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世界 第二十一節 七層世界 文 / 鉛筆刀
第二十一節七層世界
達成了共識。老維克就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情報一一交給血瞳。聽了他的講述，血瞳才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知識是何等貧瘠。
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單純的一個x35行星。它還擁有數不盡的文明散佈在茫茫的宇宙中，並且按照文明發展的程度劃分為七個等級。x35行星屬於核毀滅後的廢墟星球，文明發展度極低，所以只能位於被稱為第七世界的最底層。而在這個等級之上，還有六個等級的世界。
當然上面那六個等級的世界就不是第七世界的模樣了。越是高等級世界文明程度就越昌盛，科技就越發達。像第七世界這樣連食物飲水都困難的現象在其他世界別說見到，恐怕聽都聽不到。
雖然高等級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卻不是那麼容易進入的。宇宙的法則就是優存劣汰。一個低等級世界的星球要加入高等級世界，必須文明和科技達到一定程度才會被認可。就好比第七世界的星球，如果要進入第六世界，那麼需要科技最少達到跨星際航行的階段，人口達到二十億。解決自身的資源循環問題。這可是一個非常難以達到的標準。別說像x35行星這樣的廢墟星球。就算是第七世界中比較好的行星也難以達到。
這是文明等級的提升，如果個人想進入高等級世界就是另一回事了。
畢竟高級世界雖然發達，也需要有人幹一些低級工作的。簡單的說就是奴隸和苦工。所以一個低級世界的人想要進入高級世界倒也不算毫無希望。
簡單的說，要想進入高級世界一般會有三個途徑。
第一自然是做奴工。每年都會有專門的飛船到第七世界收集奴工。當前世界的人只要可以通過相應的檢查就會被帶走。脫離這個地獄般的世界。只是奴工的接收必須嚴格按照文明等級劃分，第七世界的奴工只允許進入第六世界。以上類推。所以雖然這是一個途徑，最後獲得的待遇卻遠沒有想像中美好。第六世界的奴工地位低的可怕。任何人都可以殺死他們而不獲罪。每年都有數不盡的奴工因為無法完成工作而被打死。在第六世界，奴工的地位連狗都不如。
第二個途徑則是宇宙通用的個體升級規則。只要一個人擁有符合高級世界需要的才能。那麼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高級世界。自動獲得高級世界的公民地位。並且如果人才特別優秀，還可以得到專門給予他們的投資。以及遠超低級世界的待遇和環境。所以一般來說，只要是有點才能的人都會走這條路。
不過這第二條看起來美好，實則陰險毒辣。優秀的人才被高級世界招攬，那麼低級世界的文明發展必然會陷入停滯甚至倒退。如此一來即保證了高級世界的人才儲備，又限制了低級世界的發展。實在是損人利己。所以在低級世界這條規則又被稱為「吸血規則」。讓無數渴望進入高級世界的星球首領恨的咬牙切齒。
第三條途徑卻與以上兩個都不一樣。它既不需要出賣尊嚴和生命，也沒有太高的門檻。但卻是三條規則中最血腥的。因為它實際上並不是升級規則，而是傭兵規則。
只要可以成為宇宙傭兵，那麼就自動獲得第四到第六世界的公民身份。這條規則是遍及宇宙的傭兵行會所規定。擁有第四到第六等級文明的規則優先權。所以極其吸引人。在這條規則剛被制定的那段時間，宇宙傭兵的人數曾經呈現爆炸式的增長。幾乎所有低級文明的戰士都希望通過這條途徑獲取新生活的機會。但實際上僅僅過了五年。宇宙傭兵的人數就再次回到了原來的水平線上。由此就足以看出這條規則的殘酷和血腥。
宇宙傭兵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那代表著強大的裝備和統治級的武力。為了在殘酷的宇宙戰爭中生存下來，最低級別的宇宙傭兵也必須擁有正面殲滅一個常規軍團的能力。雖然這裡的常規軍團指的是最基礎的第七世界軍團。但不要忘記了，它的要求不是擊潰，而是殲滅。
一個第七世界的常規軍團一般會有三千到五千人。要想殲滅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需要何等的能力和冷血。簡直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這也正是宇宙傭兵為什麼如此地位超然的原因。他們就是一群遊蕩在宇宙中的屠夫。隨時準備著為了僱主而掀起腥風血雨。
血瞳自認為有點戰鬥力，但絕對不認為自己能達到宇宙傭兵的最低標準。所以這條路暫時也走不通。
坐在搖晃的車廂中，血瞳靜靜的聽著老維克述說，突然問道。
「團長，難道除了這三條之外，就沒有其他途徑了嗎？」
「這個……」老維克皺眉想了想。然後歎了口氣。「倒也不是。只是這第四條路實在太危險了，基本上走這條路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只有在這裡混不下去的人才會鋌而走險。」
「那是什麼？」血瞳低聲問道。
老維克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偷渡。」
「每年來收集奴工的飛船都會做一些額外的買賣。就是偷渡。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他們就能帶你上船。這樣到了高級世界雖然你沒有任何身份，但是自由的。如果找到合適的機會也能得到一個公民身份。」
「……」血瞳沉默了。顯然這條也不是什麼好路。想一想奴工已經是最低級的了，這條路實際上連奴工都不如。說什麼合適的機會可以得到公民身份，實際上這個機會無限接近等於零。
似乎看出血瞳的想法。老維克哈哈一笑。安慰了他兩句。「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你還年輕。實力也不錯，你可以先做一個獵人。等有了積蓄之後就可以弄些裝備武裝起來。或者參加一個獵人團隊。這樣將來如果有一天你碰到宇宙傭兵，也許可以被他們收為附庸。附庸雖然不能獲得宇宙傭兵的待遇，但你可以隨主人離開這個星球倒也不是難事。」
房間中陷入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血瞳突然一笑，站起身。
「附庸？有意思。那麼維克團長，你還欠我一張地圖，和這個世界的基本知識。」
「明天中午之前，這些都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老維克笑瞇瞇的回答。
「……」血瞳認真的望了他一眼。轉身走向房門。即將離開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
「維克團長……」
「什麼事？」
「你知道這麼多，以前……也不是個普通人吧？」
「這並不重要，不是嗎？」老維克笑嘻嘻的回答。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血瞳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荒原的夜很冷，也很漫長。但總有雲開日出的時候。第二天一早，闊別已久的太陽就羞答答的露出了頭。在這溫暖的陽光下，就連狂風也變成了徐徐的和風。吹在身上暖洋洋的。在中午時分，旅團破爛不堪的車隊終於接近了那個聚集點。透過車窗，旅人們已經可以看到簡陋的柵欄和來來往往的人流。
作為荒原中旅人補給與交易的場所。聚集點一般都比較熱鬧。也比較混亂。
在交納了小半袋礦石之後，旅團車隊得到進入聚集點的許可。順著骯髒的土路進入一個廣場。廣場中已經有不少車隊停歇了。一夥伙旅人將他們的貨物搬出來擺在攤位上。看到黑羊旅團進入，他們眼中都露出友善的目光。
旅團的日子都不容易，所以互相間儘管有競爭，卻也能保持一個相對的和氣。畢竟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會在野外落難而被其他旅團所救。能夠互相留下一個好印象還是必要的。
黑羊旅團的窮困在今天體現無疑。別的旅團拿出來的貨物琳琅滿目，足足佔滿了好幾個攤位。黑羊旅團的貨物卻只有少少的幾包。勉強擺滿一個小攤位。惹得不少旅團側目。不過作為團長老維克今天的精神卻不錯。他得意的靠在車門邊上曬著太陽。花白的鬍子一翹一翹。在他身後的車廂裡，血瞳給他的鎧裝正安靜的放著，已經變成原本的機車模樣。
血瞳走過的時候看了一眼。發現那套鎧裝居然被老維克不知道怎麼樣修好了。雖然被他打爛的地方多了幾個難看的補丁。但無疑已經可以使用。於是對老維克點點頭。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
「人老了，見過的世面也多。修點東西不算什麼。」老維克笑瞇瞇的回答。「血瞳，今天天氣不錯，你也到集市上轉轉吧。也許有不錯的東西可以弄到。給你的那幾個奴人也可以在這裡出手。」
昨天晚上血瞳已經見過那幾個奴人了，都是十七八的小女孩。按照末世的行情，這樣的小女孩能賣出很好的價錢。不過卻需要點時間。
不過血瞳還是想了想卻放棄了這個念頭，這倒不是他還有什麼見鬼的正義感，只是單純不想增添拖累罷了。多了幾張吃飯的嘴，血瞳還負擔不起如此巨大的開銷。
「那幾個奴人你自己留著吧。維克團長，不過希望以後她們可以成為自由民。」
「那可是不小的負擔啊。」老維克似乎早就知道血瞳會這麼說，露出老狐狸的表情。
血瞳啞然失笑，搖搖頭。走向了集市。