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世界 第二十節 值錢的信息 文 / 鉛筆刀

    第二十節值錢的信息()

    狂風逐漸衰弱，夜色降臨到大地上。荒原的氣溫迅速降低。搖晃的車廂中旅人們裹緊身上破爛的衣服，已是昏昏欲睡。

    本來按照慣例，旅團在夜晚應該找地方宿營。只是經過白天的衝突後旅團損失不小，為了盡快找到維修車輛的零件和賣掉戰利品。維克團長決定連夜趕路。

    沒有人反對。旅人都很安靜的爬進車廂，搖搖晃晃的擠在一起。部分婦女和孩子已經睡了。但大多數男人都沒有這個福氣。他們必須打起精神，以便應付荒原夜晚的危機。

    血瞳的車廂是在第一輛卡車上。這輛卡車是最好的。所以在體現自己的價值之後，血瞳得到了一個和莎拉一樣的單獨隔間。荒原的夜晚很冷，可為了節省燃油大多數車輛都不會開暖氣。血瞳的隔間卻溫暖如春。顯然是特殊待遇。

    躺在厚實的床褥上，血瞳昏昏入睡。他有些累了。雖然他擁有非人的力量，但是戰鬥的損耗也是驚人的。每一次戰鬥之後他都會感到飢餓和睏倦。這次也不會例外。

    作為這次衝突的功臣，血瞳的晚餐非常豐盛。比一般旅人多出兩大碗土豆，還得到了兩大塊烤肉和一塊黃油。這在旅團中並不多見。旅團的物資一向非常緊張。所以就連維克團長也不會比一般人吃的更多。不過經過白天的衝突後，沒有人認為血瞳多吃一點有什麼不對。事實上如果沒有血瞳，他們大多數人都不會再吃到晚餐。

    但現在車隊中最引人注意的卻不是血瞳。而是幾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女孩。她們是沙蟲匪團搶劫的戰利品。屬於另一個旅團的成員。但是現在卻輾轉落到了這裡。

    不過說實話，這幾個女孩的苦難還不算完事。因為按照荒原的規矩她們現在已經不是自由人了，而算是旅團的戰利品。旅團有權把她們賣掉。就算老維克願意收留她們，也難以承受收容她們所帶來的食物壓力。所以她們的命運還很難說。除非旅團中有哪個男人看上她們，願意承擔她們的食物壓力。

    從這一點上說，她們的地位甚至不如當初被撿到的血瞳。最起碼那時血瞳還算一個自由民。而她們連這點都達不到。

    夜晚的荒原很安靜。人們只能聽到車隊的馬達聲。在這個環境中很讓人犯困。很快大多數人就都睡著了。血瞳也漸漸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吵雜的聲音將血瞳吵醒。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天還沒有亮。於是起身走出隔間。

    隔間外已是人擠著人。看到血瞳出來，人們立即讓開一個圈子。都恭敬的對血瞳行禮。

    「血瞳先生。」

    「嗯。」血瞳點點頭。望了一眼通往車頂的通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麼亂。」

    「我們看到了！」一個護衛大聲回答，滿臉喜悅。「我們看到燈光了。」

    「燈光？」血瞳一愣。

    「是聚集點的燈光。我們就要到下一個聚集點了。」

    末世的能源很緊張，很少有人願意浪費能源。所以看到大片的燈光就說明快到聚集點了。因為只有聚集點才會有充沛的能源用作照明。

    聽到這個消息血瞳也很高興，走上車頂看了看。

    果然，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有一片燈火在閃爍。看上去規模還不小。按照車隊的速度，在第二天的中午就差不多能趕到了。

    回來的路上血瞳抓住一個旅人問道。「維克團長呢？」

    「團長在指揮室。」旅人恭敬的回答。

    血瞳放開他，走向指揮室。

    說是指揮室，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大的隔間。血瞳走入這裡的時候，正好看到老維克在對這幾個年輕男子咆哮。內容無非是抵達聚集點後的安排問題。幾個年輕人恭敬的低著頭，人手一個小本子。將老維克需要購買的資源都一一記載於上。看到血瞳進來老維克眼前一亮，扔下幾個屬下就直接走了過來。

    「血瞳先生。你可算來了。我正好要去找你。」

    「嗯？」血瞳有些意外。「有什麼事嗎？維克團長。」

    老維克爽朗的一笑，轉頭從外面喊了一嗓子。「給我送點咖啡了。對，就是我枕頭低下珍藏的那包。」然後才對血瞳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吧，血瞳先生，我們坐下談談。夜晚還很長，我們需要點提神的東西。」

    「……」血瞳沒有出聲。但還是跟著老維克走到另一個小隔間裡。等咖啡送來後門一關。隔間立即安靜了下來。

    隔間很小，而且沒開暖氣。熱騰騰的咖啡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很快就讓整個隔間都變得溫暖起來。血瞳輕輕嗅了嗅，頓感精神一振。

    他的身體吸收消化能力極強。咖啡對於一般人來說只是提神，但對於他來說卻能起到補充能量和刺激神經的雙重作用。默默的，血瞳感覺自己體內的「它」醒了過來。對桌上那小小的茶杯發出了渴望。

    「說吧，維克團長。我想你找我來不是只為了喝咖啡吧。」血瞳淡淡開口。

    「呵呵。血瞳先生不用著急。還是先品嚐一下咖啡吧。這東西並不多見，這一包還是我三年前弄到的。您可是運氣不錯哦。」老維克笑瞇瞇的回答，神態就彷彿一隻老狐狸。

    血瞳卻也不多猜疑。淡然若定的將咖啡一飲而盡。香濃的液體進入胃部，頓時感覺到體內的「它」傳來不安分的悸動。似乎也在品嚐著咖啡的味道。過了一會之後悸動轉為平靜。

    血瞳放下空空的茶杯。「現在可以說了吧。」

    「呵呵。血瞳先生的性子還真急。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就直說了。」老維克搓了搓手。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暈。

    「其實，我是為了那套鎧裝。」

    血瞳微微一笑。果然如此。他早就猜到老維克對卡裡沙的那套鎧裝虎視眈眈了。只是因為不好意思開口才一直忍著。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誰都知道，明天下午他們就會抵達聚集點。到那個時候，鎧裝很可能就被血瞳給賣掉。老維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只是這鎧裝在血瞳的心中另有用處。哪是可以輕易交出的？

    望著老維克那希冀的目光。血瞳表情平靜。「看來，我不應該喝這杯咖啡。」

    「哪裡。血瞳先生想多了。這只是我請先生喝的。和鎧裝沒關係。再說，先生救了我們的命。就算要我們拿出最貴重的資源做補償也是應該的。」老維克陪著笑臉。很是不好意思。

    「但你現在卻想要我的戰利品。」血瞳淡淡說道。

    「嘿嘿，嘿嘿。旅團實在太窮了。這個，血瞳先生請不要介意。」老維克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突然臉色一肅。「說到這裡，我想問血瞳先生一句話，你真的想永遠留在這個星球上嗎？就這麼混下去？」

    「怎麼？」血瞳有些意外。

    「我能看出來，血瞳先生是第一次出來闖蕩吧？」老維克認真的說。「如果你只是想在這個星球冒險，那麼就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但如果你有其他想法，那麼我下面的話和鎧裝相比，它更有價值。」

    「……」血瞳沉吟起來。

    他有些動心了。能夠離開這個地獄一樣的世界，對於血瞳來說何其美妙。雖然這個消息有些突然，但是血瞳卻覺得和已經到手的鎧裝相比，也許老維克的提議更加讓自己感興趣……

    想了一會之後。血瞳終於決定下來。將目光投向對方。「可以，但是這點代價不夠。」

    「這當然。我還為你準備了一箱銅礦石。是富礦。如果您還不滿意的話，那幾個今天被解救的女孩也可以給您。在聚集點她們都能賣出大價錢。」老維克緩緩說道，然後緊緊盯著血瞳。眼神中充滿期待。

    他知道今天談的事情有些過分。可他實在太需要鎧裝了。既然血瞳已經表露出不想留在旅團的意思。那麼鎧裝就是他保護這個旅團的最後稻草。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得到。末世裡生存第一，老維克已經顧不得他那張老臉了。

    不過好在血瞳對這些倒也不大在乎。想了一下就給了老維克肯定的答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