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參謀生涯 第20章 日軍的進攻 文 / 莫少卿
第20章日軍的進攻
孫連仲等人繼續在屋內與張自忠談論著，外面的楚天明心裡卻很不是滋味。猶豫了一下，楚天明還是沒有忍心進去打擾他們的談話。楚天明離開了張自忠的住處，慢慢的走了出去。楚天明現在已經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勸說張自忠將軍。對面王二寶走了過來，楚天明卻是絲毫沒有發現。王二寶看到楚天明從自己身邊過去，居然沒有說話，好像自己是個隱形人一般。王二寶喊道：「師座，你怎麼了？」聽到王二寶的喊聲，楚天明這才發現剛剛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是王二寶。楚天明對後面的王二寶說道：「你怎麼還沒有走？東西都交給軍需處了嘛？」王二寶笑著說道：「師座，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迷迷糊糊的，我不是和您說了嗎，我要留下來保護您啊。」楚天明一拍腦袋，對王二寶說道：「看我這記性，我都給忘記了。」王二寶走到楚天明的身旁說道：「您怎麼了，看著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啊。」楚天明搖搖頭說道：「沒事。」
張自忠送走了孫連仲等人，剛要回到屋子裡面的時候。一旁的衛兵對張自忠說道：「總司令，剛剛楚高參來過了。看你和其他長官談話，他就回去了。」張自忠笑了笑，對衛兵說道：「下次他來的時候，不管誰在。直接讓他進來就好了，免得讓他白跑一次。」衛兵說道：「我知道了，總司令。」張自忠進去沒有多久，軍需處長走了過來。軍需處長對衛兵說道：「總司令在裡面嗎？」看到衛兵點了點頭，軍需處長急忙走了進去。張自忠見到軍需處長之後，立即說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軍需處長說道：「沒事，楚高參以前的新54師給咱們運輸不少武器，還有一些食物。我來和您報告一下，這次我們集團軍的伙食能提高一下了。」張自忠說道：「這個楚參謀對我們還是不錯的，我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贈送的。你回去吧，我會親自代全軍感謝新54師的。」軍需處長說道：「那好，沒什麼事情，我回去了。」張自忠點了點頭，繼續低著頭看著地圖。
傍晚吃飯的時候，張自忠特意給楚天明開了個小灶。張自忠的住處，楚天明看到簡陋的房間裡一個桌子上。擺放著幾個碗筷，總共是四個菜。但是全是青菜豆腐為主要材料。張自忠笑著說道：「前線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本來應該好好讓你吃一次好的。但是現在的條件，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就一起將就將就吧。」楚天明看著張自忠拿起一張大餅，夾著大蔥吃了起來。楚天明說道；「總司令客氣了，有這樣的飯菜已經不錯了。比起下面的弟兄們，我們這些可都是好吃的了。」張自忠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今天所有的弟兄們都是吃白面。說起來，那些還要感謝你們新54師啊。」楚天明笑了笑，拿起一張大餅，學著張自忠的樣子。把大蔥捲到了裡面，張自忠有些驚訝的說道：「怎麼，楚參謀也喜歡吃這個嘛？」
楚天明看著張自忠驚訝的樣子，笑著說道：「新54師的參謀長也是山東人，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有什麼時候戰事緊張，只能吃上大餅。看著參謀長拿著大蔥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新54師師部的人現在幾乎都是這樣吃的。」張自忠笑了笑，對楚天明說道：「這次新54師對我們的增援，我代表全集團軍向你們表示感謝。」楚天明笑著說道：「總司令客氣了，我還是那句話。都是抗戰的隊伍，互相幫一把沒有什麼的。」張自忠點了點頭，對楚天明說道：「楚參謀是我們集團軍的朋友，也是我張自忠的朋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多殺鬼子。來報答國家，哪怕是馬革裹屍也無所謂。」楚天明說道：「總司令，您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只有留得有用之軀，才能最好的報答國家啊。」張自忠笑了笑，對楚天明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吃飯吧。」
日軍早就做好對第五戰區的作戰準備，早在40年2月的時候。日軍第十一軍就已經擬定好了作戰計劃。其作戰目的是：「擬在雨季到來之前，在漢水兩岸地區將敵第五戰區的主力擊敗，通過作戰的勝利，進一步削弱蔣軍，並為推動對華政治、謀略的進展作出貢獻。」其會戰指導方針是：「在最短期間內作好準備，大概在5月上旬開始攻勢。首先在白河以南捕捉漢水左岸之敵，接著在宜昌附近徹底消滅該河右岸之敵核心部隊。」
40年4月底，新任日軍第十一軍司令官的園部和一郎磨刀霍霍，準備在第五戰區內一展身手。大戰即將來臨，空氣中已經散發出硝煙的味道。雖然日軍的這一系列計劃，行動都是在極度隱蔽，高度保密的情況進行的。但是中國方面還是察覺到上海至漢口的日軍軍艦活動頻繁，第五戰區轄區內的日軍逐漸增多。
第五戰區立即將戰區內所屬部隊進行劃分，張自忠將軍為右翼兵團司令，下轄第二十九集團軍、三十三集團軍、第五十五軍。主要負責襄河河防及大洪山守備任務。其中以部分兵力守備大洪山，襄河西岸，主力控制在長壽店一帶，迎擊日軍的進攻。右翼兵團正面之敵為日軍第十三師。5月1日下午，日軍在20餘輛坦克、40餘架飛機的掩護下，由鍾祥向北推進，向三十三集團軍襄河東岸長壽店陣地發起猛烈進攻。同時日軍第三師團和石本支隊由信陽向南進犯，企圖與第十三師配合，形成對唐白河流域的包圍。
「總司令，日軍開始行動了。長壽店一帶遭遇日軍猛攻，陷入苦戰。」參謀長拿著一份電文走到張自忠的身旁說道。張自忠迅速的走到地圖前，對一旁的楚天明說道：「你有什麼意見？」楚天明看著地圖說道：「日軍依靠戰車，飛機先進武器掩護。雖然我集團軍在此部署四個師，但是這四個師不能動啊。一旦動用這四個師，日軍馬上就會尋找弱點，突破我軍陣地。西岸現在並無戰事，總司令是不是考慮把哪裡的三十八師調過來？」張自忠猶豫了一下，對一旁的參謀長說道：「長壽店西南方向77軍之一七九師推進至長壽店以北、以東地區阻擊敵人；令三十八師於由流水溝附近東渡襄河，控制豐樂河以東地區，以支援長壽店之一八○師作戰；同時命襄河兩岸河防部隊作好準備。」參謀長急忙說道：「是，我馬上去下達命令。」
夜晚，四周的槍炮聲不斷的傳來。張自忠卻坐在椅子上書寫著什麼，楚天明則是在地圖上仔細的查看著。期待自己能解決當前的困局，但是楚天明看了很久。楚天明無奈的歎息著，現在的右翼兵團雖然有兩個集團軍五個軍的兵力，但是實際兵力不過五萬餘人，雖然士氣高漲，但是面對的可是擁有先進武器的日軍。楚天明的心裡不知道有多著急，卻是知道這位將軍的脾氣。張自忠拿著一份電文對楚天明說道：「少停，把這份電文發到各師團長手上。」說完，張自忠把電文交給楚天明，而自己則走了出去。
「看最近情況，敵人或要再來碰一下釘子。只要敵來犯，兄即到河東與弟等共同去犧牲，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的國家及我五千年歷史之民族，決不致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願與諸弟共勉之。」楚天明看著文件上面張自忠字跡，心裡很是震驚。這個總司令也許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抱著必死之心了。楚天明迅速的把電文下發到各師團長。緊接著，楚天明趕緊的走了出去。
張自忠看著月光，好像知道楚天明走了過來。張自忠並沒有回頭，而是說道：「楚參謀，你說我們和日本人最大的差距是什麼？」楚天明猶豫了一下說道：「武器訓練的不足是可以擬補的，但是精神意志的不足卻是無法擬補的。雖然抗戰至今，不少將士以身殉國，但是更多的人卻是保存實力，消極抗戰。」張自忠點了點頭，對楚天明說道：「你說的對，就是這樣的。精神意志的不足永遠不可改變的，你們總想勸我不必親往一線指揮。但是你們又怎麼知道，只要我在前線，弟兄們就會心安。就會以命相博。」楚天明低著頭，看著張自忠的背影。張自忠繼續說道：「以前有人說我張自忠是漢奸，現在卻喊我是英雄。國民只顧眼前的一切，而不想未來的打算。他們只是知道保存自己的實力，而不知道國家亡了，就是有千萬兵馬，也是民族的敗類。」
楚天明說道：「總司令，留得有用之身，才能夠更好的驅除日寇啊。」張自忠回頭笑了笑，對楚天明說道：「楚參謀，我死了。還會有人當總司令。我的死卻能激勵更多的人來抗戰，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張自忠走回了屋子裡面，楚天明的心卻如同碎片一樣。他從張自忠的眼裡看到了失望，不甘，英勇，他知道。這個總司令已經決定以自己的犧牲來激烈中國的抗戰。楚天明發現自己竟然是這樣的無助，想改變的一切是多麼的可笑。也許順其自然是最好的結果，楚天明卻是不甘心，不甘心這樣的忠勇將軍犧牲在戰場上，這是不公平的。一個堂堂的上將總司令的陣亡，用來激勵民族的抗戰。楚天明無奈的歎息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阻止張自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