了關係企業生死存亡的決策羅!」

    「可以這麼說,」黎中財感到繼續交談已失去意義,「等公司渡過難關,這事才真正成為你們三人之間的私事,那時候如何處置都行,如果真的愛他,我有一個建議,你可以向他解釋,然後堂而皇之地將你倆的愛情展現出來。」

    黎中財往飲料櫃中去拿飲料,五短粗壯的身材像鉤子一樣勾起蔻丹的聯想,想到何總經理同樣是五短身材。

    一想起肥胖如同肥豬一樣的身軀,讓她噁心不已。也許再過幾個鐘頭,他會來視察公司最近的業務情況,也許此時正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從設計出的造愛滿足方式中醒過來。昨晚對她所做出的那番**,回想起來還感到無限齷齪,直到現在還感到小腹隱約地有點脹痛,不由地輕輕揉搓著。

    「來一杯咖啡,或者飲料怎麼樣?」

    她搖了搖頭。當晨曦的陽光照進寢室裡的時候,悄悄地滑下床,離開那堆肥肉,沖個澡直接來到公司。

    黎經理提及的問題,她早就在尋找解決的途徑和機會。在以前,她充滿信心,堅信僅僅只需要一個可以發揮能力的機會,就能成功。事實令人無限的悲傷,所遇到的能給她帶來展示能力的人,並沒有看中她的能力,只是欣賞她的艷麗。今天所達到的成就,完全是出於艷麗的原因所致。

    她痛苦不堪,悲憤欲絕,甚至對自己這個女經理的形象也十分心碎。因為實際上與那類被有錢人供養起來的情婦沒有什麼區別,相反情況更加糟糕,不僅是發洩**的工具,也是為他們掙錢的勞動力。即使黎經理不指明這一點,她也清楚知道,自己實際上是何總經理眾多類似情婦中的一個。

    「還是喝杯咖啡吧!」將咖啡端到她的面前放下,面對她的痛苦沉思,內心有一股憐惜之情在發作。

    想幫助她,可是一時找不到理想的辦法來應付這種局面,於是按響桌面上傳召秘書的響鈴,現在要安排與佈置何經理即將到公司來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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